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郝疯子
一路上周十一都显得有些沉默不语，但最终还是忍不住开口问道：&34;小波，今天你上交秃狼的钱够没？&34;
戈小波叹了口气：&34;还差两个铜板啊，看来今天恐怕又逃不过一顿打咯。好在刚刚咱们吃了几条大鱼，起码今天不会挨饿。&34;
说完这些话之后，戈小波脸上露出一丝苦笑。
周十一沉吟，毕竟戈小波之所以会这样完全是因为帮助自己去对付大牛二蛋所致。
他伸手从口袋里摸出两枚铜钱，递到戈小波面前说道：&34;我这里有多的两枚铜钱，你拿去吧，交给秃狼应该够了。&34;
戈小波眼睛一亮，满脸欣喜地接过那两枚铜钱道：&34;十一，好兄弟！只是……你把钱给了我，你自己还够吗？&34;
周十一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34;放心吧，够的，反正也不会挨打。&34;
两人继续朝着回城的方向跑去。
快要落山的太阳正洒下一道道金色光线，穿透茂密的树枝间隙映照在地面之上形成一片片斑驳的光影仿佛散发出微弱而温暖的光芒一般令人感到一丝丝温馨与宁静之意。
沐浴在落日余晖之下，两人带着大黄奔向北城郡渐行渐远直至消失不见。
回到破庙，周十一趁去茅厕的时候，悄悄到大石下摸了几枚铜钱出来，这晚两人都交足了铜钱，只是小林二蛋大牛几人看向他们的目光，多了两分怨毒之色。
周十一感到头疼，惹了这几个人，只怕以后会像狗屁膏药一般粘着他们，麻烦估计少不了。
他拉上戈小波，指了指二蛋几人，道：“小波，以后乞讨，只怕咱俩得一起了。”
戈小波点头，恨恨的看了二蛋几人，握了握拳头道：“没问题，咱们以后一起，敢欺负咱们，我要他好看。”
第二天一早，周十一和戈小波一起离开了破庙，找了个人多的地方，取出破碗，向来来往往的行人跪乞。
今天格外怪异，眼看着就要到正午时分了，可他俩愣是连几枚铜钱也没能讨要到手。
就在这时，周十一不经意地回头一瞥，发现他们身后竟然坐着个人。
那人身躯佝偻，眯缝着眼，嘴角挂着一抹傻乎乎的笑容，脸上的神情既有点痴呆又不完全呆滞。
这个人，周十一和戈小波并不陌生。
此人看上去大约有四五十岁光景，一把花白的胡须乱糟糟、脏兮兮的。
平日里，他总是疯疯癫癫的模样，浑身穿着破烂不堪的衣裳，甚至还比不上他们这些乞丐。
这个人成天在北城郡内四处闲逛，有时遇到貌美的女子，他还会嬉皮笑脸地追上去搭讪，把人家吓得四散奔逃。
自那以后，城里的百姓一见到他便远远地躲开。
算起来，此人大概已经在北城郡中出没了两三个月之久，而且脸上常常挂着那种莫名其妙的傻笑。
曾经有人好奇地问过他的姓名，只晓得他姓郝，但具体叫啥就不得而知了。
于是乎，大家索性称呼他为“郝疯子”。
这下周十一明白为何一早上都没能讨到几个铜板的原因，心里暗叫一声晦气，拉了一下戈小波，向后面指了指。
戈小波转头一看是郝疯子，一张脸马上黑了下来。
两人捡起讨饭的破碗，迅速起身就跑。
两人跑了一阵，见到那郝疯子好像没有追来，停了下来，拿出破碗跪下行乞。
哪知道一跪又是半天，还是没讨到什么钱，慢慢的周十一感到路过的行人好似又开始离他们俩人远远的了。
周十一下意识的转头一看，脸上露出骇然的神色，只见那郝疯子不知道什么时候，又坐到了他俩的身后。
“见鬼了，”周十一和戈小波心中骇然，立马起来跑开。
郝疯子见他们跑了起来，也不生气，自个自的在原地傻笑。
周十一和戈小波在人群中穿梭，时不时回头看一下郝疯子，看到郝疯子没有跟过来，两人才放慢脚步稍稍休息一下。
&34;这疯子真讨厌，死跟着我们干嘛！&34;戈小波喘着粗气，不满地说道。
周十一也累得够呛，他擦了擦额头上的汗珠，道：“难道他要抢我们的钱？我们惹不起还躲不起吗？”
两人找了个街角处稍作休息，戈小波从怀中掏出半个干馒头，递给周十一，“吃吧。”
周十一接过馒头，啃了起来，这是他俩昨天晚上吃鱼吃饱了，省下来的晚饭。
戈小波道：“你说这疯子怎么就这么奇怪，整日里就知道傻笑，也不知他到底是不是真疯还是假疯。”
周十一啃着馒头，含糊道：“谁知道呢，管他疯不疯，只要他不缠着我们就好。”
两人刚歇了一会，一回头，又看到郝疯子就晃晃悠悠地走了过来，依旧是脸上挂着傻笑。
戈小波和周十一两人惊得“啊”一声大叫，起身再跑。
他们一路跑着，引得街上众人纷纷侧目。
“哎，十一，咱们这样一直跑也不是办法啊。”戈小波边跑边道。
“那能怎么办？”周十一也觉得这样一直跑下去也不是个事，“要不然你去打他一顿试试？”
“我倒是想，可这疯子发起疯来，打他都没用。”戈小波无奈地道。
周十一和戈小波跑到了一个偏僻的小巷子里，两人气喘吁吁，实在跑不动了，只得倚着墙大口喘气。
不一会就看到郝疯子又出现在巷口，慢慢的向他们走近。
“小波，你说怎么办才好？”周十一焦虑地道。
“要不，我们试试跟他讲道理？”戈小波提议道。
“讲道理？跟疯子讲道理有用？”周十一看傻子的眼神看着戈小波。
“那不然呢？”戈小波也无奈了。
“总不能一直跑下去吧？”两人商量。
周十一转过身，面对着郝疯子，尽量用平和的语气道：“郝疯子，你为什么总是追着我们不放呢？”
郝疯子依旧是傻笑着，没有说话，只是目光一个劲的盯着周十一的右手。
“我们只是两个小乞丐，平时讨到的钱都要上交老大的，请你不要再来找我们了，好吗？”周十一又道。
戈小波也忙不迭地点头：“是啊是啊，要吃的话，我这里还有半个馒头，可以分给你吃。”说罢他将手中的半个馒头递给郝疯子。
郝疯子没有接他的馒头，脸上的笑容慢慢收敛了起来。
他沉默了片刻，抬起头来望向两人，一缕精光透过浑浊双眼射了出来，丝毫不像一个疯子的眼睛。
“你的手，能让我看看吗，我想舔一下你的手指。”郝疯子指着周十一的右手道。
“甚么！”这个要求真是莫名其妙，周十一和戈小波感到匪夷所思。
郝疯子伸出手来，一把便将周十一的右手抓住。
周十一的手指出了点血，混着泥土，他也不嫌脏，一口向周十一手指咬了过去。
他的力气极大，抓住周十一的手就像铁钳一般，周十一挣也挣不动。
“啊！！！救命！”周十一吓得大叫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