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丢戒尺
第二,这个地方能被古人看中,意味着是绝佳的风水宝地,荣氏集团这个项目必须做。
“爸,这下您听明白了吧,这个项目急不得,文化局也是按规章办事。”
荣德胜叹了口气,是啊,只能这样了。
“老荣,”方教授比荣德胜大两岁,在饭桌上已经称兄道弟,“换个方面想,你捡了个大宝贝啊,哈哈。”
爷爷笑了笑,揽着方殷的肩膀拉到饭桌上准备继续落座,但方教授已经酒足饭饱,便推诿了一番。
连带着二叔几人又开始让来让去,三五轮下来最终结束了这场晚宴。
“方老弟,下次再见,一定要来找我喝酒。”
爷爷送到门口停下来,挥挥手,喝的微醉,李管家搀扶着,
二叔,荣少城和裴安安则陪着客人出了院子,一路送到车上。
“你叫裴安安?”
两人跟在队伍的最后,张小琴今晚第一次主动和裴安安讲话,她念念不忘,裴安安一眼认出斗彩杯的瞬间。
“对啊,”裴安安想了一会称呼,“小琴姐。”
这人比她大几岁,叫姐准没错。
“有空的时候,可否来我的工作室,我最近遇到了棘手的问题,想请教你。”张小琴递上自己的名片。
张小琴这样说,可不是逗人玩的。
她的工作室,有位客户,三代移民海外,到了第四代,家人说什么也要让他认祖归宗,于是,他便带着祖传的瓷器,找到了张小琴工作室,想让她看物寻根。
“如果你能帮助我,必有大礼向谢。”
张小琴知道荣家不缺钱,但她听说裴安安是乡下来的,或许,她可能需要,毕竟被人给,和自己挣,完全是不一样的底气。
裴安安接过来名片,嘴上说着,“你太抬举我了,不敢当,不敢当。”
但是她内心有个声音,非常的想去。
前面的一路人在这停下了,二叔和王立把方教授扶上了车,张小琴坐在了前排。
“再见。”
随着一声车门关闭的声音,目送着客人远去。
“总算是结束了。”荣少城先嘟囔了一句,他不喜欢这种场合。
“少城,不要嫌麻烦,接管企业,大大小小的事,形形色色的人都需要你来面对,打起精神,慢慢来,不着急。”
二叔拍了下少城的后背,说话的语气一点也没有长辈训人的架子,更像是朋友之间轻松地聊天。
裴安安看向二叔,不免佩服,真是精力充沛,这样一套晚宴流程下来,费心费力,他的脸上却丝毫不见倦容。
“叔,你的良苦用心我知道了,不过接管家族企业这件事,交给你就好了,我跟在你身后,当一个摆烂的咸鱼。”
荣少城说这话,是实打实的真心,他志不在此。
“嘘,别再说这话,小心你爷爷听见了,打你屁股,爸是出了名的耳朵灵。”
“叔,我皮糙肉厚着呢。”
荣少城满不在乎的歪嘴一笑,换了个话题,与二叔边走边聊的进了屋。
凤姐和张姨忙活着收拾碗筷,时候已经不早,爷爷今晚又多喝了几杯,裴安安想着,应该回房睡下了。
谁知道,爷爷正坐在大厅,双眼炯炯有神,李管家去泡了醒酒的茶叶,看起来很多余。
“李管家,怎么不扶爸进去睡觉。”二叔问。
“劝了老爷,不去,还非要把戒尺拿下来。”
戒尺。
不会吧,刚刚自己没犯什么差错,荣少城听见戒尺两字,下意识拉着裴安安护在身后,往后退了几步。
难道爷爷真是顺风耳,自己刚刚离那么远说话,他也能听见。
“少城,安安你们躲那么远干什么,过来,来我跟前。”
荣少城听见,眼神惊慌了一阵,拉着裴安安的手,往前走了几步,确定爷爷没醉,不会发酒疯。
“宗耀,今天你当个见证人,小李啊,把庭院里斧头拿过来。”
李管家回了一声好,今天正好工人来修剪花草,一把斧头,放在了榕树边上。
“老爷,拿来了,您小心,工人磨的锋利。”
二叔怕危险,上前阻拦了一番,但老爷子脾气倔,还是拿在了手上。
“少城小的时候,调皮捣蛋,这把戒尺从他四五岁用到了现在,少城啊,挨了不少皮肉之苦吧。”
爷爷看向荣少城,说话很慢,回忆着点滴。
“10岁那年,你逃学,因为害怕不敢回家,爷爷我不敢合眼,找了你三天三夜,
十五岁那年,你不知道跟谁学的开车,无证驾驶在北海湾和人飙车,爷爷我听见消息,有生之年,第一次吓的腿软,
18岁,你出国留学,我本意是让你好好读书,你却在北美公寓,和那些洋人鬼混,招来了警察,爷爷我已经老了,拼着最后一股劲,哪怕手上沾血,也要把你安全的带回来。”
“少城啊,爷爷我。。。。”
荣德胜没说完,把我爱你三个字,咽在了胸口。
这个孙子,是他的心头肉,是他的掌中宝,自己不能不管呀,于是,荣少城每次犯错,自己总是狠了心,死死的打,希望他能记住。
荣德胜伸伸手,让荣少城过来,离的再近些。
这一桩桩,一件件,从爷爷的口中说出来,荣少城不知不觉的湿了眼角,自己曾经,真的很混蛋。
“爸,这都是过去的事了,少城这几年,成熟了不少,现在和安安结了婚,身上的责任重了,等以后慢慢接手荣家的产业,您再不用操心了,就把心放肚子里。”
二叔赶忙的替少城说话。
“宗耀,你说的对,你是最疼你这个侄子,你放心,不打了,以后再也不打了。”
“今天你就来做个见证。”
说话间,荣德胜拿起手边的斧头,照准檀木戒尺劈过去,瞬间,变成了残缺的两半。
在场的人都震惊了,凤姐和张姨怀里端着碗筷,互相看了一眼,谁也不懂老爷子这是什么意思,在荣家这么多年,每当老爷子拿戒尺,大家都护这少爷,替少爷求情,老爷可是谁的话都不听。
今天这戒尺就这样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