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广寒有仙子
马云飞一一尝过,每道菜肴虽然貌不惊人,入口或香嫩,或辛辣,或酸爽,却都是灵力浓郁,滋味怡人,不由人不食指大动难以停箸。琥珀玉露喝下完全不像平时的酒水,从咽喉到胃部,如胶团般缓缓滚落,慢慢散发出阵阵温热,让人生出一种极为舒服的微弱晕眩,似乎身体感官一时间忽然敏锐了许多。这才明白,这几人念念不忘老板娘玖莳,除了其人,这手厨艺只怕也是重要原因之一。
众人喝了几杯酒,谢云烟笑说,“今日大家难得相聚,有佳肴美酒,自然还要有明月佳人,轻歌妙舞,以助清兴!司马兄,你修为最高,年龄最长,自然该当仁不让!”
司马长卿微微一笑,“你啊,平时不舍得吃喝,逮住机会总想打别人的秋风!好吧,待我从广寒宫中,招来仙子以飨贵客。”
食指随手在空中划了个圈,空中顿时随手出现一个橙黄色的光圈,规整如同圆规画出,缓缓飘向上方,向上时圈子里面也开始发出光亮,悬浮在屋梁旁,如一轮真正的圆月般放出万千银辉,照得四下纤毫可见,快意楼中两边的两颗夜明珠顿时黯然失色。马云飞望向楼外,再看看楼内,两轮明月一圆一缺,交相辉映,浑然不似人间,明知是幻术,也不禁啧啧称奇。
黄月亮又大又圆,隐隐有宫阙、桂树、人影晃动,随即从里面飞出几个黑点,初如苍蝇大小,瞬间变成筷子长短,跟着落在地上化为五位姑娘,都是雾鬓风鬟,绣罗衣裳 ,环佩叮当,个个姿容秀美,宛如春兰秋菊,各有所长,向着诸人万福施礼。
“他们都是我的贵客。”司马长卿神色温和,语气却有点严厉,“所以特地召你们过来相陪,若有怠慢,定严惩不贷!”
五位美女都深深低下头去,众口齐声恭敬回答,“不敢!”
司马长卿对身着揉蓝衫子杏黄裙的女子道,“紫菀,且为我们清歌曼舞一曲,以佐雅兴!”转头对谢云烟、马云飞笑着致歉,“仓促之间,难以筹备周全,只能让她们聊以充数!各位莫嫌轻慢!”
众人都知这本就是司马长卿的自谦之词,有谁会不识趣再加批判?
“依红偎翠,风月无边,可缓缓醉矣!”谢云烟不客气的拉过细步纤纤走来的两个美女,上下其手,惹得二人含羞带怯、欲拒还迎,连声赞道,“妙极,妙极!山中不知岁月长,红颜白发老风流!今日有重回人间意味!”
司空长风正襟危坐,摆手示意女子不必坐在自己身边。
马云飞原以为谢云烟朴实可靠,谁料此刻放浪形骸,似乎比司空长风还放得开,也可能司空长风是因为身在快意楼才怕玖莳看到有所收敛?
桃红衣裙的女子到了马云飞身旁为他酌酒,马云飞有点不习惯,见她目含秋波,唇如点朱,手如柔荑,肤如凝脂,实在是不可多见的佳人,亲近时自己毫无避讳,忍不住问,“敢问姑娘芳名?”
“南星。”南星掩口莞尔一笑,“贱名虽有辱清听,公子可莫要忘怀。”
“怎么会呢?”马云飞忍不住脸一红。
“大爷也不问我们的名字?”谢云烟旁边的翠衣女子佯嗔,“真个无情!”
“她初次奉召,不熟礼仪,”另一赤衣女子慌忙说,“请仙人恕罪!”
谢云烟半闭着眼摇摇头,赤衣女子再瞟一眼司马长卿,见并不理会她们,这才松了口气。
紫菀此时一挥衣袖,开口唱道,“燕忙莺懒芳残,正堤上、柳花飘坠。轻飞乱舞,点画青林,全无才思。闲趁游丝,静临深院,日长门闭。傍珠帘散漫,垂垂欲下,依前被、风扶起。”
紫菀嗓音清越如同萧管,边舞边歌,身姿曼妙,如同一只轻巧的蝴蝶在花丛中飞舞,时而挥袖,时而折腰,时而回眸,时而旋转,在舞动中歌声气息丝毫不乱,让马云飞忍不住为之着迷。
“将进酒,杯莫停。”南星依偎在马云飞身边,一双翦水瞳仁中似乎情意无限,把斟满琥珀玉露的酒杯送到马云飞嘴边殷勤劝酒,“此间乐,莫思归!”
马云飞这才收回目光,觉得冷落了南星,刚经过男女之事,此刻酒意上涌,佳人在旁似乎任由采撷,费了好大毅力才压下去把南星搂入怀中的冲动。
“兰帐玉人睡觉,怪春衣、雪沾琼缀。绣床渐满,香球无数,才圆却碎。时见蜂儿,仰沾轻粉,鱼吹池水。望章台路杏,金鞍游荡,有盈盈泪。”紫菀一曲唱罢,轻声道,“小女子献丑了。”
谢云烟、马云飞都忍不住击掌赞叹。
“今日欢聚,这《水龙吟》咏诵杨花,可不怎么合此情此景。”司马长卿不甚满意的样子,“也罢了!”
站立在他身后执壶的绿衣女郎道,“香薷倒有一曲,颇为符合当前仙家景象。”
“你且唱来!”司马长卿嘴角流出一丝笑意。
“是”。香薷退后两步,对紫菀道,“还请姐姐起舞。”
“皓魄当空宝镜升,云间仙籁寂无声;平分秋色一轮满,长伴云衢千里明;
狡兔空从弦外落,妖蟆休向眼前生;灵槎拟约同携手,更待银河彻底清。”
香薷歌声甜脆如珠落玉盘,紫菀起舞身形轻灵欢快,如云燕在天空自由飞翔,这次连司马长卿也连连点头。
佳肴灵酒,妍歌丽舞,加之有美在旁,不知不觉琥珀玉露已涓滴不剩,马云飞有点醺醺然。
司马长卿挥挥手。
南星、紫菀、香薷等5位女郎向众人施礼后,悄然退后,如同来时那般飞入黄色月亮之中。
司马长卿再挥挥手。
黄色月亮也逐渐变暗,最终消失不见。
楼内顿时变得黑暗起来,片刻后,马云飞才重新适应,刚刚的一切恍如一梦,不禁一阵怅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