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金丹化婴劫
夕阳西斜,野鹜齐飞。空阔的草地上响着清脆的叶笛声,一匹银白色的高头俊马在不慌不忙地啃着草,时不时地瞥了瞥不远处灰白裸露大岩石上正在吹叶笛的十二三岁小孩。小孩长相一般,但胜在眉清目秀,颇有灵气。悠扬的叶笛声缓缓止住了,小孩张开眼,咧嘴一笑:“小白,该回家了。”
听到这句话,那匹银白色的高头骏马就小步向小孩跑来。这情景是被时间一遍遍排练了的,有近十年了。那时这匹高头俊马还是个小马驹,而小孩更是个穿开裆裤的小屁孩。小孩名叫陈逸风,是功成身退辞官归乡的老相爷家的一名奴仆,他从记事起就是陈老相爷家的一名养马的仆役,他姓陈不是他父亲姓陈,而是因为仆随主姓一辈子被打上了跟随主人的烙印。
陈逸风无父无母,长在相府就被安排了放马这个职业。
陈逸风拉住马绳伸手摸了摸马头;“小白,你吃饱了吧?到时候我们该回相府了。”小白曲下前腿像恭迎主人一样,陈逸风一翻身上了马背笑道:“小白,慢点走。”于是小白就驮着陈逸风慢吞吞地向相府走去。要是平日,陈逸风定不敢这样而是一定会像牵大爷一样将小白牵回相府,但此时野外无人,自是天知、地知、已知,人不知自然可以过把老爷瘾。怎么会有他人看见自己骑相爷的马而结群来打。这情况与往常一般无二,只要在相府近处下马就下会有人发现。忽然,陈逸风太阳一下子好像落下了山头,整片天空漆黑下来。“天啊!”陈逸风不禁向天空看去,只见漆黑的天空中翻滚着乌云,乌云中闪着电光但却没有雷声,更奇怪的是并不是一处乌云有电光在而是电光和乌云共同笼罩了天穹,像老天爷含怒蕴育天雷一样,那乌云中简直隐藏着一条巨大而不露真面的灭世雷龙!
“老天爷,是要灭世吧!”
陈逸风惊出了一身冷汗。此时小白也好像看见了这等异象而受了惊,四蹄绝尘开始发狂地狂奔起来。猛烈的风尽情地撕扯着陈逸风的衣服和发鬓,陈逸风只感觉自己像个马背上的沙袋被小白颠来覆去,要不是情急之下扯住了马鬃那陈逸风只准被仓皇失措的小白掀下马去。陈逸风只觉得张开口风就从嘴里嚾了进去。
陈逸风脸色红白相间心道一声不妙便心一横一把拽住马绳,一阵大力将小白生生止住。小白也只得双蹄翻空在空中轮踢了一通仓忙卸力终是没有连人带马栽倒在地。趁着这个空隙陈逸风忙从马背跳下,用力拉住缰绳以防小白再次失控。“这天怎么一下子变成了这样?”陈逸风心中想快快赶回相府又怕小白发狂乱跑,于是他就牵着缰绳在空阔和草地上跑了起来恨不得立马回到相府,毕竟相府是他最熟悉的地方,是他心底最重要的地方。
乌云隐雷,遮天蔽日。古道吹风,一人牵马。
“该死的护龙卫,该死的风羽皇。”一位浑身是血满头白发满脸皱纹无比凄惨的黑袍老者盘坐在草地上看着头顶汇聚的雷云恶毒的眼中充满了绝望,疯狂地嘶喊着:“如若渡过此劫我灭情道人定会在结婴之后掀翻整个风羽国!”
“我灭情道人今日就要死在这金丹化婴劫中吗?我不甘心啊!不甘心啊!”说着便吐了老大一口黑血,仰天长啸。
天啊!如果有修道之人在场听见了这句话定当无比震惊。要知道灭情道人可不是什么无名小辈而是极其强悍的魔道巨擘,虽是散修中人但是修为却深不可测为人心狠手辣嗜杀成性以“吞灵大法”名动风羽国而如今却是要渡元婴劫了。这可是大事,因为全风羽国元婴修士可是能明面上的只有一国之主风羽皇以及风羽国的国师大人还有一些暗地里的老怪和一些大的修真门派的元婴老祖。
灭情道人疯狂了,因为此次的劫并不是他愿意去渡的而是被护龙卫逼出来的。事实上灭情道人对渡元婴劫只有四成把握,就算给他九条命他也不会蠢到要在元寿未尽之前渡元婴劫。实在是因为伤势太重加上之前的一场恶战使得他压制不了自己的气息才使得天劫出现。但现在天劫已经出现就算拼了老命将气息压下也是无用,加之现在受了重伤原本四成不到的把握现在只有不到一成了。灭情道人念此便后悔不已,自己干嘛要招惹那护龙卫。原来灭情道人看自己的大限将至而自己对冲击元婴的把握又不高便打上了玄阴之体的主意。想着玄阴之体的种种神异说法灭情道人就打算一举用“吞灵大法”吞了玄阴之体的道果好让自己一举成婴,从而突破寿元大限问鼎元婴。
可全国都知道那玄阴之体不是外人而是风羽皇的爱妃,极受宠爱。若不是突破的机率太低灭情道人才不会蠢到得罪少有的元婴修士且不说还是一国之君。现在的灭情道人可谓要多惨有多惨,此日定是必死之局!但身为魔道巨能修成假婴之境岂是因为运气好吗?当然不是,作为杀人者灭情道人早就有了被杀的觉悟。
“就是一线生机我也要闯此刻不是成婴就是兵解。”
不修魔,不成佛。不疯颠,何成仙人不及此,便不是真活着。
灭情道人立马恢复冷静从储物袋中拿出丹药忙地要恢复伤势。
陈逸风一路牵马狂奔赶到相府时也已经汗如雨下,只求自己马上把小白牵回马厩然后回到佣房冲进被窝快点睡觉。然后一睡醒来,一拍脑袋抱怨道:“干活太累了,都做了个什么梦?”
陈逸风将吓得四腿发软的小白牵进马厩将门带上,一溜步就进了佣房打开门就往床上去,结果发现自己床上补丁被子拱了起来还在不断发抖。“付东流,你在我床上干什么?”陈逸风一掀被子就禁不住发出笑声。原来眼前蜷曲在床上的不断发抖的正是自己从小到大的好朋友书僮——付东流。付东流相貌非凡,皮肤细白身着一袭青色侍衣个头孱弱但更胜在眉宇之间时不时地露出一股英气让人倍感亲切。付东流一见陈逸风回来了就慢慢镇定下来了,看了看床上的物件忙道歉道:“对对不起,我我一怕就爬错床了。”见付东流说话还口哆嗦陈逸风又乐了,禁不住笑出来。对陈逸风而言付东流就是他的弟弟,他天生害怕打雷闻雷必惊,但由于付东流生得俊俏看着颇有灵气就做了老相爷的侍读于是成天蹲在书房里没干过粗活自然不比陈逸风那些粗人就算穿着书僮那么一般的衣服也无比俊俏好多同年龄的丫环都喜欢他,隔三差五地就送些吃的来。结果,当然好东西兄弟一人一半于是陈逸风就也沾了光。
“我我这就下来。”付东流哆嗦地想下床。“实在对不起,一时情急没有脱鞋子,明天我帮你洗被子。”付东流看到自己没脱鞋子的脚脸一下子红了。
“不用了,你还是先躺着吧!”陈逸风又笑了笑,心道好一个娇滴滴的小媳妇。“我们还是换一下床铺吧!”
“这这莫不是上天要怪罪某个罪大恶极的坏人吧!”付东流害怕地说。“不然,怎么会有 这等天地异象?”
“希望老天早些将那罪大恶极之人劈死。”陈逸风也表示赞同。“能惹出这般动静的必是大凶之人。”
而此时“大凶之人”双眼猛然张开,“怎么会有阵法的气息?”随之,暴怒。
“风无语,你你够狠。”灭情道人全身颤抖,双目突出,满脸皱纹挤在一起显然是愤怒到了极点。此时灭情道人发现方圆百里之内闪着阵法的光泽,这是风羽国久负盛名我“飞羽阵”中的偏阵之一“囚阵”!而此时百里之外一排身着红甲的护龙卫定在空中,二十人皆为金丹后期而有一人立于二十名金丹后期之前身着赤甲,国字脸浑身筋肉突出腰间挂着一把赤金重剑。无任何气息可灭情道人知道此人便是一路从皇都一直追到此地的护龙卫长——风无语,修为已至假婴随时可以破丹成婴。
“你为什么不杀我?”灭情道人涨红的老脸没憋住,指着风无语一口老血喷出。风无语人如其名一言不发直接无视转身离去。“你你。”灭情道人再次一口老血喷出,同为假婴修士却被无视了灭情道人恨不得用牙咬死风无语。奈何此阵威力极大可镇元婴,凭灭情道人这点修为是远不够看的。灭情道人第一次感到自己像是待宰的家畜。
灭情道人感到憋屈啊!没渡过就死在天雷下,渡过了一个浑身是伤的他落在此阵中还是要死。“为什么不杀我?”灭情道人嘶吼起来。他不明白可以在自己毫无觉察的情况下布下阵法的他们却不杀死自己。这是嘲笑,赤裸裸的嘲笑,灭情道人从踏上修仙起第一次觉得自己只是他人的棋子,完全不懂下棋人的心思。他疯狂了,没错他已被逼上了绝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