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68章 查无可查

    慕楠云养了两天伤，随后私底下拜访了大理寺卿，大理寺卿养了一塘子鲤鱼，正喂着食，慕楠云见了礼，大理寺卿穿了朴素的常服，没有带发冠的头发可见一些花白，逝去的韶华在他脸上留下了印记，他逗着鱼，让慕楠云请便，一切都很随意。

    慕楠云见大理寺卿很忙的样子就没有急着说话，只是默默观察着他的一举一动。

    半晌，大理寺卿逗完了鱼，才看见慕楠云，“贵客来了，上茶。”他其实早看见慕楠云了，只是故意等着慕楠云先开口。

    慕楠云只是在一旁候着，也不坐，也不说话，大理寺卿明白，慕楠云是个有耐性有城府的。

    同慕楠云在京城郊外被刺杀的消息一同传出来的还有，他慕楠云身边有两个高手，其中一人就是那已经自焚于大理寺牢房的方路行。

    “邱大人言重了，鄙人不过一介小儿，怎称得上贵客，倒是今日得见大人贵容倍感荣幸。”慕楠云回着些客气话。

    “大人不敢当，连个犯人都看不住的大人，说来惭愧啊！”大理寺卿阴阳怪气，意有所指。

    “往日多有得罪，今日特意前来给大人赔礼道歉，小小谢罪之礼不成敬意，还望前辈笑纳。”慕楠云把手中的礼品递给大理寺卿。

    大理寺卿打开一看，全部是这些年程湘的罪状，他疑惑的看着慕楠云。

    “前辈是清官，向来刚正不阿，如果我猜得不错，您查程湘，有十几年了吧！”慕楠云直言道。

    大理寺卿才意识到慕楠云是来干嘛的，之前慕楠云痴傻之名天下皆知，如今也明白他不过是有心藏锋罢了。大理寺卿审视着慕楠云，想把他看清楚。

    “我既然没死，也没痴，就一定要一个水落石出，真相大白，还求前辈，将当年之事悉数告知。”慕楠云行了个大礼，语气坚定的说。

    “是安北王人你来的？”大理寺卿问，他不确定这是谁的意思，江稷从未问过他当年之事，慕楠云又只是一介白衣，他自然顾虑重重。

    “是兄长的意思，也是晚辈的意思。总会有人为了一个真相而活。”最后这句话是当年大理寺卿新官上任时说的，现在慕楠云也不过是一个寻求真相的晚辈。

    大理寺卿叹了口气，眼中闪过一丝赞赏。

    他顿了顿，接着说道：“程湘的祖地，望花城，有一个叫春风笑的妓坊，程湘每年年清明祭祖都会去那里见一个人，叫九歌，是西域人，程湘贪赃枉法，敛财走私，走的都是他这条道。这些年来，我一直在搜集证据，可惜始终未能将他定罪。”大理寺卿遗憾的说，“这个九歌的背上有一个豹子头刺青，当年导致楚云山殒世的武试，有一些江湖客身上有同样的刺青。”大理寺卿气愤

    慕楠云听得眉头紧蹙，从衣袋里拿出一枚豹子头坠，“可跟这个一样？”

    大理寺卿拿起坠子，有些激动“正是，这坠子何处得来？”

    “楚云山出事那日所得。”慕楠云说，犹豫着开口，“既然知道或有隐情，为何当初不继续查下去？”

    “楚云山是太祖二帝的升平帝留下来的，为世人所敬仰，绵延百年，世人敬它，可总有人不希望它绵延不绝。”大理寺卿唉声叹气道，“当年我走访了江湖上所有参加楚云山武试的侠客们的家人，他们对此却闭口不谈，派人来的门派也对死在楚云山上的弟子无动于衷，除了程湘这条线，几乎无处可查，我越查阻力就越多，无论是朝堂还是江湖，似乎都被人掌控着，我无能为力。”

    “那净明司呢？”慕楠云问，“净明司不是跟您一起查吗？他们也这样放弃了？”

    “净明司是陛下的亲属，虽有实力可毕竟人太少了，当时楚云山殒世，瀚北大举进攻，细作刺客不断出现在宫里，陛下仁德，可以为了查案，置自己于险境，可我们做臣子的断不可拿主君冒险。”大理寺卿声声悲切。

    所以没查多久净明司就回去保护陛下了，当时边疆战事吃紧，朝堂之上皆谈军事，战败的根源是楚云山殒世，可当时解决战事才是首要。

    后来战事平息也无人再提此事，再者楚云山树大根深，乃三大家族之首，有它在一日就难有其他世家出头之日。

    左右楚云山已经没了，北疆战事也解决了，查不查又有什么意思，陛下病重不上朝，战事刚休百废待兴。楚云山烧得那么干净，谁还会费尽心思去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