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没出息
(云泽是我虚构的一座城市,原形是四川的某一座城市。)
“有些人还活着,但他已经死了;有些人已经死了,但他还活着。”
夜深了,外面正下着暴雨……狂风吹动着窗外的大树呼呼作响,雨声将我惊醒……望向窗外,那一丝能让我安心的月光也被乌云遮住,让我说不出来的压抑。
为了不吵醒妻子,我小心翼翼地下了床,走进卧室,点上根烟,心情沉重地在笔记本最后一页上写下这句话。
……
我叫周天,是一个四无青年,没车没房没女朋友没父母,我明白我这一辈子应该是废了,但无论多废物,也还得工作赚钱吧。
这不,今天王姐难得让我们提前下了班,我很开心,这意味着我又可以享受夜生活了……把自己喝得烂醉如泥,忘记烦恼,忘记时间,享受这自由的青春。
走在零零散散的街道上,此刻接近下午,路上已经有不少的人了……我摇摇晃晃地走着,身体虽然不疲惫,但心里却疲惫不堪。
路边不时地投来人们的视线,我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的胡渣……来掩饰心里的不自在,点上一根烟。
烟雾缭绕,让我的心神进入了另一个色彩斑斓的世界,我变成了一条鱼,在这自由的世界游来游去。
内心的畅快让我舒服地叫出了声,我这古怪的行为引得路边行人连连侧目……我心里的不自在更多,将头埋得更低了。
这不是社恐,也并不是内向,我只是害怕人们嘲笑我这个孤独的人……看着他们和家人的欢声笑语,阖家欢乐……让我羡慕,但更多的是嫉妒,这足以让我面目全非。
为了让自己不露出窘态,我强行让自己平静下来,让自己露出一个微笑……可颤抖的手和无法控制的脸部神经却讽刺地告诉我并没有这种能力。
穿梭在人海中,回荡在耳边的声音越来越不舒服,路上的行人很多,我跟随着人群随波逐流,漫无目的朝远方走去。
活动了下脖子……艰难地将脖子抬起来,看着染红了半边天的黄昏,很美,但或许……人流的拥挤让我失去辨别美的能力,在我眼里,跟一张白纸没什么区别。
我摇了摇头,将心里古怪的想法摇出脑袋,可下一刻……黄昏却变成了一只欲望的怪兽,面目狰狞的吞噬着来来往往的人群……
身边的人全都消失了,整个世界静悄悄的,只是我形单影只的……可我并不害怕,反而很安心。
我知道我大概是病了,但这样的状态已经有几年了,我并不为此感到忧虑。
“哥哥,你在干什么呀。”
路边一个奶声奶气的声音响起,我回过了神,才发现自己站在路上一动不动,眼前站着一个小孩,正用好奇的目光看着我。
我强行露出了一个微笑,轻声说道:“小朋友,哥哥这是在练功啊,吸收黄昏精气,成就无上神王。”
可没想到,小孩竟然在我面前哭了起来,一旁,他的妈妈听到了,立马走了过来,向那个孩子问道:“仔仔,你怎么了?”
“呜呜呜。”
小孩哭得更伤心了,鼻涕泪水满天飞,指着我说道:“那个哥哥好可怕,他说他会修炼,是不是要抓我去练功?”
孩子的妈妈这才注意到了我,打量了我一眼,随后,尖酸的对着我说道:
“都多大了,不想着赚钱,一整天吃不饱了没事干,还整这些神神叨叨的吓唬小孩,真替你父母担忧。”
我并没有理会,而是笑了笑,我的乐趣他们并不能体会,而我也早就没有了父母,更是不会感到无地自容。
“是你的孩子太胆小了,我说我在吸收黄昏的力量练功……就开个玩笑,自己就被吓哭了,你应该思考你的孩子平时都看些什么东西。”我淡定回道。
女人一脸理直气壮地说:“你这小伙子脸皮怎么这么厚呢?还怪到我如何教育小孩上面去了。”
说完,低下头,严厉说道:“叫你不要跑,你还给我跑,怎么这么不听话呢?快走吧,别在这里给我丢人现眼的……还有以后你不许向他这样没有出息。”
“那你答应给我买的奖励呢?”小孩哭着说。
“我们下次买。”女人敷衍道。
女人意有所指,我笑了笑,没有理会,但我心里为那个男孩感到悲哀,这辈子他大概是毁了。
走了过去,在路边买了一包烟,回到了那个寂寞的家。
一进去,寂寞又锲而不舍的袭来,我拿出一张便签纸,在上面写道:2017年,这是与宋西月分手后的第三年,也是等她的第三年。
随即,折成一个星星,放进了一个装满这种星星的瓶子里。
然后,将柜子上的紫罗兰搬到阳台上,今天天气很好,让它晒晒太阳,我呆呆地望着她,温柔的抚摸着它的叶子。
搬了把椅子过来,对着它说着今天发生的事情,这种感觉就像宋西月仍然呆在我身边一样。
“西月,今天我遇到了一件搞笑的事情,我将花送到客人的楼上时……看见了对面的一个写字楼里竟然有个女人在总裁办公室里面看《翻斗花园》,真的是笑死我了……你说搞不搞笑,这么大了,还看动画片。”
“一个小孩子看的动画片,一个冰山女总裁,我实在将这两个联系不起来。”
讲着讲着,天就黑了,我将花搬回房间,然后穿上一件外套,点上烟就去了酒吧……
今天的酒吧并没有什么不同,只是前方不远处,有个漂亮女人,光看身材,就知道她很漂亮。
不过比起看美女,我更喜欢的是喝酒,只有这样,我才会安稳地度过这一夜。
……
清晨,窗外雾气浓浓,遮挡住我的视线……这片朦胧的雾中,藏有无数种说不清的美丽……也将所有的现实藏了起来,一切的烦恼在这大雾中都消失不见。
我点上一根烟,用昏沉的脑袋努力回想起昨天晚上发生的事情。
记得当时我在酒吧,喝了很多很多的酒,在迷迷糊糊中,我拨打了一个电话……电话那头是一个很熟悉的女声……不过可能因为昨晚的醉酒,脑海中并不能记起她的声音。
只记得她将我从桌子上拉了起来,将我的手放在她的脖子上……然后费力地将我带了出去……后面我似乎吐了,吐在了她的身上之后就睡着了。
做了一个梦,梦里我站在大雾里……看见不远处站着一个头顶戴着紫罗兰花环的女人……花环很漂亮……我看清女人的脸,但我能感觉她很漂亮。
她伸出双臂抱住了我,而这时天边落下一道暖阳,在阳光的照射下……我感觉她的怀抱很暖,我在这温暖的怀抱中失了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