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少年欲扬帆
“太好了，太好了！”眼见火神宫众多神灵远去，有人当先站起身来，喜不自胜，“有火神大人出马，这次邪神必然会被扫荡干净，还我们赤冶城一个朗朗乾坤！”
“求人不如求己。”
马云飞摇摇头，忍不住望向黄素娥，却见黄素娥嘴唇翕动，轻轻也说了一句，“求人不如求己。”一时大起知己之感。
“是啊！今日幸得火神大人垂怜，不然我等定然会被那些妖神吞吃干净。”
“一会儿我就去火神宫拜神酬谢，能见到火神大人真身法相，这真是上辈子修来的福分啊！”
“赤冶城有火神大人佑护，我等以后定可安居乐业，哈哈！真好！”
众人议论纷纷，一个比一个声音还大，似乎声音越大，远去的火神宫神灵会回来赞扬他们表态及时一般。
黄素娥一言不发，转身走向不远处的五通庙。
马云飞灵机一动，昨天在马户神神像那里弄到了不少好处，今日务必抢先一步才行，不然被众人看见必然会有一番争执，自己也不能和街坊邻居他们动手抢斗吧？收起黑剑飞步越过黄素娥，抢先冲进五通庙。
后面的人一呆，跟着便有人举臂高呼，“拆了五通庙，痛打落水狗！”
众人一想，可不是吗？五通神已成丧家之犬，既然火神大人出手，覆亡已是顷刻之间，这时不需拆庙，痛打落水狗，更待何时？！
“拆了五通庙，痛打落水狗！”有人还在高喊口号，振作精神，伶俐的已经一句话不说，闷头越过黄素娥跑向五通庙，唯恐好处被马云飞占走。
“哄”的一声，除了因被黄耳犬神撞伤和踩踏受伤的人，其余人都明白过来，急切的冲向五通庙，唯恐手快有手慢无。
黄素娥足不点地，被人潮架着冲进了庙宇中。
马云飞已经先后推倒了八尺龙马神四个的神像，可惜这几尊神像里什么也没有，不禁大失所望，遥想回道人和火神等和五通神四兄弟之间的争斗，不知胜者会得到多少好处，一时心驰神往。
当先跑进神殿的人紧跟其后，看到神像被打碎，马云飞一幅一无所获的样子，都是疑惑不已，却顾不上或者不敢追问，开始仔细搜刮各类东西，布幔、香炉、桌椅、功德箱都成了争夺之物。
“哐哐哐！”有人拿起石头兴奋不已，开始砸外面巨大的青铜香炉。有人回家去拿锯和斧头，准备拆门。
住在配殿的庙祝眼见不对，要逃走却被人堵住，一脸苦相和众人哀求不已。
马云飞看到黄素娥一人站在主殿前面前，众人穿梭如织，她却静幽如兰。
一派喧哗兴奋中，如此寂寞，忧静，格格不入。
马云飞一时竟然不敢上前，怕打扰到她，只是心头带着点怜意歉意，眼光萦绕在她身上，放不开，舍不下。
带点狂欢氛围的浪潮渐渐褪去，嘻嘻哈哈的人满载而归，只留下一地狼藉，和恨恨不已四处搜刮东西的迟到者。
马云飞吸一口气，走向黄素娥，心头油然升起一种奇特的振奋与忐忑。
“你干什么？！”一个膀大腰圆、神情不善的黄家妇人挡在他面前。
马云飞指指黄素娥。
“嗤！”黄家妇人发出嗤笑声，“小姐不会见你的！黄家、马家再无牵连！”
马云飞有些恼怒，“我刚刚救了她！我不信她会不见我！”
一个看起来眉目和善点的黄家妇人劝了句，“还是去问问小姐，看她见不见吧？毕竟刚才……”
胖妇人想了想，马云飞适才保护黄素娥情形她也看在眼里，毕竟下人不能替主人当家，依言走过去。
马云飞听的清楚，胖妇人问黄素娥，“小姐，马家那小子要见你？”
黄素娥摇摇头，眼光都不向这边扫一眼。
胖妇人趾高气扬的走过来，不等他走近，马云飞转身就走，难道还等她说出来，自取其辱吗？
“是不是很憋屈？”许久不说话的剑爷忽然问，“你这小子，是不是，有被虐倾向？昨天还说娶回家也坚决不会同床，现在我看你急得像一条发情的狗一样,恨不得现在就扑到人家身上！是情难自禁，还是欲火难耐不会说，你是真的动了情吧？”
马云飞领教过剑爷的毒舌,面对不知比自己年长多少的老人，只能苦笑,“感情的事，你不懂。”
“嗬？！”剑爷一条眉毛挑起，“我不知道见识到过多少痴男怨女，恨海情天，你竟敢说我不懂？！”
“懂懂懂。您老人家上知天文地理，下知人间万事，有什么事是您不懂的？”马云飞有点闷闷不乐，“我只是觉得她不应该这样对我。”
“原来我应该是这样，不知怎的，虽然觉得现在很多事都想不起来了，但是教训你还是绰绰有余。”剑爷直言不讳，“那你昨天对人家就好了吗？你家做初一。不许人家做十五呀！”
“那——”马云飞忍不住问，“我们之间还可能吗？”
“你该去问她！”剑爷没好气的说，“我要说没可能你肯定不喜，只能说也有可能，或许，大概，说不定……”
“这么多人，或许她有点不好意思。”马云飞有点心烦意乱，还有点不耐烦，“我想今晚去问问她。要是真的无意，我也不会再纠缠她！”
“着啊！大丈夫何患无妻呢？”剑爷一拍大腿，“得知我幸，失之我命。离开这棵小树，说不定你会发现自己能拥有一片森林。嘎嘎！”不知是想起了什么，摩娑着下巴，双眼眯起，笑的淫荡而放浪，让马云飞一阵毛骨悚然，好像自己做错了什么重大决定。
“剑爷，回道人刚刚那一剑你看到了吗？”马云飞慢慢往回走，回想着那翩若惊鸿的一剑，还有火神那庞大无匹远超五通神、让人生不出抵抗之心的神火威压，本来今早冲上凝气4层，还有点沾沾自喜，现在却只剩下点惭然。
“你感觉能挡住那一剑吗？”剑爷收起笑意。
“不论是他那一剑，还是火神的火鸦，我觉得遇上了都只怕必死无疑。”马云飞迟疑着，说出自己的想法，“除非我离他们很近，就像昨天杀死五通神那般，才有可能伤到他们。”
“这就是境界之隔。”剑爷悠悠吐口气，“即便你有我这神兵在手，可是你到不到他们身边，那就只能挨打。而且境界越高，发挥的力量越大，还有各类法宝神通。我可以挡住，你却挡不住。”
马云飞陡然升起一股豪情，“总有一天，我会到达他们的境界！”
“别总说大话。”剑爷白眼一翻，“小心再被那个小鬼听到？”
马云飞讪讪一笑。
“胸有大志，不必常宣之于口。勤修精进，无畏无惧，披荆斩棘，敢与人争，与神争，与天地相争，才能夺得那一线生机飞升长生，才能站在高处，傲视群雄。”剑爷刚开始说得豪迈，慢慢却低沉下来，终于完全沉默。
“要是今晚她还是无意，我绝对不会再纠缠，儿女情长，实在让人心烦意乱。”马云飞在这一刻下了决心，“剑爷，今日又当众伤了五通神，只怕会有人追问你的来历，我才凝气4层，这么早把你暴露在外面，恰如稚子抱金过市，对我修行大大不利。我——不如出去走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