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左右为难

    “今天——没什么事儿吧？”

    回去的路上，思琳收到了stone的微信。她手指悬在手机上，不知道怎么回。她在猜stone的意图，他很关切吗？他在乎纠缠他的男人吗？还是他只是出于普通同事的关心，礼貌的问一句而已。如果她回没事，那么可能把深入聊天的火苗给掐断，如果她回有事，会不会显得她有点矫情？

    最后她回了个韩国大妈无奈摇头的表情。

    stone收到，觉得回下去也是个难题，继续追问，显得自己刨根问底，但是不问呢，话又搁在这儿，只能安慰一句：&34;无论发生什么，都会过去的。”

    思琳隐隐约约觉得，stone可能也许大概也有过这种经历，但是她也不能问，她还是不敢也不能往前探出这一步。只回了个嗯字，stone发了个点赞的表情，这段对话就结束了。

    今天真是太尴尬了，也许除了stone，其他同事也看到了。思琳不想成为同事嘴里有太多故事的人，她一直在扮演的是乖巧，冷静，高效率，无情绪的职场打工人。

    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每个人都在表演一个适合这个小圈子的人设，谁都在装，实在装够了就会离职，而新人还会源源不断的进来。

    思琳这边心里负担还很重，她不知道的是，stone的心里也开始生根发芽。

    如果说千岛湖之旅是他感情的萌芽的话，今天的场景点燃了他的竞争心理，思琳比之前更要弱小可怜，他克制再克制，仍然忍不住站在她前面保护了她。

    stone站在阳台上点燃了一根烟，脸上如湖水一样沉静。stone想起今天在公司，思琳沉浸讲述她的方案的脸，严肃紧张一丝不苟；那天和他一起吃汤面，热情开朗活力十足。这个强烈的反差，紧紧的攫住了他的心神。他对这个女孩有了更多的好奇，忍不住翻起她的朋友圈。个人介绍是：如果你不开心，一定是你把事情想得太严肃了。她肯定是不会有什么情绪问题，自己很看得开。

    她的朋友圈很少很安静，一个月才发一次，每次是一张静物图，有时候是一本书，有时候是一团夕阳的云，有时候就是一杯酒。和他印象里的她有很大的反差，stone在咂摸着，这是个神秘的女人，身上披着一层又一层的纱，他看不清，但他想看清。他知道自己是动了心。

    她像一阵顽皮的清风，拂过他苦闷又压抑的湖面。湖面上泛起层层的波痕。每一丝悸动，都新鲜而热切。

    对一个女人动心是他现在最不应该开始的事情。新工作有太多事情要做，他要先站稳。过去的人和事也像一团乱麻还没处理干净。这些看似热情的同事，下面也许是错综复杂的人事关系。他在职场待得太久，深知职场好似深井冰，空降的领导最难展开手脚做事。

    要把这个情绪克制住。要克制住。他对自己说。

    手机振动起来，stone看了一眼，还是那个熟悉的号码，他没有立即接，犹豫再三，希望打电话的人会挂掉，但是对方好像知道他怎么样一样，仍然持续的等待他的接听。

    “是我。” 一个女声说道。

    “嗯。”

    “这么久才接。”

    “嗯。” stone不想解释。

    “我回国了。”

    “奥。”

    “我在北京。”

    “奥。”

    对方叹口气，“你在上海？”

    “是，你怎么知道？”

    “我问过东子了。”

    “奥”

    “我明天去上海，你有空的话我们可以见面吃个饭吗？”

    “奥，可以的。你来上海做什么？”

    “有些工作上的事情需要处理，明天见面再详细聊。”

    “奥，好的。”

    “那么明天见吧。定好地点我再告诉你。” 她语气柔弱无力，话中有些强撑的味道。

    挂掉电话，stone呆了有一会儿，他本来以为永远和这个女人不再有任何关系。stone又点燃了一支烟，今天发生这么多事情。尼古丁可以麻痹一下神经，让他的追忆和想象变得再虚幻一点，他好就着梦消化掉。

    stone洗了澡，对着镜子打量自己，眼神里满是沧桑和哀伤，男人也有花期，他曾经怒放过，被人生的狂风吹得七零八落。他怎么还能奢望什么感情。心灰意冷了。很长一段时间他觉得自己就是行尸走肉，用疯狂的工作去冲淡自己身上由感情的失败堆积的浓重哀伤。北京太多回忆了，那么多年的相处，走到哪个地方好像都可以看见过去的影子，所以他才放弃了之前所有的积累，收拾心情，到上海从头再来。

    怎么她又要来找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