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黄皮子讨封
马云飞本不想去,司马长卿言语谦和的过分,完全不似高出自己七八个境界的筑基高手,所谓礼下于人必有所求,自己和司空长风已然结仇,岂是一顿酒水能摆平的?但听到司空长风的怒哼,显然绝不希望自己前去,偏偏不能如他心愿,恭声道,“前辈有命,晚辈岂敢不从?”
“好,有话到时再说。”司马长卿呵呵一笑,“必不叫道友失望!”点头离开。
望着二人远去,马云飞倒吸一口凉气,这才感觉左边肋骨疼痛如潮水般一波一波,用手轻轻按上去,可以感到骨骼微微下沉,确实是断了,忙不迭的取出九香玉露丹服下,回屋片刻后便感觉伤口处不再疼痛,隐隐有发烫微微发痒的感觉,便取出一块离火赤晶,置于膝前,开始修行。
今日一战,虽得到司马长卿夸奖,却更进一步暴露了马云飞的短板,只能攻击到剑锋范围内的敌人,远则不及,对筑基以上高手发出的无形气劲,犹如兔子面对鹰隼,几乎没有自保之力。虽说匹夫一怒,血溅五步,但真正高手又怎会让你进入五步之内?这更让他觉得自己境界低微,时间宝贵,必须精修猛进,早日踏入筑基境界,才能算真正在茅草坪站稳脚跟。
离火赤晶补充的乃是火系灵气,并非寻常无属性的天地灵气,他便专心观想绛宫赤帝,引导灵气先进入绛宫。所谓五脏六腑,虽然分门别类,终究要混同一体。
锦屏山,潜圣峰,白云洞内。
一只白鹤、一条青狼倒毙在地,身体上伤痕累累,周边血迹斑斑,似乎它们的血都被泼洒在地上。
不远处一头一人半高的小灰熊,双眼冒出淡淡红光,浑身上下肌肉膨胀,血管如同鳝鱼般纷纷鼓起,急得团团乱转嘶吼不已,却逃不出禁制只能烦躁不安的对着石壁不断挥掌。“砰砰!”坚硬的石壁被打落大片石屑,更在石壁上划出一道道寸深如刀斧砍斫般的痕迹。
“很好,力量、速度、身体坚固都有大幅提高,看来这个比例是我也能承受住的。”赤炎炔低头望着龙头青玉杯盏中用灵泉水浸泡着的那枚枯叶,嘴角泛出笑意,“尔之毒药,却是我之灵药。神血,神血,确乎神血无疑了。”忍不住摇头咬牙,“这小子,运道真好。”跟着自得一笑,“还好,还好我目光如炬,运气也不差!”
小心收起龙头青玉杯后,赤炎炔嘴角含笑,飘然出洞,一路潜行匿迹,飞速再度赶到云居峰,正准备飞身跳下,却不由一怔。
下面那块云原玉石台上,早有一人正在埋首寻找着什么,是光明顶的陶安公。
“陶兄真是好雅致。”赤炎炔飘然落地,嘴角含笑,“不知在找什么?”
“只是偶然心动,到此走走看看。”陶安公抱拳见礼,“山主怎么有暇到此?!”
“也是偶然心动,到此走走看看。”
“哦?哈哈哈哈,”陶安公带着戒备后退,“那就不打扰山主,陶某先告退了。”
“好说好说,一起走走看看也无所谓嘛。”赤炎炔显得很大度。
“不了不了。”陶安公推辞,“没什么好看的,又不能带走一片云彩。”
赤炎炔打着哈哈,目送陶安公离去,忍不住一跺脚,摇头道,“真是该死!”
行功完毕,马云飞睁开双眼,见天色已黑,修行日久不需钟漏,自然会对时间流逝有自己的感觉,察觉已到赴宴时刻,拍打按摩,起身出外准备下山赴宴。
明月在天,只缺了一角,显得不甚圆满,依旧清辉如霜,照的路径分明,正好下山。
司马长卿在云居峰无人时未出手,就更不会在快意楼众目睽睽之下对己不利,马云飞想得透彻,也要看司马长卿到底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林威仰!林威仰!”
走开十几步,听到后面有人捏着嗓子,尖声尖气在叫自己。
马云飞觉得身上一凉,忍不住回头。
乱草掩映的一块石头上,站着一只不到两尺高的黄鼠狼,头上戴着一个灰色的小瓜皮帽,前爪作揖,眼望着自己,眼中闪动着诡谲的黄光。
“你看我是人还是神仙呀?”
黄鼠狼嘴角咧开,似笑非笑,边说边点头,唇边长须颤抖不已。
——是黄皮子讨封!
马云飞一见即知,不过这之前也是听说过,本人还是第一次遇到,成神的驴妖尚且无惧,只感到背后微微发觉有点凉意和一点好奇,该怎么回答呢?
“滚蛋!!”
一声暴喝响起,司马长卿从前面现身,朝着黄鼠狼甩甩手,“去去去!”
“嗷!”黄鼠狼惊叫一声,急忙跳下石头。草木晃动,顷刻间不知跑到哪里去了。
“不必理会!也不要回答他任何问题,免得结下因果!虽然咱们不怕,但总是麻烦。这个黄鼠狼,想讨口封想疯了,只要来新人,就要来这么一出!”司马长卿忍不住失笑,“我怕你忘记邀约,特地登门相请,咱们一块下山!”
“前辈盛情,晚辈岂敢忘记,又劳动玉趾,晚辈实在愧不敢当啊!”马云飞见他又亲自来相请,也不禁动容,慌忙逊谢一番。
“闻道有先后,殊途却同归。”司马长卿笑得豪放,“同为修道之士,咱们以后彼此便以兄弟相称,不必拘泥于修为,这样彼此也舒服。你看可好?”
“司马兄所言甚是,”马云飞一本正经,“小弟敢不从命?”
“为何让今晚请你赴宴?快意楼的规矩,吃饭要先预约,不然就要在那里枯等,所以只能定在亥时。”司马长卿呵呵一笑,捋着长须,“司空长风一向鲁莽,当年他也曾在官府任职,就因一时口角打伤人命,没奈何才亡命天涯,其实为人直率,素无心机,若是真能相处,未必不能做个朋友。”
马云飞也呵呵一笑,也不接腔。
“能到茅草坪的,都有自己的故事。我原来出身阴阳道门,和师兄弟们起了龌龊,无法容身,最后来这里,天不管地不拘,倒也逍遥快活!”司马长卿话虽豁达,语气却有点唏嘘。
“司马道友的师傅不管吗?”
“嗨,就是不怎么会讨师傅的欢心,师兄弟们难免跟红顶白,我受不了那些气,一气之下,离开了师门!”司马长卿叹息着。
拉近两个人距离的最佳方式就是分享秘密,当司马长卿坦然吐露自己的一些秘密后,马云飞顿时感觉二人似乎亲近了不少,也为他叹息了两声。
“不知林道友仙乡何处?”司马长卿随口一问,“师承何门何派?”
“在挺远的哀牢山孤云峰。”马云飞事先和剑爷沟通过,说的地址正是上代剑主归隐闭关准备突破时的洞府,“修行的自然是通玄学堂教授的通玄凝气诀,我10岁凝气一层,今年18岁,却还是凝气四层,进展缓慢,也不知何时才能到达前辈这般修为?”说的话自然是半真半假。
“难怪你基础扎得牢固无比,可以越阶和司空长风比拼一招。”司马长卿不以为意,马云飞当时败象已呈,若他不阻拦,司空长风取其性命只是顷刻之间,“以后若再遇到这类事情,切记不可这般急切动手,毕竟没有生死大仇,境界还差了那么多,修行之士最重要的事情,是审时度势,保全自身,不做意气之争,不然怎么追寻长生大道?”
马云飞心里不以为然,嘴上却连连称是。
“介个盒马嘿快美抖?”司马长卿忽然无头无尾的说了句,望着马云飞等他应对。
“他问十子江边工字桥还在不在?想不到他也去过哀牢山!”剑爷发声提醒,“这是试探你话真话假?说还在就行了!”
“还在的。”马云飞神色不变,坦然说,“应该还在。”
“我就是随口一问,10多年前去过一次。”司马长卿淡淡一笑,似乎想起很多往事的模样。
两人有一句没一句的聊着,前后进了快意楼,酒楼一楼空无一人,二楼坐着两人,见他们进来都站起身来,却是司空长风和谢云烟。
司空长风仍阴沉着脸,谢云烟却一脸笑意。
想到自己初来乍到,一言一行很好打听,对谢云烟出现在这里也觉得不足为奇了,却可见司马长卿足够用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