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遇
小巷子很窄，一个人过也很吃力，“大爷。”余喃实在忍不住来了句国骂，设计这条路的人决计是神经，以为人人都二十公斤，瘦若闪电。
灯光几乎射不进巷子内，仅靠着两堵墙把人挤着往前走。
刚出巷子就来了个不幸。这么傲傲地站在那，即便是无光的地方，他也能多秀然后开花，这样的人余喃都不带思考的，这不就是那个报复人的傻逼老师吗。
苏时锦站在那，这男人换了衣服已经不再是上课那件黑色卫衣了，白色衬衣在风里摇摇晃晃，扣子扣到了最顶，袖口也整整齐齐的平好，黑色长裤包裹住了整条腿，本来不冷的，看了几眼苏时锦硬是给他冻着了。
余喃想：打招呼？不打招呼？
打吧，万一别人根本不想鸟你，或者别人都不知道你是谁，但二者的可能性并不大，我这么帅。
不打吧，太没礼貌，万一人家记得你呢？
傻逼老师没看到，速度撤退。
想法一旦冒头，不容易更替。
本着往回跑，但“根本跑不了”。于是就往人后钻，生怕把人打扰了。
或人无聊想要渡渡步，又或是感觉后面有人过，不经意之间转了头。
嘿！来了个鬼照面。
草~~
苏时锦挑了个眉，他跳黄河也不会想到转个头的功夫后面来个“惊喜”，惊吓更符合。
“老师好啊……哈呵呵哈呵哈”解释不清了呀！余喃还保持着刚才的姿势，脸都笑僵了一半。
苏时锦：“你这是做啥？”刚刚挑起的眉放了下来。
“哈哈……老师好巧啊，你也走这条路啊？”这人明明就是答非所问，今天苏时锦吃了农药居然没怼他。
“嗯。”
选择题倒数第二题，当你和老师碰到了，不知道该不该打招呼时，应该怎么做？（）
a：打、b：不打、c：溜
余喃：选c，选c一定对。
最后一道题，当你开溜时被老师得了个正着，该怎么办？（）
a：解释、b：不解释、c：答非所问且笑呵呵，心里妈买批。
余喃：选c，就选c。
余考生总结经验：会和不会就选c。
抱了个鸡蛋回家他应该会开心的。
“你，还要这样？”他不明白这位学生是不是有点精神上的小毛病，蹲着不累吗？
余喃：“我腿折了。”
苏时锦：“我给你打120？”撒谎不带草稿。
“不用了，我自己能回去。”
这个月都水逆！
知道眼前这位混账学生是骗人的，且他俩就是才相处一天的师生关系，没好到管人家干嘛要往后钻，干嘛不打招呼，可能是自己太凶了吧。
混账学生混账归混账还是很有眼力劲的，看到他没想说啥，小腿一蹬，麻溜地跑了。
撂下句再见就不见人影了。
到屋家里人都已经开始吃饭了，菜味还行，一闻就知道是谁做的。
余喃家算不得富有，但也绝不贫穷。他卧室那块凹凼纯纯是他自己没事找事给抠了，这是还被他妈骂了个“底朝天”。说起来不是骂，就说了一大坨道理，愣是能把人淹死，就这件事给余喃留下深刻印象就再也没有事没事抠墙。
“余喃吃饭了，都是一个班的，怎么你弟弟都到家了你晚那么多。”刘兰慌慌张张地给儿子盛饭，又给他夹菜，碗里的菜饭都堆成了座山。
“哦。”他和家里还是很僵，闹得最不可开交的时候足足半个月没踏进这个家一步，为什么会这样他也不知道。可能是五岁的那个生日，可能是一定要让他上十六中的母亲和“求”他上十四中的外婆。
很多事，人预测不到，多的是顺其自然。累积得多了，就不会想去解决了。
他扒拉了两口饭，和弟弟说了几句话就回屋了，每一个晚上都是这样，往而复之。
余二看着自己母亲眼巴巴地望着离开哥哥的背影也不知是不是滋味。
同在一个屋檐下的人，非要陆海相隔。
所谓陆海相隔无非是，站在岸上的母亲和泡在海里的儿子。你想拉他一把吗？你也会掉下去的，你害怕，你不敢，恐惧会缠上你让你放弃拉上你儿子唯一的机会。
睡神再次展现睡神技术，再次倒头就睡。
昏沉沉的脑袋压瘪了枕头的一端，他又做了一个梦。
梦里还是那位少女，少女还是带着外婆的皮囊。奇怪的是，这个梦里的外婆已经不是少女了，看起来大概二三十岁了这次的外婆手里牵了个小孩。是个小男孩，齐耳的锅盖头，鼻梁塌塌的，脸白但很肥胖，的确不是让人心惊的长相，下半身和上半身截然不同，可谓是上胖下瘦。小短手拿着棒棒糖递给“外婆”，蹦跳起来的时候脸上的肉会跟着一起动弹。
许是“外婆”怕他摔了，便把他抱在怀里，一下一下地拍着小孩的背，同小时候她哄自己一般。
让余喃纳闷的不是别的，正式这个小孩，他脑袋里绕了一圈问题：这孩子谁的？跟外婆不像啊，为什么外婆会带着这孩子？
他往前走，小孩和外婆就会往后退，好似这个梦根本不想让他找到答案，只是简单的让他看见某一样被记忆主人忘到了很久的记忆，怎么也想不起来的。
小孩不愿在大人胳膊上，挣脱了下来，开始疯跑，笑得也很开心，手里的糖紧紧地攥着，因为腿短，步子一旦迈大了点，跑快了点就会摔。
外婆嘴里叮嘱着什么，不过话余喃就听不到了。
外婆终于追上小男孩，将他抱起，脸色很不好看，青一片白一片的。她又再说些什么，这次余喃依旧没听到。
意识回笼的时候，是半夜[2:49]，不是被余青恢拽醒的，饿的，就吃了几口早就被消化得明明白白了，一饿他就肚子疼，也不是胃痛，就是单纯的饿了要叫唤几下。八月天的空调屋和外头那是真的不一样，刚刚还太凉快了要盖夏凉被，现在热得想把衣服脱了，也不能一直饿着，他只得去拿点吃的，还得小声点，被他妈听到又是一顿大道理。
看到客厅的那一幕，他是真心觉得遇到苏时锦之后就特别不顺。为什么这么说，没轻轨那事，就不会出现绕后走的尴尬，更不会写三千字检讨，这么一说他突然想起了他的检讨还没写。
啊！！！！！
检讨可以等会写，肚子不能挨饿。在客厅和餐厅找了半天，全都是一些他不爱吃的，除了几颗糖，现在吃糖又管不了饱，只能借厨房一用了。
灶台上瓶瓶罐罐堆了一堆，除了上面带字的他一个也不认识，学霸也是有缺陷的，比如做饭，这就是余某人的bug。
下面吧。
这是他唯一会做的，先倒水，然后煮。锅盖一放他就跑回房间了，厨房比外面的温度高了好几度，热死人了。
“凉快”他一边自我感慨，一边玩手机。十四中是严明规定了的不准带电子用品进学校，一旦发现没收，表现好表现不好都不会还，这都还好，小心点不拿出来就没事，但它在校门口安了检测仪，这就不爷们了，检测仪，可以给手机装锡箔纸这样就扫不到了，十四中拿出了身经百战的精神变态收身，为了手机真是千方百计，一天特么能三次违禁品检测，吃饱了有空。
某人玩着玩着就忘了锅里还烧着水，十几分钟说过去就过去了，他隐约听到的锅盖凹下去然后蹦开的声音。这一声稍微懂一点点的人都知道是要完蛋的象征，跑出去就是关火揭锅盖，烟雾横在厨房天花板，烧焦的味道弥漫了整个厨房，不仔细看还好，往灯那一看居住地不秒。水全干了，锅底黑糊糊的一片，他在心里为自己默念：锅别穿洞，端着锅就往洗碗池里扔，烧得发干的锅底遇到冷水睡觉冒出白气，滋啦滋啦的，滋得余喃心焦。
等白气散去，再看锅。
好你个大锅直接开了大洞。
填空题：当你热水的时候水烧干了，锅破了个大洞，该怎么办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
余喃：这不是选择题吗？丢了吧，别被发现。
余喃是真把锅给丢了，他在心里为自己祈福别被发现了。可当他刚丢了锅关门，“余喃，你干啥了这屋里烟子飘飘的起火了？”
还真是不想啥来啥就来，余喃说：“没起火，刚丢垃圾。”这种理由估计也就余喃能扯得出来既然有人能扯，那必然有人会听，没错刘兰是真的听进去了。
…………
三江路一处空宅，说是空宅也不太是，里面什么都有，就是没人住。
苏时锦和容齐正逛着这里，半夜两三点逛“空宅”真雅致。“兄弟，这阴森森的不会有鬼吧。”
“有鬼第一个吓死你。”
容齐死死抓住苏时锦，他真的不喜欢这种宅子，即便它的价格真的让他很心动，毕竟谁想晚上被吓尿尿那就谁去吧。
苏时锦会尿尿，妈的选个这种地方，我想揍死他。
“不租，你就回学校宿舍吧。”他俩好不容易搬出来这王八蛋让他回去，天理啊！
搬出来主要是学校女老师和女学生太疯狂了，应该是男女老师和男女学生都疯狂，被围着要联系方式真的难受，主要那么多人就没几个是来要他的，他纯粹打酱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