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混乱
或许沾染了文字“恶习”的孩子们 都会在自己一知半解的情况下 无端的生出许多忧郁来 何况林此时 正处于懵懂无知的 青春时期 没有同桌小福 那么的目标明确 毅力坚定 总是徘徊在沉沦与奋起直追之间
正如 清代著名学者 王国维先生提出的读书理论 读书三境界一般 《人间词话》里说
“古今之成大事业 大学问者 必经过三种之境界
‘昨天西风凋碧树 独上高楼 望尽天涯路”
此第一境也
‘衣带渐宽终不悔 为伊消得人憔悴’
此第二境也
‘众里寻他千百度 蓦然回首 那人却在灯火阑珊处’
此第三境也”
林只是 平白无故的 把自己代入了桃花源里的避世祥和 只是记下了陶渊明 “不为五斗米折腰”的骨气 却忘记了陶渊明也需要面对
“种豆南山下 草盛豆苗稀”
亲力亲为“锄禾日当午 汗滴禾下土”“带月荷锄归”般劳作的艰苦
只是羡慕了烟花陌巷里 白衣卿相的洒脱温情 却忘记了柳三郎临走前 一贫如洗的窘迫 身后之事 都是歌伎 念他的才学和痴情 凑钱替其安葬
唐宋元明清 唐宋八大家 竹林七贤 高山流水 并非人人都有李白
“天生我材必有用 千金散尽还复来”的自信与豪迈
大多数人 都只是如左拾遗笔下的
“八月秋高风怒号 卷我屋上三重茅”
“卧龙跃马终黄土 人事音书漫寂寥”
更甚至于是
“入门闻号咷 幼子饿已卒”
林 不知从哪里来的底气 自认清高 怀才不遇
一面是父亲的 谆谆教导
“你们现在进入了 青春期 有自己喜欢的女孩 是正常的 但如果你们 真的是相互欣赏的话 就应该携手共进 相互鼓励 一起考入心怡的大学 来日方长”
当真是“两情若是长久时 岂在朝朝暮暮”
只是对小小 日益疯长的情感 压得林 喘不过来气 他早已无法分辩 那到底是爱 是欣赏 还只是 单单的 同窗情谊 毕竟 他与她 是小学同学 也算得上是“郎骑竹马来 绕床弄青梅”
现在又是中学同学 日久生情 也很有可能
他转念 又想到了《巴黎圣母院》里的驼背 痴情的模样 哪怕是 不能一起共人间 也要一起赴黄泉 两具白骨 相拥而眠
只有偶尔 翻及朱自清先生的散文时 才会使林 得到片刻的安宁与喘息
总之 各种各样的零碎片段 充斥在林小小的脑袋里 他融解不了它们 也驱赶不走它们
林 下意识的认为 这都是自己风头出得太早 肆意挥霍天赋的报应
哪怕他后来 有一点点怀疑自己 都快抑郁了 也不敢跟父母言及于此
毕竟 当他看见父母一车又一车的拉回来废品时 他认为 自己压根儿 就没有抑郁的资格
父母的奋斗史 理应是他 最强大的精神催化剂才对 奈何 一代人 有一代人的困惑 一代人 有一代人的苦恼
哪怕父母 早已说了无数遍
“只要你能够 读得书 我们哪怕是砸锅卖铁 也要送你”
父母自认为的 义无反顾 非但没有激励到林 反倒让他 感受到了一股巨大的压力 被按压在 他的肩头之上
所有的这一切 都会使林 在好不容易静下心来 攻克英语难题时 翻江倒海的从内 奔涌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