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抉择
自那以后 教书育人 答疑解惑 神圣而崇高的教师这个职业 在林的心中 便被打上了 一个大大的引号 桃李满天下的幸福与荣耀 也似乎 显得 有那么几分 可笑
“老三 来 你们先喝口茶”
林母 端来了几杯茶 放在了三叔面前的茶几上
“好的 好的”
“林啊 你也别灰心 要不然 你就先 去复读一年嘛 把基础打好了 以后上高中了 也要轻松一些 不是吗”
三叔 端起了一杯茶 随即又放下来了说
“我看他 好像也 没有什么信心了 照理说 他放假这些天 跟着我 去收了这么久的 废品了 也该想通了啊”
林父 在一旁 没有好气的说
“那还是 要让他继续读 不能随他自己 任性乱来 你看嘛 我们平河 那个军娃子 中学的时候 一天乱搞 翻学校的院墙 出去通宵上网 后来 他老爸 让他复读了一年 后来直接 考到巫山外面的 重点高中去了”
三叔 继续举例 说明着
“大哥啊 你们还是 莫把林 就这样放弃了 他从小到大的成绩 都还可以 他只是开窍 晚了一点 如果就这样 不读了的话 还是 有些可惜……”
其实 林 此时内心 已经有些动摇了
但他一方面 不想仅仅 只是混一个普高 以后上一个二本 三本的大学 另一方面 又不想让爸妈 额外去花那么多钱 供他复读 像赌博一样 赌对了 都还好 赌错了的话 他会更加无颜 面对父母的期盼 但此刻 种种现实 种种压力 又无不在提醒着他 要 立刻 马上 做出决定 做出选择 做出答复
如果说 人生 真的有分水岭 命运 真的有转折点的话 林 此时的处境 正是如此
何况 父辈的恩恩怨怨 也如昨日之事一样 一幕幕的 浮现在眼前
林母 见久久 沉默不语的林 似乎是想到了什么一样
“林 你是不是还有 别的什么顾虑啊”
“我…我没有”
“我知道 你是不是 怕你哥哥 心里有什么想法嘛”
“你是不是 怕你哥哥 埋怨我们 没有送他上高中 却拿钱 让你去复读……”
被戳中心事的林 此时 又陷入了 沉默
“明 如果我们 送你弟弟 去读高中的话 你有没有 意见啊”
林母 转身面向了哥哥 直截了当的问道
“我没有意见的 我是自己 学不进去了 弟娃儿 你放心好了 你安心的去复读吧 我不会 怪你 怪爸妈的”
哥哥 十分真诚的回答道
林 此时 心里是 十分高兴 与感激的
但他转念一想 父亲当年 在面对二叔说
“那我也不读了 我们都回来挣工分时”
父亲 回答
“老二啊 我们俩个 总要出去一个啊 把我毁了 就行了 别再把你 也毁了”的时候 父亲 也是 肺腑之言
只是 现在 面对二叔坐在办公室 吹着空调 父亲日复一日 年复一年的弓着背 顶着烈日 拉着板车的 两种 截然不同的工作 生活时
说父亲 心里 没有一丝丝怨恨 悔恨 自然是 不可能的
各种念头 各种声音 争先恐后的 充斥在林的脑海里 让他一时 丧失了语言能力般 久久开不了口
面对着三叔 父母 以及哥哥 轮番上阵的劝解
“好吧 那我就 复读吧”
话 流淌出了喉咙 顶开了牙齿 到了嘴边 林 就是开不了口
天人交战 指甲 深深陷入了 掌心 眉头紧皱 林 正要尝试 再次鼓足勇气 说出那句
“好吧 那我就 复读吧”
“算了 你们也 都别劝了 我看他 也没有 那个信心了”
林父 脱口而出一句
轻描淡写的一句 激起了 林的叛逆之心 一气之下 林赌气的说
“嗯 我不想复读了 我也去 万州读中专 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