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重逢

    晚上八点，外滩，望江阁餐厅。

    一个面容姣好却略带忧愁色彩的女子独自等候，她望着窗外的黄浦江瑰丽的夜景，眼中流光微动。

    五年前，也是这里，青梅竹马的他为她准备了盛大的惊喜，这是每个女人心中最愿实现的梦终于成真，她以为从此命运会为二人打造一条甜蜜的坦途，而二人会携手陪伴一生。顺风时，以为人生如此容易可以一手掌握，却不知命运悄悄为这段感情划上句点。

    太年轻，太不知畏惧，太不顾后果，若我想回头，你会原谅我吗？

    “我来了。久等了吧。”

    还是这个熟悉的声音，翻起心头涟漪。孟亦凡回头，连忙擦拭脸旁一滴无言的泪。嘴角泛起笑意。“你来了。好久不见。”

    石凯穿着深灰色羊毛夹克，黑色西裤，拎着电脑包。未经过多寒暄，他盯了一眼她，坐下来，视线就马上转到外面的黄浦江上。

    孟亦凡不知他心思如何，略有点尴尬，拿起菜单递过去，“stone 你想吃点什么？”

    “随意吧，都可以。”石凯脸转过来，眼光淡漠的，“不好意思，今天加班有点晚到了。”

    他低头摆弄了一下餐具，掩饰内心的慌张。这个女人是他喜欢过的第一个女人，藏在心底最久的女人，心心念念终于娶到家的女人，也是伤他最深的女人。他给了她他全部的心，一个男人能够给女人的最干净最纯粹的爱，却被她的无情碾的粉碎。但是，他还是很想问，你过的好吗？

    她过的自然是不好的，眼神中藏了许多的沧桑和哀愁，脸颊瘦削了，薄薄的嘴唇也抿的紧紧的。

    两人默默坐着，心中却翻起狂风巨浪，纵有千言也难开口。

    “还是这里。”

    “嗯，怎么会忘，你跟我求婚就在这里。”孟亦凡嗫嚅道。

    “小凡，那是过去的事了，”石凯低头看着桌面，“以后是朋友，之前的别提了。”

    “嗯，是的，这样也很好。”

    “怎么想起到上海来了，你不是在纽约吗？”石凯换了轻松的口吻。

    “我和mike分手了。”

    石凯抬起头，“什么时候？”

    “几个月前吧。”

    “奥，我以为你们能天长地久呢。”

    “让你笑话了，是不是？我在他的手机上找到他出轨的证据，大吵一架，我们就这样完了。很老套的。不过才一年多。”孟亦凡平静得像是在说别人的八卦，嘴角也满是嘲讽。“你会不会觉得，这是我的报应？我觉得就是报应。”

    虽然曾经背叛了他的人也同样遭到了背叛，他现在并没有因此而心情大好。

    “别说什么报应的了…你接下来呢？什么打算？”石凯看她的眼神逐渐放下防备。

    “我读研时候的姐妹在上海创办了一家艺术互动公司，邀我做合伙人，干脆就回国发展吧，当代艺术家，国内现时也挺吃香的吧？”

    “听起来不错，什么是艺术互动公司？”

    “就是签约艺术家，把艺术家的作品和互动装置结合在一起，做成艺术互动体验装置，上海的很多大型的品牌活动和商场的艺术机械装置都是她公司做的。”

    “那这份工作很适合你。”

    “谢谢，也许我们后续也还有合作的呢。”

    “那自然好，没问题。”

    孟亦凡敏锐的观察到，话题转到工作上，石凯的肩膀才微微舒展开，提到情感，他整个人好像绷紧了神经，抗拒继续深入谈。如果今天是苦情的求他原谅，她和他再也没可能的了。不如抛弃掉旧的情感枷锁，重新修复关系。

    二人点了餐和酒，边喝边聊，氛围放松了许多，不认识他们的人会以为他们是老友，谁能看出来他们是经历过太多痛苦的前任夫妻呢。

    孟亦凡不提见过东子的事，不提道歉的话，不提特意来见她，这些都是丢分的，他从前爱的她也并不是这样柔弱女子，乞求得不到同情，只会招来厌烦。她打算不做猎手，她要重新以猎物的身份入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