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64章 如果重来，我会呆在你身边
江稷出去找点食物和草药，为慕楠云补充体力。
江稷小心翼翼地走出山洞，他虽然十几年没有来过这里，却还是很熟悉，找些野果轻而易举，还找了些治疗外伤的药。
回到山洞后，江稷仔细地将野果洗净，喂给慕楠云。然后，他用石头将草药捣碎，轻轻敷在慕楠云的伤口上。
做完这一切，江稷静静地坐在慕楠云身边，凝视着他憔悴的面容，心中充满了愧疚和担忧。想着就应该让慕楠云在外面待着，明明才受了伤，又做跟他来做这么危险的事情。
敷了药没一会儿慕楠云就醒了，龇着牙起身，江稷急忙去扶他，“还好吗？”
江稷的紧张尽收眼底，慕楠云忍着疼扯出一个笑容，“没死呢！”
“别说这种不吉利的话。”江稷责怪他道。
“没死还不吉利啊？”慕楠云反问，一边观察着四周，看看在什么地方。
慕楠云觉得这个山洞有点熟悉，好像以前来过。
江稷注意到慕楠云的反应，问“还记得这里吗？”江稷扶慕楠云坐好，“我小时候调皮，经常带着你闯祸，为了逃避师父的责罚，经常带你躲到这个山洞里。”江稷递了野果给慕楠云补充体力。
慕楠云接过野果，边吃边听江稷讲述小时候的事，嘴角不自觉地上扬。
“那时候，我们总是以为只要躲过了师父的惩罚，就可以自由自在地玩耍了。”江稷笑着说。
“是啊，可是现在已经物是人非了。”慕楠云感慨道，突然想起什么来，“诶，我们是不是在这里藏了东西来着。”
江稷有些兴奋，“对。”说着走到一个角落里，刨开了土从里面拿出了一个盒子和一坛子酒。
当时他们无意间发现这个山洞，就当成秘密基地了，他们把誓言藏在这里，这坛酒是他们年少时埋的，幻想着未来功成名就，顶峰相见时畅快对饮。
“你有伤不宜饮酒，我把酒带回去，等你伤好了我们再喝。”江稷见慕楠云眼巴巴望着说。
慕楠云本想讨口痛快，没想到江稷还这么细致，江稷还怕他耍无赖要饮酒不成，不禁觉得有些好笑，“这么大个坛子拿出去多不方便。”
在慕楠云的怂恿下，江稷自己倒上了两碗来喝，此时已经是入夜，生了堆火照明，外面的天空还有繁星点点，总让人容易陷入回忆。
慕楠云顺手打开了那个盒子，里面都是些小玩意，竹蜻蜓，拨浪鼓，还有小小的桃木剑，还有一个小风筝。
这些东西着实在意料之外，慕楠云一时不知道要说什么。
“你刚懂事的时候就特别喜欢这些东西，你看见师父教育我不可玩物丧志，便担心师父收你的小玩具，把他们藏到这里了。”江稷回忆着，“这风筝还是我喜欢的，你说要送给我，为了不让师父发现也藏到了这里。”江稷说着从盒子里拿出了那个风筝。
也许是酒的催化，江稷鬼使神差的问出了他一直不敢问的问题，“阿云……你……恨我吗？”
“恨你什么？”慕楠云抬头看着繁星，平淡的问。江稷不敢看他，他也不故意去看江稷。
江稷久久没有说话，只是猛喝了几口酒，当然是恨他当年没有排除万难回到京城保护他，恨他这么多年都没有试图怀疑楚云山殒世背后的真相。
楚云山有三千弟子，其中不乏高手，当年的武试大会，去的也都是高手，楚云山在江湖的声望盛大，没有人不信服，可为什么他们会起争执，什么样的争执才会让他们兵刃相向。
这些年慕楠云推演过很多次，世人都知道，没有人能如此轻易的灭掉楚云山，所以没有人会觉得这是阴谋，即使有疑虑也被早早打消在了摇篮里。
“人生于世总有要做的事情，国泰民安也是我爹的愿望，你守着北疆，没有错。”慕楠云说。
“阿云………”江稷欲言又止，不懂如何用语言表达自己的愧疚。
“我曾经怨过你，那时候我还不到六岁，顺着暗河漂了好久，上了岸跟着乞丐混日子，日日期盼你能来带我走。”慕楠云眼神悠远的看着天空，“尤白说，堂堂七尺男儿怎么日日盼着别人，如果他一辈子不来，你就要当一辈子乞丐吗？”慕楠云看了江稷一眼，没有太多的情绪起伏，只有一些清淡的苍凉感，“有一次大冬天又冷又饿，就偷了东西，被扔河里去，冻得我差点忘记自己叫什么，我才明白，活下去才是最重要的事情。”
“师兄，就算你当初丢下北疆回来了，也是一样的结局，瀚北狼骑若是入侵，生灵涂炭的便是整个大衍，你只是做好了父亲交代的事情。”慕楠云安慰着江稷。
“如果时光能够倒流，我想回到我们小时候，我就一直呆在楚云山，不会再去北疆。我一定你们周全。”江稷看着慕楠云，眼中流露出一丝深情。
慕楠云知道，江稷对楚云山的情义就是一把利刃，狠狠扎进他胸口，扒也拔不出来，慕楠云浅笑一下，轻松的说，“好啊，那我们就在这里重新开始，查清楚当年的事情，让真相公之于众。”
江稷看向慕楠云，终于是相视一笑，仿佛忘记了所有的烦恼和痛苦。然而，他们心里都清楚，现实并不允许他们逃避太久。太多的疑点没有起床，背后的黑手还没有出现，还有很多事情要做。
但此刻，他们愿意享受这份短暂的宁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