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一个字,快狠,但不准
“这时候要是有把瓜子嗑着该多好。”趴着趴着,舒许突然叹了一口气。
从乾坤袋里摸出一条之前烤好的肉干,撕了一小段递给鼠鼠。
肉干虽好,可没味儿啊。
见鼠鼠啃得挺高兴,舒许心里有些不平衡,忍不住跟它介绍起了瓜子这种吃瓜神器。
什么白味儿,五香味儿,焦糖味儿,红枣味儿,蟹黄味儿,说得那叫一个让鼠垂涎三尺。
就连爪子里的小肉干似乎都不香了。
见鼠鼠被忽悠地一脸呆样,舒许这才满意地啃起肉干。
“开始下葬了。”
唢呐一响,黄金万两。
洒向空中的黄纸被风吹得满地都是,哭丧的两人不愧是专业人员,哭了这么长时间,还这么有力气,隔了这么远都听得很清楚。
老孙家在青水镇这边已经没有亲戚了,这一死算是死干净了,连个操办后事的人都没有。
村里人搭一起凑了几个子儿,不过大头还是村长出的,一切事宜也都是村长在帮着操办。从锣鼓唢呐到抬棺下葬,也算是安排得明明白白。
之前看热闹的人都只围观了前半段的做法,这会儿正式下葬了,反倒没有人来了。
也是,人死之后,下葬和焚烧时是最容易尸变的。
老孙一家死得不详,哪怕现在日头正盛,其他人这会儿也不敢跟上来了。
站在墓前等着下葬的,除了演职人员和许大师两师徒,就只有村长一个人。
“希望没事吧。”
许大师望着缓缓落下的几口棺材,又是一声几不可闻的叹息。
相比之前的法事,这会儿下葬反而简洁多了。
撒几把纸钱,许大师再来走个过场摇个铃,就可以落棺了。
一口,两口,三口。
看着棺材缓慢又安稳地葬入墓穴,村长忍不住擦了擦额上的细汗。
还好还好,应该没事了,这都第四口了。
不过越是到了最后,变数也是最大的。
边上的许大师依旧微微皱着眉头没有放松。
就连百米外的舒许也忍不住屏住了呼吸。
“哎呀,可得小心点,别把棺材磕了碰了。”
边上有人出声提醒,舒许忍不住点点头,“希望一切顺利吧。”
“……”
一秒,两秒。
舒许一惊,顿时汗毛倒竖!
谁在说话?!
脑袋后边似乎凉飕飕的,他很想转过去看看,但脖子僵硬地像是根铁棍,他哪里敢回头,甚至连眼珠子都不敢乱瞧。
边上的鼠鼠已经在他脑袋边缩成了一团,并且还悄咪咪地往他怀里钻。
瞬间出现的红色危险气息冲天而起,鼠鼠不敢看,鼠鼠只想装死。
“小哥哥,你为什么不回头看看我呢?”
“!!!”
清冷又带点可怜兮兮的女音让舒许彻底炸了毛!
“我看你大爷!!!”
无影手!
舒许以肉眼难辨的速度捡起桃木剑头也不回地往后一扔!同时抓起鼠鼠往怀里一揣,爬起来就是一个神行千里!
直接跑!多说一个字都算他输!
转瞬间,一人一鼠已跑得连影子都不见了。
山坡上,一个身材高挑的紫衣女看着从她身边飞过的桃木剑歪了歪头。
木剑深入土里,几乎快没过剑柄了。
内劲高手?
可瞧着不像,太年轻了。
胆子也跟耗子一样大。
捡起来一瞧,这木剑做得倒是精巧,看着不像寻常炼器师的手笔,就连上面的符箓也精细到了每一个笔锋。
上百篇符箓刻满了剑身,这可不是普通炼器师能办到的。
身后有炼器大师?
只是,如此精细的手法,却做了一把无用的玩具。
有点像家里长辈哄逗小孩随手做的小玩意儿。
瞧他溜走的样子,那吓破胆的模样不像是装的。
倒是手脚麻利得连她都没瞧清楚。
女子的嘴角微微一翘,“这人,好生有趣。”
……
墓地那边,第四口棺材安稳葬入墓穴,所有人都松了一口气。
下葬时确实是最容易起尸的时候,但前面四口都安全葬下了,想来应该没问题了。
四人小心翼翼地抬起最后一口棺材,这是老孙的,放中间主穴。
许大师的注意力一直高度集中。
这五具尸体他之前检查过,都不同程度地沾染了尸气,并不是村里人以为的被灵异所害,而是尸。
好在死者的怨气已被他用道法镇压,只要小心一点,应该可以安稳下葬。
等到封了穴立了坟,起尸的几率就会降低九成,届时他这一趟事儿就算办妥了。
法事只是走个过场,是表演给活人看的,真正需要他出手的只有下葬这会儿。
这一趟给的价格不高,五具尸才五吊钱。
希望用不到宝盒里的东西吧。里面随便一样宝贝都贵得要死,最差的都是五百钱。
忽然一阵冷风吹过,许大师下意识地望向旁边一个小山坡。
并无什么异样,许是多心了。
就在许大师分心这几秒钟,‘哐当’!老孙的棺材磕在一块石头上,后面抬棺的一人脚步不稳歪了重心,整口棺材竟瞬间倾倒摔在了地上!
钉好的棺盖居然摔飞了出去,一具穿着寿衣的男尸咕噜噜地滚了出来!
抬棺的几人被吓得面色雪白一屁股坐在了地上,村长哆哆嗦嗦地指着那几人,想骂但又出不了声音。
“糟了!”
许大师心中咯噔一声,眯着眼睛盯着那滚落的男尸,不动声色地朝身边的徒弟招了招手。
小六会意地抱着木盒上前,一只手已经打开了木盒上的锁,只消师傅一伸手,就能拿到里面的宝贝。
“师傅。”
这样的状况虽然已经不是第一次经历,但小六心里还是免不了紧张。
这可是沾了尸气的尸体,一旦起尸就不是普通变尸能比的,更何况,这里足足五具!
尸变也是会传染的,像瘟病一样。
尤其是同时死亡又一同落葬的尸体,一旦其中一具产生了尸变,另外几具也离得不远了。
许大师目光灼灼地盯着尸体看了半晌,见那尸体躺在地上并无反应,心中不由有些侥幸。
“许是虚惊一场。”
闻言,小六和边上的村长都松了一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