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3 章

    接下来的一段时间里，疯眼汉死亡的悲伤笼罩着所有人，而哈莉在小天狼星和韦斯莱一家的照顾下伤口恢复得很快，她也能站起来正常行走了。

    他们经常与别的凤凰社成员一起晚餐，因为陋居已经代替了格里莫广场12号作为凤凰社的总部，韦斯莱先生解释说，邓布利多――他们的保密人死后，每一个已被邓布利多告知格里莫广场位置的人都自动成为了保密人。

    “而且由于在我们之中大约有二十个，这大大地削弱了赤胆忠心咒的力量。食死徒有二十多次的机会从某人处获得这个秘密，我们不能期望它能够坚持很久。”金斯莱说。

    “但是，斯内普肯定现在已经告诉了食死徒这地址了吧？”哈莉忿忿不平地问。

    “呃，疯眼汉施了几个咒语来抑制斯内普再一次找到那个地方，我们希望它们的力量足够强大的，既能将斯内普排除在外，如果他想说出这个地方，也能够约束他的舌头，但是我们不能肯定，所以在它的保护变得如此弱的情况下，继续使用这个地方作总部是很愚蠢的，”金斯莱回答道。

    随后哈莉和金妮、赫敏、杰瑞米和小天狼星一起研究邓布利多的遗嘱，他们接到邓布利多的遗物：哈利得到一个金色飞贼，罗恩得到一个灭灯器，赫敏得到一本童话书。还剩下的，就是他留下的那个写着rab的挂坠盒。

    没想到，小天狼星协助解决这个问题：“rab是我弟弟雷古勒斯·阿克图勒斯·布莱克名字的缩写，他在16岁的时候就加入了食死徒——这些我跟你们说过……”他几乎陷入了沉思，“但是关于他最后是怎么死的，以及这个挂坠盒的事情，我也不清楚。”随即杰瑞米便建议回到格里莫街12号寻找更有用的线索。

    在参加了比尔和芙蓉的婚礼（后面出了一些以外）后，他们一行人回到格里莫街12号——让哈莉大为震惊的是那里已经彻底变了样——她才想起来，小天狼星一回来就告诉她，为了防止房子被任何一个其他的布莱克家族的人继承，他们在美国办好了一切手续，杰瑞米改回了他爷爷的姓氏，变成了杰瑞米·波特。而小天狼星把房子记在了亚历克斯·波特的名下，杰瑞米的父母重新调回了美国魔法部工作，只有杰瑞米回到了英国继续完成学业——这也意味着杰瑞米现在变成了克利切的主人。

    哈莉露出一个满意的笑，因为她知道以杰瑞米的能力，肯定会把克利切教训得服服帖帖。

    回到英国之后，杰瑞米把整个房子都打扫了一遍，他把楼梯口那一排家养小精灵的头全都拆了下来，然后埋在了一个山头；布莱克家族的图腾树在小天狼星的首肯下，被杰瑞米一把火全部烧掉，他们重新粉刷了墙面，并贴上了亮色的墙纸；还有小天狼星和凤凰社成员一直拆不下来的、施了永久粘贴咒的沃尔布加（小天狼星的妈妈）的画像，被杰瑞米设置了噤声咒，她在看到窗帘被拉开后嘴巴一直在动，就算听不到声音也知道骂得很脏。

    不同于小天狼星和杰瑞米、金妮和赫敏他们在楼下忙活着寻找线索，哈莉继续顺着楼梯向上，一直走到了顶楼，正对着她的那扇门上挂着一个牌子，上面写着：“小天狼星”。哈莉以前从未到过她教父的房间，她推开门，高举魔杖，好让荧光照到的范围更大一些。

    房间很大，而且也相当气派。房间里有张大床，木质的床头版上镂刻着花纹；高高的窗户被长天鹅绒窗帘遮着；支形吊灯上的蜡烛还插在烛架上，周围凝结着一滴滴的烛泪。墙上的图片和床头板上已经被打扫干净，大木衣橱里整齐地摆着小天狼星的新衣服。

    年轻的小天狼星用海报和图片把银灰色的墙遮得只露几条缝隙，哈莉猜想小天狼星的父母没有办法对付那个永久粘贴咒，因为她可以肯定他们是绝对不会赞同大儿子在装饰方面的欣赏品位的。小天狼星似乎是在故意惹怒他的父母。房间里有好几面巨大的格兰芬多旗帜，褪色的猩红色和金色标志着他不同于其他斯莱特林的家庭。一些麻瓜摩托车的图片也贴在墙上，还有（哈莉确实很佩服小天狼星的勇气）几个穿着比基尼的麻瓜女孩的海报。哈莉认出那些是麻瓜，是因为她们都固定在画上，褪色的微笑和明亮的双眸一动不动。与这些图片形成鲜明对比的是墙上唯一的一张巫师相片，四个霍格沃茨学生手挽着手，对着镜头大笑。

    哈莉轻快的跑过去，她认出了她的父亲，那乱糟糟的黑发竖在后脑勺上，他戴着眼镜。站在她父亲边上的是小天狼星，带着几分不经意的帅气，他那流露出些许傲慢的脸庞，比哈莉以往任何时候见到的都要年轻和开心。小矮星在小天狼星右边，比他矮了一个头，圆鼓鼓、水汪汪的小眼睛里闪烁着因为与这么酷的一群人为伴而产生的兴奋光芒。詹姆的左边是卢平，虽然相较之下显得有点寒酸，但是同样喜气洋洋――他们喜爱他接纳了他，不过也许这只是因为他们看到哈莉看到了这张相片呢？她想把它从墙上揭下来——但是哈莉取不下来——看来小天狼星作了所有的预防工作，以阻止他父母把这房子重新装饰。

    哈莉细细打量着四周。外面的天空开始明亮起来，一缕光柱照在了散落一地的零碎纸片，书籍，以及一些小物件。

    哈莉弯下腰捡起一些纸片，仔细辨认着。她认出其中一张是从老版本的《魔法史》（巴希达·巴沙特著）上撕下来的，另一张曾属于某本摩托车养护手册。第三张是手写的，而且皱巴巴的。她把它展平，读了起来。

    “亲爱的大脚板：

    谢谢你送给哈莉的生日礼物！这是她目前最喜欢的一件了。刚刚一岁大的她就开始坐着玩具扫帚飞速上升，她看起来很为这个高兴呢。你可以看看我随信寄来的照片。虽然只能离地两英尺，但是她差点弄死了一只猫，而且打碎了佩妮在圣诞节送给我们一只可怕的花瓶（这可没什么大不了的）。詹姆觉得这很有趣，还说她将来会是个很棒的魁地奇队员，但是我们不得不把所有的装饰品都收起来，并且在她飞的时候时时刻刻的盯着她。

    我们过了一个相当平静的生日茶会，只有我们和老巴希达，她总是对我们好得不得了，而且她很溺爱哈莉。你没来真是太遗憾了，但是凤凰社是应该摆在第一位的，而且哈莉太小，还根本意识不到这是她的生日！与外界隔绝让詹姆有点失落，虽然他努力掩饰，但是我看得出来。邓布利多还拿走了他的隐形衣，这让他完全没有可能去郊游了。要是你能过来拜访一下，他肯定会振奋得多。虫尾巴上个周末过来了一趟。我觉得他看起来也有点无精打采的样子，可能是因为那些关于麦克米拉根的消息，知道那消息后，我哭了一整晚。

    巴希达几乎每天都来，常常讲些非常有趣的关于邓布利多的旧事。我不确定邓不利多知道以后会开心！不知道有多少是可以相信的，事实上，那些事放在邓布利多身上显得太难以置信了，她不能再和盖勒特·格林德沃做朋友了！我觉得她一定是疯了！

    ——爱你的莉莉”

    哈莉的四肢似乎失去了知觉。她定定地站着，紧张得有点痉挛的手指死死抓着这张看起来不可思议的纸片，火山爆发一样的兴奋在她心里翻滚，相伴而来的悲痛流遍了她的全身，她跌坐在了小天狼星的大床上。

    她把这封信又看了一遍，她知道了格林德沃，知道了巴希达，还提到了邓布利多，这到底是什么事情呢？她母亲写字母的习惯和她一模一样。哈莉一个字一个字地看着，一遍又一遍，每看一遍都感觉是轻柔地透过面纱捕捉他们的影像，他们的气息。这封信真是个不可思议的宝贝，这让她切实地感受到，莉莉·波特曾在这个世界上存在过，真实地生活过，她温暖的手曾在这张羊皮纸上移动，让墨水在纸上流淌，这些文字，这些关于她的文字，哈莉，她的孩子。

    哈莉匆匆擦去眼睛里的泪水，她把这封信再次读了一遍，这次她的注意力集中在信的意思上。感觉就是像在听着一个似曾相识的声音在讲话。

    他们曾经有过一只猫……也许已经像他在戈德里克山谷的父母一样化为了尘土……也许跑掉了，因为没有人来喂它……小天狼星送给了她第一把飞天扫帚……她的爸爸妈妈认识巴希达·巴沙特，是邓布利多介绍给他们的吗？邓布利多一直保存着她的隐形斗篷……这听起来似乎很有趣……

    哈莉顿住了，思考起她母亲说的话。邓布利多为什么要拿詹姆的隐形衣？哈莉清清楚楚地记得校长几年前曾告诉过她：“我可不是非要隐形衣才能隐形”。也许是凤凰社里不那么厉害的成员需要这个的帮助的吧，难道邓布利多还充当过跑腿的角色吗？哈莉继续揣测着……

    虫尾巴曾经在这待过……小矮星，那个叛徒，曾经“无精打采”？那时的她意识到这是他最后一次见到詹姆和莉莉了吗？

    最后又提到了巴希达，这个女人曾经说过一些关于邓布利多的难以置信的小故事……她说邓布利多不能在和格林德沃交朋友了？格林德沃是谁？她急切地搜寻着一张张的纸片，她拉开抽屉，使劲摇晃着书，站在凳子上用手去够衣橱顶，在床下和扶手椅下爬行。

    最后，她趴在地板上，在柜子下面发现了一张照片。她把那张照片掏出来，认出这正是莉莉描述过的那张相片：一个深褐色头发的小女孩正坐着一个小扫帚在照片内外冲进冲出，开心地大笑着，一双应该是属于詹姆的大脚紧跟其后，莉莉在一旁微笑地看着她聪明伶俐的女儿。她把相片和莉莉的信卷起放进了口袋，继续去寻找还有没有别的信件。

    这时，小天狼星也走了进来。“噢，哈莉，我的秘密都被你发现了……”他有些懊恼地说。当哈莉问起格林德沃的时候，他神色并没有什么变化：“邓布利多以前最好的朋友是第一次巫师大战的黑魔王，他很擅长蛊惑人心。”他说道，但是他似乎并不打算把这个话题进行下去。

    随后跟来的杰瑞米建议他们可以召唤克利切出来问问吊坠盒的事情，而真相也因此解开。

    八月渐尽，格里莫广场中央疯长的草坪在骄阳底下日趋枯萎，直到变得暗黄枯干。周围房子里面的人从来没有看见过12号的住户，也从没有看到过12号这幢房子。住在格里莫广场的麻瓜们早已接受了11号直接坐落在13号旁边的这个有趣的编号错误。

    小天狼星对回到格里莫街的老房子住感到非常抗拒，因此他在上次回来之后就把衣柜里的衣服收起来一起带回了陋居，和哈莉他们住在一起。杰瑞米因为休学一年而今年不得不回学校里补课，但是他临走前通知哈莉、金妮和赫敏来格里莫街12号，有重要的信息，并叮嘱克利切给哈莉他们做美味的午餐。

    一张十分大的，有着鹰钩鼻，黑头发，她们无比熟悉的男人的照片正透过报纸注视着她们，在下面有一行头条写着：

    【西弗勒斯·斯内普任命为霍格沃茨校长】

    “不！”金妮和哈莉同时大声喊道。

    赫敏开始读下面的内容：

    “西弗勒斯·斯内普，长期担任霍格沃茨魔法学校的魔药学教师，今天在这古老学校的最重要的一次□□调动时被任命为校长。还有由于前麻瓜研究老师的辞职，阿列克托加罗将接管这个职位；同时她的兄弟，阿米克斯，将填补黑魔法防御术教授这一席位的空缺。

    “我对这一可以继续支持我们最好的巫师传统和价值的机会表示欢迎……等等，斯内普！校长！他现在搬到了邓布利多的书房里――哦！梅林的裤子！”她忽然尖叫一声，使哈莉金妮两个人同时吓了一跳。

    赫敏从桌子上跳下来，飞一般冲出厨房，一边大喊，“我马上回来！”

    “梅林的裤子？”金妮重复道，看上去觉得很开心。“她一定气死了。”她把报纸拉过来并细细阅读关于斯内普的那篇文章。

    “其他的老师不会赞同的。麦格、弗立维和斯普劳特都知道真相，他们知道邓布利多怎么死的。他们不会接受斯内普当校长。还有那些加罗是谁？”

    “食死徒，”哈莉说。“里面有他们的照片，当斯内普杀死邓布利多时他们在塔楼顶上，所以他们几个朋友又在一起了。还有，”哈莉苦涩地继续说道，抓起一把椅子，“我不认为其他老师除了留下来还有什么别的选择。如果魔法部和伏地魔在背后支持斯内普的话，对于他们，不是留下来任教就是去阿兹卡班度过‘愉快’的几年――如果他们幸运的话。我认为他们会留下来并试图保护学生。”

    克利切拿着一个大蒸锅蹦跳地跑到桌子前，把汤舀到古旧的碗里，然后递给哈莉。

    “谢谢，克利切，”哈莉说，把报纸翻过来这样她就不用看着斯内普那张压迫性的脸。“嗯，至少我们现在确切地知道斯内普在哪里。”

    她开始舀出一勺汤并把它放入嘴里，自从杰瑞米来了之后，克利切做的饭就变得好吃起来，而当他们把雷古勒斯的吊坠盒给了克利切后，他的厨艺又有了显著的提升：今天的法国洋葱是哈莉吃过的最好吃的。

    “还是有许多食死徒监视着这座房子，”她一边吃一边告诉金妮，“比往常的还多。好像他们希望我们拖着我们的行李大踏步走向霍格沃茨特快列车。”

    金妮扫了一眼她的手表。

    “我一整天都在想这个。它六个小时之前开走了。太奇怪了，我们竟没有在上面，不是吗？”

    从她的心里哈莉好像看到了那一次她和金妮乘着飞车在空中跟随它所看见的鲜红色冒着蒸汽的火车，在田野和山丘中闪着微光，像一条蠕动的鲜红毛虫。她十分确定罗恩、杰瑞米、纳威和卢娜这时候一定坐在一起，为怎样最好地暗中破坏斯内普的制度而辩论。

    “刚刚他们差点看到我进来，”哈莉说。“我在最高一级阶梯糟糕地着陆，斗篷滑了一下。”

    “我每次都这样。哦，她来了，”金妮加上了一句，随即在她的位子上伸长脖子看着赫敏再次踏入厨房。“以梅林最松松垮垮的三角内裤的名义是什么？”

    “我记起这个，”赫敏气喘吁吁地说道。

    她拿着一个很大的有镜框的画像（除了沃尔布加的画像，其他的画像都没有永久粘贴咒）。她把画像放低到地板上，然后一个珠子装饰的小袋从厨房的食具柜里抓出来。把它打开，她开始把画像强塞进去，尽管事实上这幅画像明显装不进这么个小袋，然而几秒钟内它就消失了，像许多别的一样，坠入小袋无尽的深渊。

    “菲尼亚斯·布莱克，”当赫敏把小袋扔到桌子上，伴随着往常的响亮哐当声时她解释道。

    “什么？”

    哈莉此刻也明白过来，菲尼亚斯·布莱克能够在他的格里莫广场的肖像和挂在霍格沃茨校长办公室里的肖像上轻松来回行走：斯内普毫无疑问正坐在那塔楼顶部的圆形房间里，成功地拥有了邓布利多所收集的精美的银制魔法器具，石制冥想盆，分院帽和格兰芬多的剑，除非它已经被放到别的地方。

    “斯内普可以派遣菲尼亚斯来这个屋子查看，”赫敏一边回到位子上一边对金妮解释道，“但是现在让他试试吧，菲尼阿斯尼古拉斯所能够看见的就只有我的手提包的里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