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 章 挫骨扬灰
面对大管家的循循善诱，林默满脸错愕：“我为什么要这么选？”
“肉眼可见的一个致命陷阱，我为什么还要傻乎乎的跳进去？”
“哪怕这个决定关乎的只有我一人的命运，我也不会如此草率，更别说我的背后还牵连着整个宋家了……”
面对林默的回答，大管家张口结舌，有些难以置信。不由得劝说起来：“你这是什么意思？”
“那可是你爹呀！”
“你要是不去的话，你爹的尸体就要被那些人给挫骨扬灰了！”
“面对如此局面，你还能忍得住？你这也未免太过铁石心肠了吧？”
面对痛心疾首的大管家，林默的表情更怪了：“对于宋家和大管家你本身来说，似乎我做出这样的决定，才是最符合你们利益的吧？”
“怎么你这么一副很难接受的样子？”
林默脸上的疑惑消失不见，变得谨慎和戒备起来，他迅速往后退了几步，拉开安全距离，目光炯炯的盯着大管家：“你该不会是那些幕后黑手安插在宋家的间谍和奸细吧？”
大管家张口结舌，半天说不出什么话来，最终只能闷闷的说道：“你想多了！”
“老夫只是同样上了年纪，日子不久了，所以想看到更多儿孙满堂，家庭和睦的景象，更加欣赏起那些孝子了而已。”
“刚刚不过是将自己带入到了你爹的视角，觉得你是个大不孝的孩子，所以才过分了一点……”
被狠狠占了一把便宜的林默满脸古怪，忍不住教训起大管家来：“你这就实在错的太离谱了！”
“作为宋府大管家，你要给宋家上上下下几万口人负责，怎么能够如此意气用事呢？”
“遇到这种关系整个家族命运和自身生死存亡的抉择，你应该更加理性，更加冷酷才行！”
教训了大管家一顿后，林默又叹了口气，像是被抽走了全身的力气一样，一屁股坐到地上：“其实面对那些无耻之辈的卑鄙行为，我又怎会不痛心和愤怒呢？”
“我是万万没有想到，那些人作为王上暗中豢养的死士，居然能够无耻到这种地步，拿我爹的尸体来做文章……”
被林默这么一个小孩儿教训了一顿之后，大管家就变得面无表情了起来，像是一座冷冰冰的冰山：“这很正常，毕竟是夜卫做事嘛，又不是什么江湖名宿单挑，怎么可能一板一眼给你按规矩来？”
“对那些人来说，为达目的不择手段才是正常的。”
林默手中紧紧捏着那张字条，仰头看天，声音悲凉的说道：“如果我自身足够强大的话，我又何尝会冷眼旁观，下这么一个痛苦的决定呢？”
“如果我有足够的力量，一定会毫不犹豫的杀出宋府，将那些卑鄙无耻之徒全部切瓜砍菜一般干掉！”
“可惜我心里清楚，我并没有那样的力量。”
“而且那些卑鄙无耻之徒，完全不要任何脸皮，真要发现我实力太强，你肯定会以我爹的尸体为要挟，要我放下武器，乖乖受降什么的……”
这种剧情，林默上辈子已经在国产烂剧里看过不下八百遍了，早就已经深恶痛绝到了极致，又怎么可能任由这种剧情在自己身上发生呢？
大管家颇为赞许的看了林墨一眼，没想到这小子居然看到如此清晰透彻。
不过之前被教训一顿的仇怨他还记得，所以相当适时的补了一刀：“你低估那些人的无耻程度了，只要你出现在南城门大街，不论你到底实力有多强，他们都会拿你爹作为要挟，要求你放下武器，走出我宋家人的保护去投降。”
“不按照他们的要求去做，他们就会当着你的面将你爹挫骨扬灰！”
“更惨的是，哪怕你按照他们的要求去做了，等你被他们抓住之后，他们还是会当着你的面将你爹挫骨扬灰……”
听到这些话，林默咧了咧嘴：“感情不管怎么做，我爹就逃脱不了这个被挫骨扬灰的命运了呗？”
调侃了这么一句，让自己心里稍微好受了一点之后，他深吸一口气，像是在给他人解释，就像是在说服自己一样说道：“其实在对待这种事情时，不用那么感性，我们所有人心里都清楚，我爹他老人家已经死掉了，被那些人捏在手里的只是一句不会动了的尸骨罢了。”
“那玩意儿若是还在，那自然可以拿来寄托一下活人心里的情绪，可要是实在没办法，没有了也就那么一回事。”
“反正按照安国的规矩和律法，死尸本来就不可能任由我等这些平头百姓自行处置，照样还是要在缝尸之后被官府拿走，不知去向……现在倒是还好，我知道我爹的尸体是被挫骨扬灰掉了，不像其他人一样，什么都不知道。”
“这么一想，其实还能接受……”
看着自我开导，自己劝解自己的林默，大管家佩服的投来一道眼神，临走之前他转过身来，语气轻松的说道：“为了让你坚定这个选择和决心，我就大发慈悲告诉你一句吧。”
他的脸色变得凝重了起来，小心翼翼的说道：“那些平民百姓的尸体，要么被拿来制造绿铜钱，要么就被填进了某一特殊的禁区当中……那些死者可以说是生不如死！”
“相比起来，你爹被明着挫骨扬灰，倒还算是一件好事，至少尘归尘土归土，不必再遭罪。”
“是嘛？”林默咧嘴笑了笑，躺在了庭院的地面上，双手握拳，那张字条已经被他捏碎。
哪怕表现得再如何风轻云淡，刺痛的内心就在提醒着他：那只是表演给外人看罢了，你骗不了自己的心！
一个时辰后，消息层层传递到了林默这里：林二的尸体的确被几个黑袍蒙面的神秘人，在南门大街当着无数人的面挫骨扬灰了。
“我知道了。”
“我记住了！”最后这几个字仿佛是从林默的嗓子眼里抠出来的一样，从未有哪一刻，他如此的渴望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