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落榜的状元
经过再三核实，柯老师确定了这张表就是余鲤尘的。
这个是真的这么自信还是破罐子破摔呢？班主任有些吃不准了，然后不经意间又发现了一个极大的问题，竟然选择的是不服从调剂！
这不是乱来么，众所周知，填写志愿的时候选择好心仪的专业，接下来公认的选择都是服从调剂，虽然也有不服从调剂的选项，但基本都不会选，这样的原因是假如你分数到了学校的录取分数线，但却没到所选专业的分数线，本应该不会录取，但你选择了服从调剂，这样一来，就可以安排到其他专业顺利录取了，不会出现调档的问题。
但如果选择不服从调剂，许多学校先天上就有些反对这种选择，即使分数线到了专业，从主观上来说是减了分的，甚至还有退档的风险。
于是事不宜迟，班主任柯老师还是把余鲤尘叫到他的办公室。
“解释一下吧，为什么要这么填？”即使不能干预，本着负责的态度，他还是问道。
“老师，是这样的，今年我的估分很高，差不多有近700分左右，您说，这样的成绩这么选择有问题吗？”余鲤尘老老实实的回答。
“700分！”柯老师惊讶极了，以这样的成绩来看，绝对是全省排名前十的存在，难道今年自己班里真的要出一个北大的学子，想着想着心情不由得激动起来。
“虽然你有这么大的把握很好，但你不选择提前本科也就罢了，二本三本的院校也要填的，就算是一本你也不要光填就一个北大，其他的一本你看不上吗？这是有很大风险的！”但班主任的初衷依然没有改变，反而还是苦口婆心的劝说道。
“老师，谢谢你，我心中有数，其实我这么选择也是考虑了很久的，不过，老师我跟您再确认一下，是不是选择不服从调剂一定会被退档？”余鲤尘虽然已经查过了，但还是想要咨询一下。
“选择上是不会的，如果是因为这个原因，到时候可以找教育局申诉的，不过这种选择单一专业不服从调剂的风险特别大！”班主任的回复给了余鲤尘一颗定心丸，其他的都不重要。
谈话结束，柯老师见余鲤尘坚持不改志愿表，便也不再劝了，学生有自己的主见也是好事，如果万一没有达到自己想要的结果也只能自己承担了。
志愿填报自此告一段落，接下来就是静静等待最终的高考分数出炉和大学录取了。等分数出来差不多要半个月时间吧。
余鲤尘收拾好行李回家，回家之前他和徐倩语进行了告别，对于志愿的事，徐倩语选择了大连一所师范大学，以她的分数应该没有问题。而对于余鲤尘有些一意孤行的填报做法，其实徐倩语是有些生气的，过高的自信就是自负，也是骄傲，有时候稳妥不失为一种智慧。可是单子已经上交了，一切都已经成为定局，两人在一起在县城玩了一天，然后余鲤尘就打道回府了。
半个月的时间很快就过去了，余鲤尘没有电话，也没有电脑查分，所以他只是在静静的等待他的录取通知书，顺便整天帮家里的爷爷干农活。
这天上午，余鲤尘正顶着越来越热的太阳挖地，正是夏天，过了十一点就不能在田间地头做事了，容易中暑。
“余鲤尘！”正做着的时候，依稀听到大马路上有人叫他的名字。余鲤尘抬起头，擦了擦额头的汗，单手搭了个凉棚看过去，有五六个人正站在那里。
感觉像是高考结果的事，于是余鲤尘便把锄头一扔，朝着他们跑去。
走近些，余鲤尘才发现是村长领着几个人在那里。有两个人他认识，是一中的班主任和校长，其他的人都不知道。
“给你介绍下，这位是镇上的副镇长，然后这位是县教育局副局长，刘校长，你的班主任柯主任。”
“首先恭喜余鲤尘同学，你的这次高考分数出来了，总分707分，全省理科状元…”首先开口的是县教育局的副局长，他语气平静，甚至带上了一丝惋惜？
余鲤尘这才发现其他几人的表情也都是这样，虽然自己只是一个人，但也是代表县城，代表村里，代表学校，按理说省理科状元，怎么也是与有荣焉，名声大噪的事，怎么如此不声不响的，难道…他的心猛地开始下沉。
“非常可惜，你落榜了，因为余同学你填报志愿过于极端，被北大退档，今天北大数学系的分数调高了许多，在本省的招生名额只有一个，虽然你的分数线到了，也是最高的，但同时竞争的有三人，他们都是在国家级的数学奥赛里拿了奖的，利弊权衡之下，最终也只取了一人！…”校长把事情摊牌，果然不出所料，后面的话余鲤尘一个都没有听进去，整个人和脑袋都是嗡嗡响的。
既然是理科状元，就算是没考上，也是有奖励的，县里奖了6万元，镇上奖了3万元，村里奖了2万元，整整十万元！或许是看出了余鲤尘的失魂落魄，所有人都或多或少的安慰和勉励了余鲤尘一会儿，然后便转身离去了，这种后果用一句不客气的话来说，那就是自己作的，太过自信，把自己的大好前程当儿戏，赖不得别人，所以这种苦果也需要自己消化。
所谓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尽管学校和县教育局已经选择低调处理，纸终究还是包不住火，报纸上还是出现了余鲤尘夺得省理科状元却落榜的新闻，在很长一段时间都是负面新闻的典范。
所幸这个时候网络还没有那么流行，要不然的话，这种话题能够足足讨论一个月，还能上个热搜头条什么的。
作为当事人，余鲤尘无疑成为众矢之的，可受限于信息不发达，他受到的外界影响不大，要不然他受到的就会是双重打击，人也要崩溃。
郁闷肯定是绝对的，余鲤尘从来没有感觉到如此后悔和难过，回想起来他有无数次改正的机会，可就是不知道为什么鬼迷心窍，被猪油蒙了心不听劝，直到彻底错失。
所幸有家人的开解和陪伴，余鲤尘不至于抑郁，远在上海的父母因为工作走不开，却也是在电话里好好的和他聊了一会儿。虽然很可惜，但至少余鲤尘的发挥让他们看到了希望，父母不在身边，一个人求学，想要达到这种成绩是多么的困难。付出了多少努力，所以他们的建议就是复读！
余鲤尘没有马上答应，他还没有调整好自己的心态，一直到他见到了一个人。
徐倩语是开着车来的，秦悦陪同着，别看未成年，她们家里的条件并不俗，所以开车这种事早早的就学会了。
能到这里来看他让余鲤尘很是意外，想必也是花费了一番功夫。但更多的是他很愧疚。
“不要灰心，尘，你是我见过最上进的男孩，这次你考得很棒，都第一名了就证明了这点，只不过运气差了点！”
“我想你应该不会放弃或者自暴自弃吧，在我的印象中，你永远都是一个斗士！不服输，不放弃！所以我会等你的，只要你不放弃，我就不会放手！”
……
秦悦也如愿的和徐倩语上了一个城市的大学，不在一个地方，却也不远，她学的是法律，比较匹配她的性格。
“我相信你！”她没说太多，一切尽在不言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