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这不就是岁月静好吗

    爆竹声中一岁除，春风送暖入屠苏。

    噼噼啪啪的炮响过后，便吃上了年夜饭，这是安北王府第一次过年，炮竹声足足响了两刻。

    蒲归晚爱吃鸡腿，看见鸡腿眼睛就挪不开了。瀚北的军营里可没有这么好的东西。

    江稷见状夹了一只给夹给蒲归晚，正要再夹一只给慕楠云，却看见尤白已经夹过去了，慕楠云笑呵呵的用碗接住。

    江稷夹着鸡腿的手悬在半空不知所措，千秋神医只得出来缓和一下气氛：“老夫年纪大了，是没人记得喽！”

    江稷闻言顺杆而下，夹到了千秋神医碗里。末了下意识的握了握筷子，脸上的落寞之色显而易见。

    “来兄长也来一个，好运连连～”慕楠云往江稷碗里夹了一只，童真的语调惹人开怀。他好像完全没有注意到江稷的神色，却又来得如此及时。

    江稷开心地愣了一会儿，他记得师父说过年吃了鸡腿来年便会好运连连，心想事成。

    那时候慕楠云还在襁褓里，如今师父他们不在了……一种苦涩悄悄蔓延在江稷心中。

    今天过年，喝的酒是江稷从瀚北带回来的烈酒，千秋神医也允许慕楠云喝了一点，酒劲直冲天灵盖。

    瀚北比中原冷得多，瀚北的人也是粗犷得紧，喝的酒自然是烈些。

    院子里的灯笼照在积雪上又反射出来，整个院子都是亮堂堂的，火炉子里上好的银丝碳烧得暖烘烘的，旁边温着酒，故人在眼前。

    许是年三十，老天爷也放晴了，歇了一天雪，只是还是冷，慕楠云的新衣是江稷置办的，配了件黑色毛领的白绒大氅，加之慕楠云来王府这三月养得极好，红光满面的，穿上这身新衣宛然就是京城贵公子的模样。

    江稷突发奇想，要是慕楠云不是五岁孩童的心智，是不是也可以像京城的贵公子们一样，吃茶会友，吟诗作对，名满天下，随心而欲，或入翰林，居庙堂为天下百姓安心立命。可是……

    若是他能早点接他回来，他是不是就不会变成这样……

    可是……没有可是啊……

    夜幕降临，大衍素有守岁之说，安北王府清冷，加上下人也就三十来个人，往年王府里没有主子，都是柳管家守岁，今年有江稷在，大家也都心照不宣的一起守着，想着王府总算是要扬眉吐气了。

    小蔡已经放了假回家过年去了，千秋神医年纪大了就先去睡下了，慕楠云也有些熬不住这烈酒。尤白便去厨房熬些醒酒汤。

    江稷今日高兴，饮得更加多一些，两颊酡红，却意识清醒，蒲归晚早已经趴在蒲团上睡着了，慕楠云摇摇欲坠的坚持着，最终坠在了江稷腿上，江稷先是一愣，低头看见慕楠云麦色脸颊上有两坨红晕，合上的丹凤眼是一条细长的逢，这不就是岁月静好么。

    江稷试探性的手抚上了慕楠云的头，只是放在上面没有过多摩挲的动作，好像在等待有人能把这一幕拓印进画板里。

    命运把慕楠云送回他的身边，不就是给他一个弥补的机会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