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章 冷不防
我开始模拟孔洞的频率，打算潜进去对圈圈人灭族，虽然这会让我付出很大的代价，甚至有可能神魂受损。毕竟里面的那些护国神器不是闹着玩的。
但是我已经顾不得了，当初，永恒帝国覆灭在即，我和伙伴们在帝都皇宫被这帮渣渣追杀，虐待成狗，仅以我一人身免，如此刻骨仇恨、奇耻大辱，晚一秒钟报仇都是煎熬。
但是，我正准备灵魂出窍潜入孔洞的时候，我又感觉到了孔洞里掺杂着怪异的波动。
因为出现了新的生物信息波动，我只好又耐着性子停了下来，然后仔细观察里面的动静。
此时，孔洞的防护罩全部撑开，只要物质与能量再转换一次，就能逃离黑洞的杀伤范围，并且还能远远逃离我这个术士的追杀。
宠物犬真现是永恒帝国的前继承人，被罢黜后，就丧心病狂的投靠了圈圈人，直接导致了永恒帝国的毁灭。事后，废太子真现被圈圈人皇帝条形改造成了宠物，以示夸耀武功。
但是现在的真现，“呜呜呜”的悲鸣着，已经走到了生命的最后时刻。
圈圈人没有给真现提供救生舱，以至于真现的本体还在，但随着孔洞逃离黑洞，它的本体和神魂就会一齐灰飞湮灭。
我透过层层壁垒，感觉到了真现的绝望，突然嘴角上扬，冒出了一丝缺德的邪笑。
术士要杀人，或者要毁灭一个帝国，真不用赤膊上阵，只需要利用现有的条件，就能达成目的。
我使用孔洞相同的频率，将几行字投射到孔洞内。
“你已经无路可逃了。”
“死亡是你必然的结局！”
“然而，你并不是没有机会。”
“条形这些皇室和精英人，既然不肯带你活下去。”
“你又何必独自走向死亡？！”
“我有一种拆东墙补西墙的秘术。”
“只要你能剥夺条形在内的所有人的气运。”
“你就能活下去。”
……
条形等人，立刻察觉到了巨大的危机，但是，它们固若金汤的保护模式，反倒成了无能为力、无法动弹的罪魁祸首。
它们也学着我用投影的方式，想要劝解、警告、甚至是威胁真现，但是，它们投影的代码，全部被我抹除了。
这就真的是离了大谱了！
条形等人真的无能为力又血脉偾张，千算万算，竟然把宠物犬真现给忘记了。因为条形给予了真现一定的权限，所以中央电脑也没有算到这一个bug，更要命的是，为了控制真现，条形还特意给它做了脑部的部分区域切除手术，限制了真现的智商，这就让真现根本无法分辨陷阱。
不甘和恐惧，在孔洞内弥漫起来。无数试图反抗的代码乱成一团又喷涌而出。
我安静的、有条不紊的将所有喷洒代码全部蒙蔽。展现在真现眼前的留言，全部都是我的“劝慰之言”。
真现的智商，已经无法分辨眼前的紊乱信息，加上死亡在即，心底里也涌上了一团暴虐。
“我要……”
“我要杀了你们！”
“我是永恒帝国的皇太子！”
……
真现嘶吼着，展现出了与受创身体不协调的敏捷，首先冲到条形藏身的芯片旁，迟疑了几秒钟，猛然挥爪而下。
储存条形的芯片，“吱吱吱”的闪烁着，很快就熄灭了。
一种说不清楚的感觉，透着一种古怪，出现在我的心底里。我似乎看到了条形在拼命挣扎着，不甘就此谢幕，但是，他却又不得不走，只好将一种强烈的不甘释放出来。
我安静的感受着强者陨落的讯息，当我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真现在孔洞内能量潮汐的腐蚀下，只剩半个身体了，它拖着落在体外的内脏勉力一跳，来到了其他的芯片旁，然后咬牙切齿的举起了爪子……
孔洞内的电子讯息更加紊乱了，幸存的圈圈人精英试图唤醒气泡内的诸多神器自卫，但是，它们的负隅顽抗，无一例外都被我瓦解了。
我阴笑着，模拟它们生物讯息波，完美无误的干扰了它们的求救。就像一个波段的频率，是是通过高低起伏的波段才能传达讯息，我只要填平波段的峰浪就可以了。
术士杀人，那是不留痕迹的顺溜。
孔洞内的诸多护国神器，毫无疑问只能收获一段毫无意义的“——”形状讯息波。
一个接一个的藏身芯片，化作了碎片。圈圈人精英的挣扎和诅咒全部都是无用功。
圈圈人的皇帝条形和一干核心贵族，就这样莫名其妙死于宠物犬真现。帝国最后的根基也已经不复存在。
真的顺应了一句：天道循环，报应不爽！
当真现将圈圈人上层一扫而空之后，暴虐的情绪才慢慢缓解下来。
这个时候的真现，只剩下骨架和头颅里的大脑了，身躯的其他部分都化作了杳杳轻烟。
在弥留之际，真现在回光返照之下，条形强加给它的智力锁被破坏，记忆有部分恢复，它很快就用个人电脑对我发出了一段话——
“我知道你能看见，这事算你赢了。”
“我是真现，我想起来了，我到底是谁，该死的条形给我做了部分脑域切除手术。”
“我知道我没法活下去，圈圈人有种族分别隔离，哪怕我杀了他们所有人，我也根本没法利用它们的芯片离开，更何况我已经毁了所有芯片。”
“活下去？搞笑！什么拆东墙补西墙的法术？哄鬼呢！”
“哦、我又想起来了，你是你应该是真文的国师刘帆，当初真应该第一时间杀了你。”
“真文，我是真的输了。”
“真的遗憾啊！我好恨！但我更恨我自己！”
“我真的好恨我自己！一手好牌打得稀烂！”
……
孔洞闪烁着，从我的眼前彻底消失了，我仔细感应了一番，又细细的推算了一番，发现我竟然找不到它们的离去大致方位。
从此，孔洞内残存的诸多浑噩神器，也脱离了圈圈人捆绑，成为无忧无虑的宇宙漂浮物，再也不用平白无故帮圈圈人打工了。
当一切都安静下来后，我却没有离开。
有人用法术对我的思维行事方式进行了干扰，试图让我忘记一件事，或者说是一个人。
那个人对我的威胁可能还超过了硅皇条形。
“杀手，我知道你在。”我终于回忆起来了，淡淡的说道，“不要妄想着扭曲我的记忆和思维。”
四周一片安静，杀手似乎不存在，这里的不存在是“从没有诞生过这个人”，所以“不存在”。这是一种非常厉害的削弱智商认知作战方式。
我又等了片刻，忍不住笑了笑，这货为了活下去并杀了我，真的煞费苦心。但是，这也仅仅就是它最后的妄想和挣扎了。
为了彻底杀了这货色，我毫不犹豫撤去了覆盖在身上的黑金物质。
我的身体瞬间就被黑洞的引力摧毁了，只剩下一个灰白色的大脑。一层若有若无的黑色飘渺物质，轻轻裹挟我的大脑，保护我不至于魂飞魄散。
“你敢……”一声惊恐的声音从我的后脊传来，然后就彻底消失了。
这个过程也许很快，但实际上在我的眼里，已经短暂的时间分解成了无数碎片。
杀手冒险散去了全身组织结构，仅仅以精神脉动的方式，化作波纹附着在我的dna之中，若不是人类的大脑都有“血脑屏障”的存在，那一层薄膜太过敏感，否则它就会直接潜伏到我的颅骨内了。
这也算是人类的一种特殊防御方式，或者说是地球一部分生命特有的种族天赋了。
这个圈圈人之中最阴险的货色，终于死在我手里了！它能悄无声息修改我的认知，直到最后一个去死，也算手段高超了。
当一切都安静下来后，我丧失了所有感官，但这并不能影响我的后续。
我在解体之前，就给黑洞设置了关闭的时间，当本地时空塌陷后，连接黑洞的二次元孔洞，也因为引力的侵蚀跟着塌陷了。
黑洞爆搓一顿后，被关回了囚笼内。
就好像突如其来的山火焚毁山林以后，哪怕曾经势大到能够焚山煮海，但一切都化作灰烬后，就会彻底熄灭。
我的脑子孤独的在宇宙中漂流，我感觉不到时间和空间。为了减少能量的消耗，我几乎停止了所有的思考。
一直到，我不经意的触碰到了一根维线。然后是越来越多的维线。很久以后，我终于能够依靠法术“养活”自己了。
当我用维线裹着脑子，就像一个毛线团，一边使用法术重塑肉身，一边慢慢观察附近的宇宙。没多久我就发现，哪怕漂流了这么多莫名的时间，我也并没有离开圈圈人故地。
这一片没有坟茔的空域，已经变成了空荡荡，不过，在这一片空旷中，飘荡着无尽的幽怨之气。哪怕是圈圈人的灵魂全部都不复存在，但是，就好像“人过留名，雁过留声”那样，圈圈人庞大的负面情绪，在它们故地留下了深深地烙印。
这是……幽冥族要出现了吗？成熟的种族团灭的时候，有一定机率出现怨气滔天的怪异事件。因为这些屠戮形态分子，是被我释放出来的，所以我一直等它们出来再“送走”它们。
我安静的等待着，触目所及看似一团漆黑的夜空，在我的眼里却不断迸发出五颜六色的光芒。
但是，宇宙三大害之幽冥恶魔却一直没有出现，既然这些虚空恶魔一直“难产”，我闲着也是闲着，就对着空寂的圈圈人故地，开始使用《大悲咒》超度亡灵。
虽然圈圈人已经魂魄无家、全部灰灰了去，但是，我的《大悲咒》还是取得了一些成就。
幽怨的空域，开始稍稍正常了许多，五颜六色的幽灵死气没那么沸腾了，虚空幽冥出现的几率在不断下降。
当然，也有可能圈圈人并没有真正灭绝，比如说老鼠人早就带着小檬尼不知去向了，或者，某支圈圈人远征军恰巧遗失在某个偏远的空域。
与此同时，我灭绝圈圈人后带来的功德愿力，原本已经被圈圈人法师们所蒙蔽，但是，随着我洗涤本地的幽怨之气，庞大的功德愿力就像被打开了阀门，立刻倒灌而来。
圈圈人纵横宇宙无数载，灭国无数，造下的杀戮无数，它们的罪恶罄竹难书！一旦我灭亡这样的黑色文明，等于是崩掉了“宇宙大筛选”的门牙。功德之大，达到了天际！
我的身旁骤然出现了好多孔洞，愿力争先恐后突破了时空限制，穿越时空出现在我的身旁。
我的身体逐渐成型，虽然是一具虚拟的躯体，但好歹脱离了“缸中之脑”的窘境，而且，我的背后出现了一层淡淡的光辉，这是成圣的背光或者叫做神光。
在银河系的某处偏远矿场星球，真文正在用云计算的算力做计算，指挥人工智能进行基建施工，突然，冥冥之中似乎有什么大事发生了，她忍不住断开了人机切换设备的链接，暂时终止了施工现场。
似乎，有一些东西回来了，那是……被尘封的记忆？！一直丢失的某些灵魂深处的记忆，似乎醒过来了？真的醒来了？
真文的嘴角慢慢露出了微笑，那个嬉笑不靠谱的人，他的……形象越来越有趣了，哎呀！我这是怎么了？我不是真文，我是我，我不是真文，哎呀！我怎么越来越感觉我好像是真文……我这是想他了？
与此同时，在另一个遥远的、偏远的时空，老鼠人的嘴角露出了一丝苦笑。
“爷爷，我感觉帝国已经毁灭了，父皇和帝国贵族们都已经不在了……”小檬尼非常难受的说道。
“是的，帝国已经毁灭了。”老鼠人苦涩的说道。
“爷爷，我们该怎么办？”小檬尼天性淡雅，没有报仇的想法，脑子里只有茫然失措。
“我们……”老鼠人左盼右顾，却发现没有去处，忍不住沮丧的说道：“我们……我们……唉！”片刻后，老鼠人才收拢空寂低落的心情，慈祥的说道：“我带你去见掌教大老爷。”
小檬尼看了看家乡的所在，又轻声问道：“那个人不会再追上来吧？”
老鼠人轻轻摇摇头，面色紧绷的说道：“帝国的底蕴深厚，他不可能全身而退。”
小檬尼还想再问，但是看到老鼠人面色严肃，吓得吐了吐舌头，不敢再作声了。
虽然老鼠人说这话的时候，我并不在场，但是，我很快就尝到了厉害。
我的背后绽放着三彩的神光，对四周的空域无时不刻释放着存在感。
就好像盛大在线的某个服务区里，当屠龙刀的携带者上线后，系统立刻进行全区广播，传播屠龙刀玩家“狼来了”，让终极装备使用者威慑所有玩家，制造玩家们的情绪对立。
当我吸收愿力的时候，难免存在眉飞色舞、飘飘然然的情绪，就在这个时候，虚空恶魔终于出现了。
我做梦都没有想到，圈圈人集体挂了之后，还会留下这么一个后手。
虚空恶魔一直都是不受控的，虽然它们是圈圈人的间接产物，但是，幽冥族的具体来历一直不为人所知，它们可能就是纯粹的怨气所化，无脑肆掠一番后就归位冥界，但也有可能是大范围的灵魂消亡时，怨气打开了冥界大门，让一小撮亡灵具现到了三维世界。
但是，无论如何，它们都应该是不受控的存在。
然而，事情终究是没有绝对的！
就在我吸食功德直到浑身软麻了、放松警惕的时候，一团黢黑的“愿力”伪装成功德愿力，悄悄的接近了我。
我在吸收功德愿力到结尾的时候，正好打了一个哆嗦，然后，我就感觉到了危险和不对劲，来不及反应，体内似乎被什么东西乱入了。
这是……这不是功德愿力……不对！不对劲！这是虚空恶魔的意念攻击？！
我一瞬间，脑子一片空白，紧接着又是怒火万丈。我立刻锁定附近的所有宇宙空间。
亿万光年之外，一个倒竖的暗红色眼睛，伪装成普通的、微弱的星云光芒，悄悄的盯着我。
恶魔的眼眶在轻微蠕动。
我仔细一看，这哪里是什么眼眶，是一个由无数扭曲畸形的恶魔组成的阵法。
无数密集的怪物按照怪异的秩序排列、却又杂乱无章的堆积在一起，看上去完全不是正常环境的诞生物，它们与附近宇宙的黑暗背景格格不入。
这些密密麻麻的虚空恶魔，和我以前看到的货色完全不一样。
“哈哈哈……好好享受吧！圈圈人灭绝前一直在燃烧丰美的神器魂魄祭奠亡灵，它们付出了巨大的代价，你应该感受到荣幸才对！只有强者才会被重视！”暗红色竖眼用意念波对我发送了猖獗的消息，“作为交换条件，等待你的惩罚是——深渊的诅咒将永恒存在！”
我立刻检查全身，然后感觉到了巨大的危机，我的气运值竟然被强行拉到了负值。
喝水都有可能被呛死的那种几率。
“哈哈哈……！圈圈人在冥界等你，我也在冥界等你。”恶魔竖眼欢乐的叫嚣着，慢慢的关闭了冥界大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