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1 章
邓布利多带着哈莉用幻影移形离开了德思礼家。
“那么你告诉我，哈莉，”邓布利多说，“你的伤疤……它一直在疼吗？”
哈莉下意识地把手伸到额头上，摸了摸那道闪电形的伤疤。
“没有，”她说，“我也一直在纳闷呢。现在伏地魔卷土重来，我还以为伤疤会一直火辣辣地疼呢。”
她抬眼看了看邓布利多，发现他脸上露出一种满意的神情。
“我的想法跟你不同。”邓布利多说，“伏地魔终于意识到你一直能够进入他的思想和情感，他觉得这是很危险的。看来，他现在对你使用大脑封闭术了。”
“那好，我巴不得这样呢。”哈莉说，她并不怀念那些折磨人的噩梦，也不怀念那些突然洞悉伏地魔心理活动的可怕经历。
这同时意味着她今年不必再去上斯内普教授的大脑封闭术课了。
邓布利多带她先来到了霍拉斯·斯拉霍格恩的家，他是一个已退休的魔药老师，而邓布利多此行的目的就是想劝他重新回到霍格沃茨教书。
趁着邓布利多上厕所之际，哈莉只是看着斯拉格霍恩。斯拉格霍恩那双泪汪汪的眼睛瞟向了哈莉的伤疤，而且这次把他的整个脸都看清楚了。
“你长得很像你母亲。”
“是的，别人也这么说。”哈莉说。这话她听了无数遍，都觉得有点腻烦了。
“哼。是啊。当然啦，作为一名教师，是不应该偏爱学生的，但我就是偏爱她。你的母亲，”斯拉格霍恩看到哈莉疑问的目光，补充说道，“莉莉·伊万斯，是我教过的最聪明的学生之一。活泼可爱。一个迷人的姑娘。我经常对她说，她应该在我的学院才是。我经常得到她很不客气的回答。”
“你在哪个学院？”
“我当时是斯莱特林的院长。”斯拉格霍恩说。
“哦，得了，”他看到哈莉脸上的表情，立刻朝他晃着一根短粗的手指说道，“别因为这个就对我有敌意！我想，你一定像她一样，是格兰芬多的吧？是啊，一般都是世代相传的。不过也有例外。听说过小天狼星布莱克吗？你肯定听说过――前两年报上经常出现的――然后最近获得了无罪宣判――”
无论听到多少次，哈莉都为最后一句话感到高兴。
“是啊，想当年，他可是你父亲在学校的好朋友。布莱克家的人都在我们学院，没想到小天狼星却到了格兰芬多！真可惜――他是个很有天分的男孩。后来，他弟弟雷古勒斯就在我们学院，要是两个人都在我那儿就好了。”
他说话的口气，就像一位热心的收藏家在拍卖中输给了对手。他显然陷入了回忆，眼睛望着对面的墙壁，身子懒洋洋地原地转动着，好让整个后背均匀受热。
“当然啦，你母亲是麻瓜出身。我发现这一点时简直不敢相信。我本来以为，她那么优秀，肯定是纯种的。”
“我有一个最好的朋友也是麻瓜出身，”哈莉说，“她是全年级最优秀的学生，之一。”哈莉想到了赫敏，随后又想到了杰瑞米。
“有时候就会有这种事，真奇怪，是不是？”斯拉格霍恩说。
“不奇怪。”哈莉冷冷地说。
斯拉格霍恩吃惊地低头看着她。
“你可别以为我是有偏见。”他说，“不，不，不！我不是刚说过，你母亲是我这辈子最喜欢的学生之一吗？还有比她低一级的德克克莱斯韦――现在是妖精联络处的主任――也是麻瓜出身，一个资质很高的学生，现在仍然经常向我透露古灵阁里宝贵的内部消息！”
他脸上带着得意的笑容，往上跳了跳，指着柜子上那许多闪闪发亮的像框，每个像框里都有活动的小人儿。
……
“你到霍格沃茨来教书，不一定要加入凤凰社。”哈莉说，口气里忍不住透着一点嘲笑。想到小天狼星以前躲在山洞里，靠吃老鼠活命的日子，她很难同情斯拉格霍恩这种养尊处优的生活。“大多数教师都不是凤凰社的成员，而且没有一个人被害――当然啦，除非你把奇洛算上，但那是他活该，因为他是替伏地魔卖命的。”
哈莉知道斯拉格霍恩肯定会像其他巫师一样，听到他大声说出伏地魔的名字就吓得不行。果然不出所料，斯拉格霍恩打了个激灵，大声发出了抗议，但哈莉没有理会。
但是不知道什么原因，在最后邓布利多带着哈莉离开的时候，斯拉霍格恩忽然喊住了他们，表示自己愿意回到霍格沃茨工作了。
离开的时候，哈莉对幻影显形有了心理准备，但仍然觉得很不舒服。当压力消失、她发现自己又能顺畅地呼吸时，她已和邓布利多并肩站在一条乡村小路上，而面前那个歪歪斜斜的剪影，正是她在这个世界上第二个最喜欢的地方陋居。尽管刚才有一丝恐惧侵入了她的内心，但一看到陋居，她的情绪就不由得欢快起来。金妮在这里……还有韦斯莱夫人，她做的饭菜，比她认识的任何人做的都好吃……还有和蔼的亚瑟·韦斯莱，她还能见到小天狼星。
“如果你不反对，哈莉，”他们穿过大门时，邓布利多说，“分手前我想跟你说几句话。不想让别人听见。也许就在那里？”
邓布利多指着房子外面一间破败的小石屋，那是韦斯莱一家放扫帚的地方。哈莉有些困惑地跟着邓布利多走进了嘎吱作响的小门，来到一个比普通的碗柜大不了多少的地方。邓布利多点亮魔杖，让它像火把一样照着，然后他微笑地看着哈莉。
“哈莉，希望你能原谅我提起这个话题。”
哈莉咽了口唾沫，眼睛固执地盯着一只正往邓布利多帽子上爬的蜘蛛。
“我想，最近两个星期你一直都在订阅《预言家日报》吧？”
“是的。”哈莉说，心脏突然跳得更快了。
“那你就会看到，你在预言厅的那场经历像洪水一样泄露出去了，是吗？”
“是啊，”哈莉又说道，“现在大家都知道我是――”
“不，他们不知道，”邓布利多打断了她的话，“世界上只有两个人知道那个关于你和伏地魔的预言的完整内容，而这两个人眼下都站在这间臭烘烘的、爬满蜘蛛的扫帚棚里。不错，许多人确实猜到了伏地魔曾派他的食死徒去盗取一个预言球，而那个预言跟你有关。
“那么，我可不可以断言，你没有把预言的内容告诉任何人呢？”
“只有小天狼星。”哈莉说。
“总的来说，这么做是明智的，”邓布利多说，“不过我认为你不妨在你的朋友金妮和赫敏，以及你堂兄面前松松口。是啊，”看到哈莉惊愕的神色，他又说道，“我认为可以让他们知道。你把这么重要的事情瞒着他们，会伤害他们的感情的。”
“我不想――”
“――让他们担惊受怕？”邓布利多从他的半月形眼镜片上方打量着哈莉，说道，“或者，不想坦白你自己的担心和恐惧？哈莉，你需要朋友。你刚才说得对，小天狼星肯定不愿意你把自己封闭起来——确实，让他一个人知道很保险，但是只要你让他不说，他绝不会往外讲一个字——但是难道你只想让他一个人为你担心吗？你的堂兄很聪明，而你的朋友们可以为你分担压力，”他拍了拍哈莉的肩膀，“我想，你需要学会合理的使用身边的‘资源’。”
哈莉什么也没说，但邓布利多似乎并不需要她做出回答。他接着说道“再谈另外一个与此有关的话题，我希望这学期给你单独上课。”
“单独上课――跟你？”哈莉太惊讶了，从沉思中突然回过神来。
“是的。我想，现在我应该更多地管管你的教育了。”
“你会教我什么呢，先生？”
“噢……教一点这个，教一点那个呗。”邓布利多轻描淡写地说。
哈莉还等着往下听，但邓布利多不再多说了，于是哈莉就问了一件一直困扰着她的事情。
“如果我跟你上课，就用不着跟斯内普学习大脑封闭术了，是吗？”
“是斯内普教授，哈莉――是的，用不着了。”
“噢……”哈莉垂下眼睛。不知道为什么，忽然有一种怪异的不舍。
她停住了，强忍着没把心里的想法说出来。
“不用感到可惜，”邓布利多说，“我很高兴看到你在跟我谈话之后去找他的事情，我觉得我已经发现了你超越你父母的地方。而且，斯内普依旧在学校里教书。”
“啊，那就意味着我从此不大见得到斯内普教授了，”哈莉不以为意地说，“除非我普通巫师魔药学能得‘优秀’，不然他是不会让我选高等巫师修魔药学的——而我知道我肯定得不到‘优秀’。”
“成绩没送来之前，先别忙着想选修课。”邓布利多沉着脸说，“我想就在今天什么时候，成绩就能送到了。好了，哈莉，分手之前，还有两件事。
“第一，我希望从此以后，你把你的隐形衣时刻带在身上，即使是在霍格沃茨校内。以防万一，明白吗？”
哈莉点点头。
“第二，你住在这里时，陋居得到了魔法部所能的最严密的安全保护。这些措施给亚瑟和莫丽带来了一定程度的不便――比如，他们所有的邮件都要经部里审查后才能送达。但他们丝毫不介意，一心只牵挂着你的安全。可是，如果你跟他们住在一起时冒险胡来，可就太对不起他们了。”
“我明白。”哈莉赶紧说道。
“那就好，”邓布利多说完，推开了扫帚棚的门，走到外面的院子里，“我看见厨房里亮着灯。我们就让莫丽赶紧有机会哀叹你有多么瘦吧。”
在陋居的日子很快乐，赫敏和杰瑞米也来了。然后他们就一起收到了优秀wl考试的成绩单。
猫头鹰径直朝陋居飞来，是四只漂亮的黄褐色猫头鹰，当它们降低高度、在通向房子的那条小路上空飞过时，他们看清了每只猫头鹰都抓着一个方方的大信封。
“哦，不！”赫敏尖叫道。
韦斯莱夫人挤过他们身边，打开了厨房的窗户。一只、两只、三只、四只猫头鹰从窗口飞了进来，落在桌子上，整整齐齐地站成一排，步调一致地抬起了右腿。
哈莉凑上前去。中间的那只猫头鹰腿上绑的信封上写着她的名字。她用不听使唤的手指把信封取了下来。在她左边，金妮也在手忙脚乱地解下她的考试成绩；在她右边，赫敏的手抖得太厉害了，连带得她那只猫头鹰也全身发抖了，只有杰瑞米，永远一副游刃有余的样子——小天狼星在一旁看着似乎很欣慰，他觉得杰瑞米更像詹姆了。
厨房里谁也没有说话。最后，哈莉终于把信封解了下来。她赶紧撕开信封，展开里面的羊皮纸。
普通巫师等级考试成绩
合格成绩优秀（o）不合格成绩差（p）
良好（e）很差（d）
及格（a）极差（t）
哈莉波特成绩如下
天文学 良好
保护神奇生物良好
魔咒学 良好
黑魔法防御术优秀
占卜学 及格
草药学 良好
魔法史很差
魔药学 优秀
变形术优秀
哈莉拿着羊皮纸反复看了几遍，她的呼吸越来越自如了。好几门课的成绩都让她无比震惊：
她一开始以为占卜课肯定没有希望通过，结果居然恰好及格了；
而变形术，虽然她不想承认，但是也许是她爸爸阿尼玛格斯的天赋保佑她居然也拿到了优秀，她对自己黑魔法防御课能拿到优秀感到非常讶异（她觉得如果是乌姆里奇来改分，肯定会给她不及格）。
她的手指往下滑到了魔药学——她居然拿到了优秀的好成绩！这意味着她距离当傲罗的目标又近了一点。
随后，其他几门功课也拿到了良好…天文学和草药学成绩也不错。除了魔法史——那门考试她因为梦见小天狼星被抓而考砸了，但是好在她以后也并不打算继续学这门课。
她扭头看去，赫敏背对着她，低着脑袋，金妮倒是满脸喜色。
“只有占卜课和魔法史没及格，谁在乎那些玩意儿？”她高兴地对哈莉说，“给――交换――”
哈莉低头看了一眼金妮的成绩单没有一个“优秀”……
“我就知道你会在黑魔法防御术上拔尖，”金妮捶了一下哈莉的肩膀，说道，“我们都干得不错，是不是——还有，你占卜课居然偷偷及格了，真实难以相信。”
“不错！”韦斯莱夫人骄傲地说，揉了揉金妮的头发，“owl过了七门，比弗雷德和乔治加在一起还多！”
“赫敏？”金妮试探地叫道，因为赫敏仍然没有转过身来，“你成绩怎么样？”
“我――还好。”赫敏小声说。
“哦，得了吧，”金妮三步并作两步走到她跟前，一把从她手里抢过成绩单，“嘿――九个‘优秀’，一个‘良好’――是黑魔法防御术。”她半是好笑、半是恼火地低头看着她。“你竟然还觉得失望，是吗？”
赫敏摇了摇头，哈莉笑了起来。“你们的魔药学结果如何？我觉得斯内普对我们太严格了，其实真正的考试内容和判分都没有那么严。”
哈莉拿着手中魔药学是优秀的考试卷认同地点了点头。“杰瑞米呢？你怎么样？”
随后，她就发现她问这个问题几乎是自取其辱，杰瑞米亮出了他成绩单上的12个“优秀”。使其他所有人都张大了嘴巴。
“同时选修了所有的课，并且全部优秀，这已经是几年来没有被打破的记录了。”金妮略带嫉妒地说，“我哥哥比尔和珀西也选了12门，但是他们都没有拿到全优秀。”
还有小巴蒂克劳奇，哈莉心想，四年级的时候她在邓布利多的冥想盆里见到过，他也考了12门，而且成绩都在良好及以上。似乎唯一一个和杰瑞米一样拿到12门优秀的人就是伏地魔了。
“太好了，我们现在是s的学生了！”金妮笑着说，“妈妈，还有香肠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