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暗流涌动（一）
“姓名？性别？身份证拿出来。”
“大学城警所”审讯室里，那名将云峰从医院带回来的女警公事公办地问道。
“赵警官，我那张补办身份证的受理单上都有，你不是都看到了，有必要再问吗？”
“这是警所，回答问题。”
女警名叫赵秀宁，刚从军方转业到地方，担任“大学城警所”治安队长。才上任不到三天，就出现群殴伤人这种事件，她哪能有好脸色。
“我要是不回答呢？”云峰多少也来了一点小脾气，不客气地指出道:“我来这，是尽良好公民的义务配合调查，并不是犯罪嫌疑人，我要是没弄错的话，赵警官你根本就没有证据，‘华龙帮’那些人的话，你觉得法庭会采纳吗？”
“法庭的事我管不着，但你必须回答问题。”
“抱歉，我拒绝回答，另外，请把手机给我，我需要联系律师。”
“这是警所……”
“赵队，先喝口水，歇歇。”旁边的一位中年男警察感觉他们两个人有点针尖对麦芒的意思，急忙出来缓和道:“云先生，请注意你的态度，另外把手机给你是不可能，但你可以跟我来，使用警方电话联系律师。”
“好，谢了。”
跟随男警察出了审讯室大门，云峰边走边问了一句:“你们赵队长是不是新来的？感觉好像一点儿都不懂。”
男警察笑笑，不予置评，更没有回答。
走廊尽头，有一间独立小屋，只有一张桌子和几张椅子，桌上有一部固定电话。
“用这部电话。”男警察说了一句。
云峰二话不说，拿起电话打给卫滨。虽说他们才刚认识不久，但一个六连号手机号码实在太容易记住了。
“卫总，我是云峰。”
“峰哥，出来了？我马上过去接你。”电话传来卫滨热情而兴奋的声音。
“还没有，我想让你帮我找个律师。”
“找律师干嘛？我已经给他们领导打过电话了，我再问问，效率也太低了。”
卫滨这话说的反而让云峰一愣，再想问清楚的时候，电话挂断了。继而想起他在电话里称呼自己为“峰哥”，不觉嘴角微微扬起，心想:“他还真是自来熟。”
差不多也在这个时候，所长办公室里，“大学城警所”一把手郝正光刚刚放下电话，沉思片刻，拿起电话打给赵秀宁:“赵队长，到楼上办公室来一趟。”
几分钟后，赵秀宁靓丽身影出现，一进门就问:“郝哥，找我有事？”
“注意用词，这是办公室。”郝所长善意批评一句，然后用手一指旁边沙发道:“坐，我有话和你谈谈。”
领导找下属谈话，基本上没好事。
可赵秀宁似乎毫无感觉，大咧咧直接坐下，还自己动手泡了一杯上好龙井。
“秀宁啊，我比你大十岁，和你大哥是同学，也算是你哥了，你从战区转业到我这，我是真心欢迎，也很高兴，可是，总共才两三天，你不是抓了陈书记的儿子，就是抄了韩家的夜场，搞得辖区内鸡飞狗跳，我这儿一个一个投诉电话就没断过……”
“郝哥，陈通醉酒打人，‘蓝梦夜总会’涉黄，那可都是证据确凿……”
“你别急，先听我把话说完。”郝正光同样打断赵秀宁话，继续道:“证据确凿他们当然没话说，说了也没用，可是今天呢？‘华龙帮’是什么东西你不知道？他们来报警，纯粹就是找事儿，说白了，就是利用你冲动的性格，去招惹一些人。你知不知道，开车违章的那个卫滨，亲叔叔是省战区长官，少将！他爸是‘腾龙集团’董事长，那可是咱们省最大的科技集团，背景深厚，他违章，你让交警去罚款不就得了嘛，何必去招惹？还有那个被你带回来的，刚刚下面人告诉我，此人所有信息资料，在警方数据库里都被加密，根本什么都查不到，你应该知道这意味着什么，说实话，上面要是怪罪下来，我根本扛不住。”
“上面真要怪罪找我好了，大不了不干警察。”赵秀宁完全无惧。
“话可不是这样说的。”郝正光语重心长地道:“要是你大哥没有失踪还在的话，天塌下来都能替你顶着，可是现在呢？你们赵家全靠赵老爷子一个人撑着，下一代一个能拿出手的都没有，赵老爷子风烛残年，还能撑多久啊，你就尽量别再惹事儿了，也好让他老人家多活两年。”
十分钟后，赵秀宁走出所长办公室，有警员遇见时，留意到她眼圈泛红，貌似哭过，可谁也不敢上前问，只敢私下议论。
赵秀宁回到审讯室，见云峰他们没在，便径直去了那小房间。
“……你们队长那还真是漂亮，比我在国外遇见的洋妞好多了！”
“那可不，号称‘军花’，一等一的大美女，常有豪门公子哥……”
“说够了没有？”赵秀宁进了房间没好气地训斥属下道:“有这闲聊的功夫，去把警车擦一遍。”
“好的，我马上去。”男警察知道自己背后议论的话肯定让队长听见了，这个时候不跑，绝对是傻子了。
赵秀宁没有去理会离开的同事，而是就站在门口，注视着云峰。
身高约175，平头短发，身材匀称而健硕，属于很标准那种，五官颇为立体，眼神有光，唯一不太好的地方，就是他那经常会上扬的嘴角泛起的笑容给人一种讨厌感觉。
“我帅吗？”
“还行！”赵秀宁几乎是本能回了一句，转瞬又道:“金玉其外，败絮其中，指的就是你这种人。”
“呵呵，赵队长可真会说笑，我就是一个普通人。”
赵秀宁又看到了那一抹讨厌的笑容，刚想回怼发作，却又忍下，深深吸了一口气，平复一下心情，再问道:“你是警卫总局的人？”
“什么警卫总局？”云峰吓了一跳，跟着道:“再说一遍，我就一普通人，刚从国外回来。警卫总局是干什么的我完全不知道，和他们1毛钱关系也没有。”
“哼，连自己来历都不敢承认，没用！”赵秀宁随即目光从云峰脸上挪开，道:“你可以走了，私人物品去登记处那里拿。”
“我这就能走了？”云峰大感意外。
“怎么？还想住这儿？我可以给你安排一个单间。”
“别，我马上走。再见！不，再不见！”云峰实在有些吃不准眼前这个变化多端的女人，觉得还是先走为妙。
“如果有赵狂生的消息，请你告诉我。”
“赵狂生？谁？”
“他是我大哥，失踪了。”
“好！我答应你。”云峰仅仅犹豫了一秒钟，便做出了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