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睡了一天

    玄武宴散

    陛下便回他禅房求仙问道去了，自从委了储君听政，陛下就没怎么管过朝中事物，已经是半个太上皇了。陛下上一次上朝还是前年八月，洪州遭了水患，遣派三皇子南宫珏修水利，治洪灾。

    年关将近，深冬雪重，陛下免了几天早朝，又开始休沐了。这天气着实是冷了，慕楠云蜷缩在炉子边上一刻都不想挪的，尤白又只想着练武，慕楠云无聊得便捏了本书来看看。

    听见脚步声就知道是江稷来了，平日里江稷往他这跑得可勤了，出门宴集也是常带着，外人眼里俨然是兄友弟恭。

    其实江稷话很少，来了也不说话，只要慕楠云不主动发问，江稷可以在这他呆一天都不张口，慕楠云知道他来也假装没听见，装做看书看得入迷，最后愣是歪在火炉子旁迷迷糊糊的睡着了。

    下午时，依稀又有脚步传来，慕楠云睁了只眼睛瞧了一眼又闭上了，好像是江稷的左膀右臂青石，不知道他跟江稷说了些什么，江稷就跟他出去了。

    慕楠云又迷糊了一会，尤白不声不响的进屋，走路没声是尤白独特的标志，尤白倒弄着火炉子，往里面添了些碳火。像是要故意吵醒慕楠云一样，倒弄火炉的声音很大。

    慕楠云睡了许久，早就睡够了，伸了个懒腰坐正，开始同尤白展开唇枪舌战:“谁惹着你了拿火炉子撒气。”

    尤白挑眉，不理会慕楠云的发难，正经说道:“你知道青石来带的什么消息吗？”

    慕楠云仔细看尤白一眼，示意他不要卖关子。

    “昨夜刑部侍郎程湘一家二十八口人无一生还，方路行干的。”尤白与方路行交过手，他还特意去查过，灭了程侍郎一家的那刀法确定就是无尘。

    “刀客？杀手？方路行在江湖上的名声极好，怎么都不太可能跟杀手沾边。”慕楠云疑惑皱起了眉头，缓慢的开口：“大开杀戒，他的无尘寒刀怕是要不行了。”

    “上次跟他交手后我查过他，半路出家的野路子，武功师从多处，所学颇杂，无尘寒刀是他自己练出来的，听说他父亲是铸刀师，应该是家传。”尤白说:“他的身世无处可查，甚至跟我们以前一样算个黑户。他第一次拜师时已经是弱冠之年，且期间跟朝廷没有任何交集，所以他与程湘的仇应该是弱冠之前就结下的。”

    “会不会是受制于人了。”慕楠云猜测。

    “风云榜二十七的高手，孤身一人，了无牵挂，江湖浪子，什么东西可以让他受制……”尤白似乎想到了什么，戛然而止继而说道:“他杀其他人都是一招毙命，唯独程湘身上多处刀伤，很像是凌迟泄愤。”

    “他现在正盯着咱们呢！”慕楠云说。

    尤白听懂了慕楠云的意思，方路行是半路出家，为了报仇练武时难免冒进，以至于功法折损，有走火入魔的苗头，又大开杀戒，恐怕坚持不了多久了，他很需要双玄决，所以他们只用等着方路行来就行了。

    尤白转而想起了另一件事来，“你装傻这件事情蛮有天赋的。”慕楠云差点被自己口水呛到，尤白又说：“我瞧安北王对你也是照顾有加，若是留在永安城，过着这富贵日子也不错。”

    嗯？慕楠云诧异，这小白终于被这繁华都城逼出点七情六欲来了？想留在这里享受荣华富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