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忙
一杯见底,伍红的手指滑过微信,突然脸色一沉,冲着易伍歉疚地笑:“真是不好意思小易,能不能请你帮我个忙?我派去接机的人刚发消息来,说家里有急事,没办法去接导演和编剧了。他们的飞机很快就到,你看有没有可能,帮我去机场接下他们?”
“为什么要她去?她是我经纪人,不是你跑腿小弟。”一直只顾低头喝酒的吴明景,突然掀了眼皮瞪了伍红一眼,而后转向易伍命令道,“不许去,就在这呆着。”
“没事没事,这小事嘛。您把航班号发我微信,我马上打车去机场。”易伍说完,抄起包正打算往外走。
还没迈出腿,就被吴明景拉住了胳膊。他眉头紧锁,厉声警告:“我说了。不,许,去。”
易伍赶忙甩开他,用眼神示意他别闹:“我很快就回来。”
说完便转身奔跑着迈出了门。
伍红赶忙走过来,挽着吴明景坐下:“小景,你也别太担心了。小姑娘家,又是做助理的,就是应该多锻炼锻炼嘛。”
他嫌恶地拨开了伍红的手:“伍老师,对戏就不必了,不过我倒真有个问题要请教。”
他端坐在伍红的对面,说出了他的问题。
伍红笑着给出了她的回答。可是不知道为什么,下一秒,他眼前的伍红突然像打着旋儿一样,变得越来越模糊。他觉得头有些晕,视线更像蒙上了一层薄薄的雾气。吴明景揉了揉眼,想要坐直,可身体却像不受控制般,变得越来越软。
还没来得及反应,他就一头栽倒在了吧台前的桌子上。
伍红很满意眼前的这幅美景。高大英俊的年轻男人,瘫倒在面前。他的五官真耐看,精致得像漫画里走出来的美少年。可身材,却又是专属成熟男人的性感。衬衣下,薄肌微露,宽肩窄腰,完美的倒三角。在她第一次见到他照片的那刻,心就如同被反复捶打的鼓,狂跳。
她热爱收集美少年,仿佛只有这样,才能留住自己年青欢畅的好时辰。每个服务过她的男人,都感到物超所值。毕竟像她这么美又这么大方的金主,这年头可真不多见。
但吴明景,仍是她心中的极品。哦不,他的骨相和皮相,准确说,是雕刻刀勾勒出的顶级艺术品。
伍红开心地哼起了歌,又用手机连接蓝牙音响,播放起《五》这张专辑。柔和磁性的男音,如一缕温柔的微风,喃喃低语。乐器的和弦渐入,音符跃动,歌声倾泻在静谧的房间里,时间仿佛就此凝固。
橘黄色的灯光下,她轻轻俯身,性感的红唇在吴明景的耳边哈气:“小景,你瞧瞧。我姓伍,你这张专辑,该不会是专门为我写的吧?放心,姐姐一定让你有个美妙的夜晚。”说完,她发出咯咯的笑声,双目含情地走进了浴室。
寂静的房内,传来淅淅沥沥的水声。
吧台这边,吴明景缓慢地掀起眼皮,冷笑着低语,尽管声音朦胧不清:“fuck it it has nothing to do with you”(去你妈的,这歌和你毫无关系。)
伍红裹着浴巾,香艳地从浴室里迈着碎步出来。吧台前那本该瘫倒如泥的美男子,竟然已经不见了踪影。更恐怖的是,放歌的蓝牙音响被砸了个稀巴烂,连电源线也被全部扯断。
她恐惧地“啊”了一声,双手捂住了眼睛。
易伍上了出租车还没多久,突然没头没脑地让司机调转车头。
她像箭矢一样飞奔回酒店。
打给吴明景的电话和微信,他一个都没有接。心里的疑虑越来越重,快要扼住她的喉咙。
电梯怎么都不来,她干脆直奔消防通道,两步并作一步地爬楼,仓皇失措中扭着了脚,却根本顾不上痛。
她用跑八百米时的极限速度到达八楼的走廊。
当易伍按响808的门铃时,只觉得腿直打哆嗦,浑身大汗淋漓。
过了很久,都没有人来开门。易伍抬腿就准备去伍红的房间要人。就在这时,门后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吴明景看了猫眼,确认了来人,这才拿掉了防盗链。
他上身赤裸,下身只围着浴巾,腹肌若隐若现。头发全部打湿,带来潮热的水汽,水珠顺着他冷峻的侧脸不断下滴。
眼底像燎原的火,通红炽热,流转着欲望烧灼的灰烬。
“酒里有东西,是不是?”劈头盖脸,易伍抓住吴明景的胳膊,心急得大力摇晃。他极度颓唐又迷茫的脸验证了她的猜想。
易伍从来没见过这样的吴明景。平时的他身板端得笔笔直直。此刻却弓着身体,不断喘气,整个人虚虚倚靠在门框,才能将将立住,否则下一秒,怕是会直接瘫倒在她怀里。
“混蛋!”说话一向温温柔柔的易伍,在看到他这个样子后,再也绷不住了,愧疚的眼泪奔涌而出,“对不起,吴老师,都是我的错。我不该带你来,更不该丢下你,都是我的错。你你现在怎么样了。快跟我说说话,好不好?”
“哭什么啊,傻瓜。” 吴明景的嘴角扯出一丝微笑,似要安慰她。心底里,顽强的意志力在与本能激烈对抗。
眼前梨花带雨的小白兔,桃腮杏脸,如海棠醉日。他要竭尽全力,才能抑制住把她直接推倒在床上的冲动。
吴明景定了定神,而后轻柔地抬手,拂过易伍的脸,抹去那断了线的泪珠,语气是从未有过的温柔:“她没有得手。而且,这也不是你的错。”
终于见到易伍,他的心终于有了安全降落之地。像是被抽干了所有力气,他脚步虚浮地重新倒回床上:“为什么突然跑回来?”
“我一开始,没发现问题。后来坐在车上,越想越不对劲。伍红是专业红酒品鉴师,今天拿给我们的那支,是黑皮诺。一般单宁含量高的红酒,赤霞珠、梅洛这些,需要醒两个小时。黑皮诺这种轻酒体,只要半小时。”
易伍满脸懊恼:“我们到她房间,早就过了三个小时不止。那么早醒酒,味道全破坏了,就算刚入门的品鉴师,也不会犯这么低级的错误。我就想,为什么宁愿毁掉这么好的酒,也要提前倒好?越想越害怕,赶快让司机掉头回来。”
“做得好,易伍。你乖一点,不哭了,好不好?”吴明景气若游丝,声音里却带着哄,“现在听我说。马上离开这里,回到自己的房间锁好门。你离我太近了。下一秒,我都不知道会对你做些什么。”他抬臂遮住眼,声音里全是生涩。极度压抑的情欲像火山下酝酿着的岩浆,随时等待沸腾。
太难了。此时此刻,爱了二十年的人就在眼前,他竟然还在努力尝试着冷静思考。
易伍却完全不理会他的话。她蹑手蹑脚地走到床边,踌躇着伸出手,抚摸他的脑袋,又用另一只手扒拉他的身体:“你还有哪里不舒服,给我看看。”
“别看,也别动!现在就出去,不要靠近我。我已经快忍不了了。”吴明景难捱地蜷缩起身体,语气里全是痛苦。见她过来,赶忙用被子遮掩住下腹。
两人拉扯之间,吴明景力气不敌,被子滑落。易伍终于看到了那个让他尴尬难堪的存在。
硕大、鼓胀到吓人。
她的脸颊腾起绯红的云:“一直一直都这样吗?”
吴明景不知道该怎样向她解释,只能用手臂挡住眼睛:“是,一直。我刚自己试过,下不去。冲了冷水澡,没有用。”
易伍咬着唇,内心煎熬:“我们现在没办法报警。药是伍红在自己房间下的,我们没有证据。她那层楼,连监控都没有。一旦爆出来,她反咬一口,说是你为了角色蓄意勾引短时间内,我们经不起新的一轮公关危机了。”
深吸了一口气,她的眼神变得坚定恳切:“一会儿还有晚宴,导演编剧都要见你。我犯的错,我来弥补吴老师,你自己解决不了,可能是因为刺激不够。让我来帮你,可以吗?”
吴明景惊诧,嗓子眼里窜出暗哑的闷哼:“你你知不知道自己在说些什么啊?”
“我当然知道。吴老师,你喜欢谁的脸?现在,看着我。”她把吴明景的头摆正,直对着自己,“把我想象成她,我只是在扮演你最爱的人。在这个房间里,即将要发生的事,只不过是一场对戏。这很不容易,我知道。但是拜托你,尽量勉强自己,快速地入戏,好不好?”
“我不是禽兽,不会为了生理需要,随随便便糟蹋女孩子。你不要把我想成那样,唔——”
他的话音没能落地,因为身下的人,已经柔柔搂住了他的腰,朱唇微启,直接衔住了他的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