第33章 异梦
第二天一早，李霸天就迫不及待的去找大师，跟昨天一样站在飞檐上，装模做样的盯着集市看了好一会儿，自信的转头看向大师。
“老师，我数完了，一共是六百九十一家。”
大师坐在飞檐的另一端，闭着眼缓缓的抚摸着在空中飞舞的胡须。
“不对，重新数。”
李霸天一听傻眼了，这难道不是正确的数字吗，接连又胡乱报出几个数，都说不对。大师此时走到他的身后，轻轻敲了敲他的后脑勺。
“从哪听来一个数，就敢用来糊弄我这老头子，我们这被那些红布挡住许多视野，那些红布盖住的店你如何看得着，莫非你的眼睛还能透视不成。”
李霸天一听只能放弃那些歪脑筋，老老实实用自己的眼睛去数。
站在屋顶上跟随大师的指引，将王城的大街小巷全都过了个遍，哪里有分岔路口，哪里是死胡同很快都记得滚瓜烂熟，眼力也因此得到极大的锻炼。
见这些训练都完成的差不多，大师又将李霸天带回他们第一次训练时的练武场。
“霸天，从今天开始，我们开始实战训练。什么时候你能打败我，你就可以正式出师了。”
李霸天一听，从旁边拿起一把大刀就要砍过去，看得出来，这段时间跟着大师训练，心里正憋着一股气没处撒呢。大师不慌不忙，从旁边捡出一根短铁棍，轻松的接下李霸天看似凶猛的进攻，就这样从早打到晚，李霸天把刀刃都砍卷了，整个人平躺在地上大口喘着气。
大师只是打了个哈欠，“今天就练到这里，回去歇息吧，明天继续。”
就这样，师徒二人开始了漫长的演武，李霸天渐渐认可这位老师的能力，他从大师身上感受到什么是真正的人与兵器融为一体，明明他的力气已经超过大师，可无论是用短兵还是长刃，始终触碰不到大师身体分毫。
大师永远站在场地中间，任凭李霸天怎么进攻，一动也不动，多么势大力沉的攻击都能被他用诡异的身法躲闪开，还能趁着李霸天无暇防守之际，时不时的给他腹部来上一脚，李霸天每晚回到寝宫，身上总是青一块紫一块。
自从他跟大师开始实战训练，王后来看望他的频率明显增高，看着自己的宝贝儿子被揍得鼻青脸肿，十分心疼，去向国王求情，想让大师别那么严苛，国王很清楚，大师的训练虽然很严格，却也是最好的，只能宽慰王后，让她不必忧心。
自己闲来无事，也会偶尔过去看看他们兄弟俩。
两年后
演武场上两个人影不断交织，发出铁器碰撞的声音，李霸天挥舞着大刀朝大师劈去，在地上留下一道道刻痕，大师手握长剑，轻巧的在场地内来回游动，终究年事已高，很难维持长时间的高强度对战，脚底一软，发出“唉哟”一声，整个人踉踉跄跄的摔倒在地，这也是李霸天在比武时第一次碰到自己的老师。
李霸天兴冲冲的走向大师，想把他扶起来，谁知刚走到跟前，大师手腕一转，用剑柄带着李霸天的脚跟，把他绊倒在地，自己快速起身，对准李霸天的小腹就是几脚。
“若是在战场上，见到敌人倒地，可不能像今天这般掉以轻心啊，知道你的那些师兄们为什么会惨死在战场上吗？不是因为他们学艺不精，就是因为缺这点心眼。我不是让你做小人，但对付小人，只有用更阴险的招式战胜他们。”
李霸天捂着肚子艰难的起身，“老师，我今天这样算是赢了吗？”
“赢什么赢？今天不算，明天开始，我们交换武器，我用大刀，你用这根木棍，什么时候你能用木棍赢过我，你才算真正的出师。”说完丢给李霸天烂掉一半的木头。
看着眼前这根空心木棍，瞪大双眼，嘴巴发出“啊”的一声。
李霸天从记事时起，就常常做相同的一个梦。
在梦中他看到周围黄沙漫天，一根红色的长带绑在长杆上随风飘扬，这就是梦中的全部内容，时间久了，他对这场景早已过目不忘，开始意识到自己是在梦里，想多观察周围，看有什么其他特征，自己的头却无法转动，始终固定在这个视角，永远只能看到那根长杆，那条红带，以及漫天的黄沙。
他不知这个梦究竟是何含义，也没打算将这无头无脑的梦境向他人诉说，毕竟这梦的内容太过古怪，就算说了恐怕也无济于事。
从睡梦中醒来，李霸天对着明晃晃的烛火揉眼睛，看向窗外，此时还是深夜，他转头对书桌上的人喊。
“怀民，你也早点休息吧，别忘了，你明早还要和父王去探望灾民呢。”
“嗯，你提醒的正是时候，我马上休息。”
不一会儿，李怀民吹熄蜡烛，熟练的爬上床来，同李霸天挨着头睡下。
两兄弟自打从娘胎里出来之后，没有一日不是睡在一起的，现在两人已经八岁有余，从小到大都是这样，也就成了习惯。两人白天在不同的地方学习各自的本领，晚上躺在床上分享自己这一天的心得体会，李霸天向怀民吐槽那位大师的严苛，怀民则向霸天分享王国内正在发生的一些大事。
偶有闲暇时，霸天还会教怀民一些自保的功夫，怀民则拿出书籍让他多识些字，两个七八岁的孩子，本该是最天真烂漫的年纪，却因为王国连年的战争，不得不过早的放弃童年生活，为日后的工作做准备。
“怀民，明天你出城去，能再给我带点新奇的东西回来不，整日呆在王宫里，只能看到那白胡子老头的臭脸，我都快无聊死了。”
“我这次是和父王去探访灾民，又不是出去郊游，能有什么新奇的东西，你若真想要，下次和父亲出去狩猎时，给你多捉几只活的动物养着玩。”
“哎呀，我不挑的，又不一定要是活物，野花野草什么的，只要是宫里没有的就行，当然了，记得下次狩猎时，要带几只小动物回来给我，这可是你刚才自己答应的哈。”
两人说笑一番，李霸天语气变得有些幽怨。
“唉，真羡慕你，经常能和父王出门转悠，不像我，每天只能闷在宫里练功夫。”
“我还巴不得在王宫里待着呢，我坐不惯马车，一上车就头晕，更何况，日后父王肯定会派你去边疆的，到那时几年都回不来，有的你苦，一定让你在外面待个够。”
“好啊，我巴不得现在就去前线打仗呢，等我上战场，一定把那些家伙打的落荒而逃，你看我到时候给你抓几个外邦人回来当奴隶。”
“你呀，现在先别在这跟我吹牛皮，上午我刚看到你被你师父一棍子打翻，摔了个狗吃屎，嘴上还在求饶，能活着从战场上回来，我就谢天谢地喽。”
两人打了一阵嘴仗，很快便沉沉的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