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互为因果
「哀」深深地看了魏观水一眼。
接着，她转过身去，面朝着那七尊如山岳般的巨影，似乎是在无声沟通着什么。
魏观水内心像是被火灼烧一样的煎熬，如果不能让木头也得到重生的机会，那么这个遗憾一定会成为他心中最血淋淋的伤口。哪怕将来他顺利完成任务，也没有办法坦坦荡荡地进入轮回，享受美好的来生，这份沉甸甸的罪孽将永远敲打魏观水的灵魂，直到永远。
良久。
只见「哀」点点头，然后缓缓转过身来。魏观水心中的期待在此刻到达了顶点。
“魏观水。”「哀」开口道。“汝可知道，一切皆有定数。”
魏观水心中一个咯噔。
“若「命运」要楚缘木死于此处，那他便注定命该如此。”「哀」语气中听不出任何情绪。
魏观水心中已然一团乱麻，完了完了。
“娘娘这是要告诉我，不可以吗？”
“除非，你背上他的因果。”「哀」说道。
“娘娘请说！”魏观水眼神一亮，仿佛只听到了“除非”两个字。在他看来“除非”就等于“转机”，难道不是吗？
“我可以让楚缘木也成为一个漏洞。但我无法给予他法宝和力量，他跟着你进入那些危机四伏的「神眠之墟」，就像一只白兔闯入虎穴。”
“换句话说，他能不能活下去，完全靠你。你死了，他也会死。你任务失败，他也会死。”
“对了，他那250万因果点，也得由你来提供。”
“你二人一荣俱荣，一损俱损。你便是他的因果。”
闻言，魏观水心中大骇：
—— 娘娘的意思是，木头即使活下来也只是个纯粹的普通人。要保住他性命，只能靠我的拳头来保护。
—— 而且，木头的那份因果点也得我来攒……那加起来可是足足500万点的天文数字啊……
—— 我没有选择了，只有接受这个……命运！
—— 只有变强，我才能保护木头在「神眠之墟」活下去，一步步完成任务，为我兄弟二人争个出路！
思考再三，魏观水站起身来，再次向「哀」以及七道巨影鞠了一躬。
收起了吊儿郎当，神色无比郑重地喊道：
“感谢哀娘娘，感谢诸位神仙大恩！”
“只要能让木头活下来，魏观水一定会拼尽此身，誓必完成任务！”
「哀」赞许地点点头。
“你兄弟二人皆为「漏洞」，眼下暂时无法回归现世，吾会安排一片合适的特殊空间给你们休养生息、练习拳脚功夫，至少会有三个月的时间。你只需耐心等待任务开启，吾自会提前召唤你二人。”
魏观水闻言一喜，连忙向「哀」抱拳致谢。
不得不说娘娘这一层想得还是挺周到的，如果要他现在马上去什么「神眠之墟」出生入死，他还真的一时之间没准备好！
“对了。”「哀」像是想起了什么，补充道，
“记得跟「修养地」空间里的原住民打好交道，处好关系。”
“啊？”魏观水一头黑线。
“娘娘，可以透露下是什么空间吗？”魏观水恳求道。
“不行，那多没意思。”「哀」摆摆手。
—— 呵呵，这才是哀娘娘的风格，永远有猜不到的坑在前面等着我。
但事到如今，哪怕前路是万丈悬崖，魏观水也只能闭着眼往下跳。
“好了。”
“吾已花费了太多时间在絮絮叨叨上。”
「哀」往前一步，神情回归初见时的深不可测，白袍随风鼓荡。
“魏观水。”「哀」沉声道。
“在！”看着她严肃的神色，魏观水连忙应声。
“吾最后一次问汝，汝可准备好成为吾之执行人？”
“准备好了！”
“如此甚好。”
「哀」颔首，面露微笑，退后两三步，深呼吸。
下一秒，她猛然抬起手，气沉丹田喝道：
“走你—— ！！！”
“嘎”
魏观水在满头问号中眼前一黑，被无形巨力高速拽离地面，瞬间眼前一黑，
而后感官尽失，恍惚中感觉自己似乎掉进了一个无限下坠的深渊，转念之间便失去了意识。
……
……
……
不知过去了多久，魏观水缓缓睁开眼睛。
——这是哪里？
整个铺满黄绿色瓦片的屋顶，悬着成年人大腿粗的朱红色木梁，可明显看到斗拱、榫卯等木质建筑结构。
空气带有泥土的霉味，混合着淡淡的，嗯，是檀香？
魏观水翻转眼睛，只见青灰色的砖墙上挂着一幅泛黄的字画，上面用草书写着四个字：
「佛法无边」。
靠着砖墙是一张仅放着一面铜镜的木质长桌，两条板凳。
月光，正透过敞开的纱窗进来。
魏观水猛地坐起身来，尝试去理解当下的状况。
发现自己躺在一个大通铺上，铺着类似于榻榻米的软垫。
而楚缘木正躺在他身旁，呼吸平缓，只是还紧闭着双眼，似乎仍未苏醒。
望向楚缘木，魏观水揉了揉自己的眼睛，似乎看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事情，微微颤抖着伸手摸向了楚缘木的头部。
下一秒，他爆发出足以把房顶掀翻的笑声。
“哈哈哈哈哈哈哈！！！”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笑死我了！！！哈哈哈！”魏观水笑得用拳头哐哐捶床板。
此刻躺在床上的楚缘木，不知为何，成了一个脑袋上半根毛发都没有，锃亮反光的大光头。
魏观水笑得差点喘不过气来，楚缘木这小子靠着一张帅脸，从小没少收到女孩子送的情书。对比起来，魏观水既没有出色的外表，也不擅长体育运动，口袋更是囊中羞涩，无论是在学校还是除了社会，从来没有感受过女孩子的主动，说不嫉妒楚缘木是不可能的。
“这下你小子连头发都没了，看你以后怎么跟我比帅气！哈哈哈哈哈！”
魏观水在大笑之中，渐渐松了口气。
—— 总算是把楚缘木保下来了，之后要怎么活下去，慢慢再想办法吧。
想到这里，魏观水下意识地挠了挠脑袋。
—— 嗯？
—— 嗯！！！
—— 这触感？！！！
魏观水慌忙爬起来，冲向靠墙的长桌，铜镜上赫然照出了：另一碗光头。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魏观水疯狂地抓着自己的脑袋，上面同样没有半根头发。
“我怎么成了和尚！”
他痛苦得简直想在地上打滚，俗话说，头可短，发不可乱。
这下好了，连头发都干脆没有了。
以前不过不失的颜值，还可以靠一头海藻般自然卷长发增添几分神秘感。而现在，没了头发的遮掩，魏观水感觉自己简直是丑得扎眼。
更气人的是，没对比没伤害，同样是光头，楚缘木优越的五官和面部轮廓如今显得更为突出，根本没法隐藏他是一个大帅哥这件事！
“哀娘娘！！！我得罪你老人家了吗——！”魏观水仰天长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