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 章 杀人
林默也想明白了，绿铜钱这种级别的机密，的确不可能是这种底层负责做事的人能够搞得清楚的。
无法从缝尸人这里得到答案，也让他心中着实失落了好一阵。
好在他一直是个踏踏实实的人，并不喜欢好高骛远，很快就重新振作精神，捕捉到了更加实惠的重点：“你们通过尸体搞来的绿铜钱，是存在你们这些缝尸人手里，而且是每月一上交？”
“是的。”缝尸人心不甘情不愿的点头。
他也不是蠢人，从林默那明显有些兴奋的语气里有了一种不妙的感觉和联想，心中顿时就有些抵触了起来。
可惜林默注定不是个会体恤他人的，直接就命令道：“你这个月的绿存钱呢？”
“放哪了？ 给我指出来！”
完蛋了，最坏的联想成了事实！
缝尸人还想要最后挣扎一下，他的声音里带着抵触的说道：“英雄你听我说，那东西虽然看起来神奇，会冒绿光，但其实对咱们这些普通人并没有什么用处啊！”
“那都是上面能够飞天遁地的老爷们才用得着的！”
“你就算能够拿到手，又能怎么样呢？”
“你要知道，上面对这个东西看管的可是很严！”缝尸人动之以情，晓之以理，想要通过这样的方式来说服林默打消某种危险的念头：“一旦发现我这边的数目不对，到时候肯定会严查到底！”
“那些老爷们的手段高深莫测，到时候我可不能保证一定能够帮你隐瞒过去……到时候你肯定会被抓出来的，为了这种华而不实的东西搭上自己的小命，真的值得吗？”
“还有，这些绿铜钱真的不是什么好玩意儿啊！”缝尸人苦口婆心的说着：“知道咱们做这一行的，为什么总是死的早吗？”
“那些送来的尸体太过危险是其中一个因素，还有就是这些绿铜钱在作祟了！”
“这玩意儿不详啊！”
“少他娘的说废话，现在乖乖配合我，你还不一定会死，最多就是事发之后被骂一顿或者受点惩罚，你到时候要是配合一点，直接把我供出来的话，或许还能够活一条命，可你现在要是不愿意乖乖配合，我现在就让你下地狱！”林默恶狠狠的说道，手中剃刀寒光逼人，让缝尸人的脖子起了一大片鸡皮疙瘩。
缝尸人咽了口唾沫，心中无奈又绝望，同时还涌起了一股愤怒，在心中怒叫：“逼逼逼，谁都在逼我！”
“谁都可以对我呼来喝去，将我的命完全不放在眼里！”
“你根本就不知道，在这白云城中做错了事，要付出怎样的代价！”
“比起那个凄惨的未来，我宁愿现在就跟你拼命！”
缝尸人深吸一口气，压下心中的躁动和怒火，干笑着说道：“好吧，好吧，英雄，我这就带你去找我那些绿铜钱，我那东西放在卧室里了……”
缝尸人在林默的挟持下，以缓慢的步伐慢慢向着卧室走去。
他轻轻打开床头柜，从中爆抱出了一个小木箱子，当着林默的面将其打开，顿时璀璨的绿光照耀出来，将整个卧室映的一片碧绿。
林默的心神和视线立马就被吸引了过去，就连呼吸都变得急促了起来，他万万没有想到，一名普通缝尸人，不到半月，居然就能够攒出如此多的绿铜钱！
就在他这一个恍惚和失神的空隙，身边的缝尸人忽然一个大叫，挥拳向他面门上打来，同时大叫出声：“来人呐来人呐，进贼了！”
林默心中一惊。
顾不得多想，来自一线天的经验和本能反应让他直接一刀划开了缝尸人的脖子和气管！
鲜血喷洒而出。
缝尸人挥出的拳头软绵绵的在林默脸上拍了拍，这个敢于在绝境下反击的男人瞪大双眼，最终不甘的倒在了地上，发出砰的一声闷响。
林默看着眼前的尸体，深吸一口气，擦了擦染血的剃刀，使劲镇住了发抖的双手，来不及为自己第一次杀人害命感到害怕和彷徨，他一把按住钱箱，让那绿光消失，然后将钱箱抱在怀中，冲出了缝尸人的卧房。
他习惯了节省的生活，不愿意放过任何到嘴的肉，冲到那具血肉横飞的尸体面前，将其嘴巴里最后的几枚铜钱给取了出来，然后疯一般从缝尸房的窗户翻了出去。
之前缝尸人的大叫已经将这片地区的街坊邻居给惊醒了，人们匆匆穿衣下床过来查看。
林默随手打晕了几个不幸看到他的人，冲出了这条街区，在错综复杂的小巷里几次转折，将身上染血的衣裳脱下。
血迹和血腥味实在明显的，直接塞到偶然路过的茅坑里，又在路边随手扯了几件人家晾晒的衣服，自己换上之后用黑布将手里的钱袋子和钱箱包住，快速向着自己家里飞奔而去。
直到此刻，他的心脏还在砰砰跳动。
毕竟是人生第一次杀人，哪怕之前一线天的记忆里有太多这样的画面，甚至比这还要干净利索，但那毕竟是别人的故事，眼下才是林默自己的生活和体验。
男人嘛，总是对第一次比较重视。
第一次杀人，林墨现在回想起来，还感到一阵阵的心悸，双手微微有些发颤，直到现在都不敢相信自己真的杀了人。
眼看家门在望，林默压下心中涌起的感慨和种种复杂情绪，迅速跑了回去。
此时天光刚刚蒙蒙亮，公鸡还未打鸣，路上还没什么人，倒也没人看到他这个惊慌失措的模样。
而在另一边，被惊动的街坊邻居已经发现了惨死在地的缝尸人，心中骇然恐惧，连忙跌跌撞撞的去报官，同时对这本来就很不祥，现在又发生了血案的屋子更加避而远之。
在官府的人来到此地之前，哪怕那具浑身上下没一块好皮的尸体动得再如何明显，也没人能够发现并制止。
当官府的人打着哈欠来到此地时，打开被街坊邻居们关上的缝尸房房门，入目所见，是一具恐怖狰狞的血尸正在慢条斯理的学人穿戴衣冠袍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