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第十七章
温渝和薛清若肯定是不能跟着温尧一起进宫的,温尧盘算着先带她们去医馆看大夫,然后再寻个合适的住处。
马车要走时,温尧才想起好像少了个人。
等他撩起帘子往外看时,果然看到了站在薛府门口满脸阴沉的秦宴。
温尧心虚地下去唤人,“皇上,您跟我们一块儿去医馆吗?”
秦宴冷笑,抬手掐住温尧下巴,眼神危险,“你竟然还记得朕这个皇帝,真是难为爱妃了啊。”
“我错了,”温尧认错认得相当干脆。
秦宴手往上挪了挪,改为捏温尧脸,嘴也因为挤压变成了小鸡嘴,秦宴问他,“错哪儿了?”
“哪儿都错了,”温尧想也没想地道。
但秦宴不满意,“张嘴就来,心不够诚。”
温尧:“……”
他改口,“您说我错哪儿了我就错哪儿了。”
秦宴:“推卸责任,敷衍了事。”
温尧:“……”
您是皇上您有理成了吧!
“怎么不说话了,是对朕不满?”温尧选择沉默,依旧没逃过秦宴的追问。
温尧心想,有点无理取闹了。
但他不敢说。
只能摇头,“没有没有,臣妾可是真心仰慕皇上的人,怎么舍得对皇上不满呢。”
“呵,真心,”秦宴松开捏温尧脸的手,指尖戳了戳温尧胸口,“朕倒是很想将你这颗真心挖出来瞧瞧,它是如何仰慕朕的。”
温尧下意识后退一步并捂住了胸,小心的跟秦宴打商量,“不要了吧,”挖出来也看不到的,还会死人。
秦宴跟着往前迈了一步,强烈的压迫感瞬间扑面而来,温尧咬咬牙,不退反进,一把抱住了秦宴的腰,抓住他的手按在自己心口,“皇上,这就是臣妾的真心,它是为了你在跳动,你感觉到了吗?”
边上的李长英等人悄悄倒吸一口凉气,这位男昭仪胆子大得很呐。
秦宴也没料到温尧会来这一出,一时有些怔住了,没说话也没其他动作。
但温尧抱都抱了,那必须得把这茬儿揭过去,他又继续道:“如果它哪天不跳了,便是臣妾不能再仰慕皇上了。”
“皇上,你当真要将它挖出来看吗?”温尧仰头,用一种真挚中带点悲伤的目光凝望他。
秦宴后知后觉回过神,一把将温尧推开,低声斥他,“放肆!”
温尧听出了些许恼羞成怒的味道,胆子是越发地大了,“臣妾才没放肆,你是皇上,是臣妾的夫君,臣妾抱你一下腰怎么了。”
温尧伸出手企图去拉秦宴的手,“我还能做别的。”
当然,秦宴没让他得逞,他在极短的时间内冷静了下来,“以后没有朕的允许,不许碰朕。”
不给温尧反驳的机会,又立马催促他,“不是说要去医馆吗,还在这儿磨蹭什么?”
秦宴说完,就自己迈步往马车那边去。
能在皇帝身边伺候的人,都是机灵的,就这会儿工夫已经有人备好了另一辆马车,想让温渝母女换到普通马车上去,毕竟皇帝的马车,不是什么人都能坐的。
秦宴拦住了,“不用换了,朕坐这边就好。”
等要上去的时候,发现温尧没跟过来,反而是去了他娘和妹妹那边,秦宴刚压下去的火又想往外窜了。
“咳……”
秦宴咳嗽一声,李长英十分有眼力见的过去请温尧,“昭仪,皇上等着您呢。”
成吧,为了自己的真心不被挖出来,温尧同薛清若交待了几句让她好生照顾温渝,自个儿转身上了秦宴的马车。
秦宴的脸色还有点臭,温尧上马车后也不搭理他,只催李长英让快点。
温尧发现了,秦宴这个皇帝还是个别扭性格,需要你时刻注意着他的感受,把他放在心上,不然他就会找你茬儿。
一找茬儿就拿小命威胁,惹不起,实在惹不起。
于是温尧非常主动地跟秦宴套近乎,讨好的冲他笑,询问秦宴是如何处罚薛盛远的。
“皇上,那老东西太不是人了,你没随便罚点俸禄就了事吧?”
秦宴斜他一眼,说话带刺,“当朕是你?”
温尧立马摇头,“皇上英明神武,贤明达观,岂是臣妾能比的。”就你那小心眼儿,怎么可能是心地善良的我!
不管心里如何想,至少表情真挚,语气诚恳,让秦宴勉强相信了他。
“朕的确是罚了他俸禄,除此外朕还赏了他一顿板子,让他明日自己去长青宫领罚。”
至于为何是去长青宫,温尧也不笨,很快就想到秦宴这是真在给他出气,谁让他唯一挨的那顿板子就是在长青宫挨的呢。
当初薛太后的人如何打他,那就得如何打薛盛远,若打轻了,正好又自己送把柄到秦宴手里,方便他继续折腾人。
让薛家这姐弟两自己打自己人,不管外面传言会如何,但想想就解气的很。
再者,薛盛远受了伤,到时候就不能来上朝,消息也不会那般灵通,秦宴若趁机动一动肃王一派的人,也要方便许多。
温尧听完,当即冲秦宴竖起了大拇指,“皇上干得漂亮!”
薛盛远这顿打,还会让他颜面尽失,损失远不止他们能看能猜到的。
温尧高兴完又叹了口气,“这样一来,可能把我挫骨扬灰都解不了他心中的恨了,我得更加小心才行,”不然小命随时都可以呜呼。
他说完,便见秦宴露出了意味深长的笑容。
温尧立马抓住了重点,一把抓住秦宴的手,“你是不是还做了什么?”
秦宴低头看看温尧覆盖在自己手背上的手,很白,指节也长,比自己的手小了很多,还很细嫩,一点茧都没有,秦宴忍不住想,像个女人的手。
他微微攥了攥拳,片刻后将温尧的手推开,“没什么,只是让他知道一切起因都是因为有人当街刺杀你。”
薛盛远是背锅的,如此一来,他自然会去查行刺者幕后指使是谁。
他自己吃了那么多苦头,怎么可能放过让他背锅的人。
“一箭双雕啊,皇上你可真聪明,”想明白其中因果的温尧再次称赞秦宴。
不仅借机收拾了薛盛远,还能让薛盛远替他报仇,温尧只想说:“皇上您真是个好人。”
秦宴喜提好人卡一张。
心情还不错,但矜持的没有表现出来,而是问温尧,“既如此,那你打算如何报答朕?”
温尧莫名有点小紧张,按常规套路,如此大恩他应当是要以身相许的。
可男男授受……好吧,男男可以狠狠亲,性别不是问题。
主要是这个感情线吧,还没到位。
温尧决定抛弃常规套路,挠着头主动询问对方需求,“那皇上你想要什么?”
而秦宴多正直一皇帝啊,想的绝不是什么让他以身相许的行为,而是:“你说朝廷能赚银子的生意太少,朕想让你帮忙再给朝廷找一门只有朝廷能做的生意。”
温尧:“……”
温尧把自己刚才的想法和秦宴提出来的要求做了个对比,也没别的,就觉得自己的思想实在应该进步下。
温尧摸着下巴琢磨,“我想想啊,”温尧觉得是时候祭出穿越三件套了。
肥皂、玻璃、水泥。
朝廷卖肥皂,实在有点降格调,拿来给秦宴做私人生意倒是成。
水泥呢,现在能搞出来也没银子修路,所以就剩下玻璃了,正好,工部那么多能工巧匠,用起来啊。
温尧打了个响指,正要跟秦宴说,外头李长英就提醒医馆到了。
温尧一听,马车一停就急急忙忙跳了下去,只给秦宴留下一句回宫后告诉他,就跑去他娘和妹妹那边了。
因为温渝对他们还有用,白氏给温渝下的并不是什么无药可解的剧毒,而是伤身的慢性毒,服上一年半载,神仙也救不回来。
大夫把了脉温尧才知道,温渝半年前就中毒了,只是以前剂量小,她并未察觉。
而这次是白氏加重了剂量,勾得之前藏在体内的毒一起发作,温渝才会这般虚弱不堪。
大夫开了药,让好生休养,将养几年,身子还能养回来。
只是中间再不能出差错。
温尧和薛清若兄妹两当场红了眼,一个是气的,一个是伤心。
温尧直接走过去告诉秦宴,“我跟你做交易,我帮你赚银子,大把大把的银子,你帮我把毒下回去,不用让她死,我只要白氏往后的日子都痛不欲生!”
与上次求他叫人烫谢盈霜时的态度截然不同。
此刻的温尧像一头有了牙齿还长了爪子的狼,他死盯着某个人,一心只为咬死对方。
秦宴沉吟片刻,点了头,“好。”
“朕帮你。”
温尧说了声谢,去抱服了解毒丸的温渝。
又一次上了马车,温尧还没想好将她们安置在何处,精神好些的温渝倒说了个地点,“尧儿,送我们去恭王府吧。”
温尧不解,“娘为何要去恭王府?”
到如今这时候,温渝也不再瞒他们,“带若儿回家。”
温尧:“???”
好家伙,他听到了什么?回家?
薛清若是恭王的女儿?
他姑姑给薛盛远那老王八戴了绿帽子?
艹,没有别的感觉,就是好特么的爽啊。
温尧视线在妹妹和姑姑身上来回游移,接着突然笑起来,“走,咱们送妹妹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