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意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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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因为有言孤城帮忙,季默很快拿到了饲养许可证,眼瞅着后院的鸡鸭都要出笼,还有从2046陆陆续续扛来的一堆小百货,他顺利操持起了倒买倒卖农副产品的事业。

    毕竟言大佬保驾护航,晾谁也不敢打听这些货的来路。

    就好比平素里威风八面的陆亨,原本笔挺粗壮的腰杆子,在言孤城面前,彻底变成了迎风摇摆的狗尾草。

    老哥儿踮着脚尖、猫着腰凑到季默跟前:“小季兄弟,没想到您的买卖还有言长官的股份,恕兄弟以前眼拙,眼拙了,哈哈哈,为表诚意,这些白糖和冰糖,我全部按照市场价的两倍收购!”

    一边的胖子立马来了精神,不断的扒拉着肉乎乎的手指头,这家伙算账的本事一流。

    “好说好说,陆老板,市面上普通的糖渣是20张粮票一斤,成色这么好的白砂糖,少说50张粮票,二倍就是100张粮票子。”

    胖子明显很满意陆亨的收购价格。

    季默边忙乎着打包,边注意着言孤城。

    言大佬现下正瘫在市场管理员的太师椅上打盹儿,这人似乎在哪儿都能找到睡觉的地方,而且身边总有人前赴后继、恭恭敬敬的伺候,平素里嚣张拨扈的市场管理员,俨然变成了端茶倒水的伙计。

    虽然朝中有人好办事,但也不能仗势欺人,季默刻意让自己变得比平时更谦逊,笑呵呵道:“往日都是陆老板照顾我们生意,今天还是按照市场价格卖给您,50张粮票一斤白砂糖,至于冰糖,比较稀缺,我们搞到这些也很不易,给您80张粮票一斤。”

    陆亨没想到季默这么好说话,联盟对糖料作物的种植把控的非常严,凡是没被污染的土地严令必须种植粮食,毕竟吃饭比吃糖更重要,季默手头的这些白砂糖和冰糖的成色非常好,转手说不定能卖出五倍的价格,世界上居然人得便宜不占,难怪这小子能成为言长官的合伙人。

    “哈哈哈,小季兄弟雅量、通透、实在,哈哈哈。”陆亨转头对身边的保镖言语:“抓紧把费用结给小季兄弟。”

    陆亨身边的伙计过秤,开发票,结算,点货款,一样都不含糊,堪比流水线上的机器人。

    季默内心感慨,在人口400多亿的时代,能干出一番事业的人,果然都不简单。

    他借机张口:“不知道陆老板愿不愿意,接洽我们公司的其他业务?”

    陆亨闻言撑大嘴巴:“咋地,小季兄弟你还有货?”

    “没,没了,我的意思是……”季默犹犹豫豫的开口:“比如您有什么麻烦,是科学解决不了的,或者,超出常识的理解范畴,比如失眠?”

    陆亨短暂犹豫后,突然想到了什么:“失眠倒是没有,脱发行吗?”这小子还会看病啊,高人啊。

    “噗,咳咳~”身后不远处的躺椅上,某位瘫着喝茶的长官险些呛死。

    言孤城弄出的动静落在陆亨这帮商户的眼中,仿佛变成了一种警告,许是言大长官威势太强,谁也不敢忽视季默提出的合作意向。

    陆亨立马改口道:“实不相瞒,我们老陆家确实有失眠的毛病。”

    季默:……你这毛病也来的太快了。

    “呵呵,陆老板你看,咱们都是老朋友了,我手头确实有能治疑难杂症的偏方,并非想糊弄你圈钱。”

    陆亨犹犹豫豫的看了眼言大佬,琢磨半天又开口道:“实不相瞒,我们老陆家确实没有失眠的毛病,但是我们家秃顶,俗话说爹秃秃一个,恰好我家就一个崽,我女儿深受其扰,要是兄弟你在医药领域有这方面的门路,陆某愿意全力配合。”

    秃顶大部分是遗传造成的,跟失眠完全不是一个性质,季默刚想开口拒绝,就看到市场大门的横梁上挂着的吊死鬼,顿时改了主意。

    他诚心诚意的跟陆亨商量起来,“一会儿散场后,陆老板能不能再门外等等我,我给您出个偏方。”

    “散场?现在就能散!”陆亨格外积极,直接给旁边的市场管理员递眼色,“听见没有,我兄弟说散场。”

    “散了,散了,今天关市了!”一票管理员立马张罗着散场,“凡是今天散场早早离开的,免收三天的管理费!”

    往来的商户本来还不太情愿,但听到连免三天的管理费,都高兴的开始收拾东西。

    诺大的交易市场很快变得空空荡荡,唯独剩下季默和太师椅上的言孤城,季默不好意思的看了看他。

    “我也要走?”言孤城明显不想离开。

    季默硬着头皮点头。

    言孤城不情愿的起身,他虽然对于别人的事情没什么兴趣,但也不喜欢季默有秘密瞒着他的这种感觉,忍不住阴阳怪气道:“默默,这里可是现实世界,联盟对一切诈骗行为,都持有零容忍态度。”

    季默:……

    你牛逼,一天4小时恐吓我300个来回,老子总有一天得被你逼上梁山。

    等到整个大厅空无一人,季默才踱步走到大门附近的房梁下面,“朋友,朋友,醒醒。”

    房梁上的吊死鬼正吐着舌头,翻着白眼打盹儿,也不知道是不是耳鸣犯了,居然听见好像有人在叫他。

    他两个黢黑的爪子抓住上吊绳,把拧劲儿的脖子从绳子上抬起来,有点不太确定的搭腔道,“你在跟我说话?”

    季默微微一笑,一口小白牙格外真诚:“对,我见你一上午都悬在绳子上打盹儿,特意过来打个招呼。”

    吊死鬼终于确定,下头的小子确实在跟他说话。

    当即张牙舞爪的扑到季默面前,“你看的见我?嘿嘿嘿,那你就陪我一起死吧。”

    话没说两句,吊死鬼泛着黑气的爪子和滋滋冒着恶臭的脖子就缠了上来,季默慢腾腾掏出一张雷符,在吊死鬼的脑门前左右比划两下。

    “妈耶!”只听嗷呜一嗓子,吊死鬼重新窜回到绳子上,“脏东西,你要干什么!你离我远点!”

    你才是脏东西吧。

    季默还是一张笑脸,笑的头顶的吊死鬼心里发毛。

    “朋友,别误会,我就是想跟你谈个生意。”

    吊死鬼上下左右的打量着季默,痛心疾首道:“你想抢我的上吊绳?”

    “……倒也不至于”季默从背包里掏出三柱清香,连带着点燃了一盏香烛,“朋友,我瞧你在这成日里晃荡,一副有气无力的样子,应该没吃饱。”

    香烛点燃的刹那,吊死鬼顿时来了精神,赶忙用黢黑的爪子扒开脸上的头发,一张长期营养不良的大白脸恨不得贴到季默手中的烛台上,“咦~这是啥啊,咋这么香~”

    上钩了,哎,陈老道士说过,世界上最没骨气的就是吃不上饭的鬼。

    季默热情介绍道:“不瞒兄台,这是专门给魂魄享用的香火,特别适合您这样的吊死鬼,闻一闻精神抖擞,喝一口眉清目秀。”

    吊死鬼脸上露出充满幸福的姨母笑:“原来是香火的味道啊~”

    见甜头给的差不多了,“呼~”,季默直接吹灯拔蜡,眼瞅着连三柱清香也要掐灭。

    “别!别呀!”吊死鬼急了。

    季默立刻换了副嘴脸,煞有其事道:“朋友,实不相瞒,我这香火也是要花钱的。”

    吊死鬼愕然,果然是奸商,竟然连鬼都不放过。

    他吐着紫红色的长舌头叫嚣道:“我没钱。”

    “没钱啊?”季默故意表现得有点为难,“算了,就当交你这个朋友了,没钱可以用别的东西换。”

    吊死鬼想了想,抬手就要去摘上吊绳,季默算是看出来了,这位兄台唯一的家当,可能就是这根上吊绳儿。

    季默格外仗义道:“算啦,我做人不容易,你这做鬼的更不容易,这根绳子兄弟估计躺习惯了,君子不夺人所爱,不如,你把头发卖给我?。”

    吊死鬼懵了,用一堆烂头发换香火,简直不要太划算,当即感动的稀里哗啦,“兄弟,呜呜呜,我上辈子做人,这辈子做鬼,都没碰到你样的好人啊,呜呜呜……”

    季默叹气:“欸,我也是想做善事,况且你一个大男人,成天披头散发的也实在雅观。”

    吊死鬼好像找到知己一般,疯狂的点头,恨不得现在就把头发薅下来。

    季默又将香烛点燃,耐心的嘱咐道:“朋友你慢慢享用,一会儿吃饱了,看我眼色行事。”

    吊死鬼闻着香烛,满脸的满足,傻笑道:“呵呵呵,我知道~”

    跟死鬼谈妥后,季默回头瞥了眼交易大厅的侧门。

    他应该已经出去了,哎,不论是言橙橙,还是言孤城,好像都对我很戒备。

    季默习惯性的接受内心的失落,他将交易大厅的门拽开,换上没有灵魂的笑脸:“陆老板,请进”。

    陆亨探头探脑的进来后,除了闻见一点蜡烛味道,没见到季默手里有什么灵丹妙药,“小季兄弟,我这秃头的毛病有办法治?”

    季默:“有,请陆老板移步坐到椅子上。”

    陆亨三步并两步的坐上太师椅,在季默的指挥下躺好。

    他暗中指尖蓄力,弹了下陆亨的风驰和天柱穴位,对方当即昏睡过去。旁边的吊死鬼立马心领神会,先是将满头海藻般绵密的头发覆盖上陆亨的头顶,然后用牙花子一截一截咬断。

    哪成想这些头发像是落地生根的野草,呼啦啦的就在陆亨的头顶安营扎寨了。

    陆亨一觉醒来,只觉的头顶热乎乎的,好像戴了顶绒线帽子,伸手一摸,竟然毛烘烘的。

    陆老板赶忙凑到附近的水盆上,借着清水的反衬,模模糊糊看清了自己的模样。

    因为吊死鬼第一次卖头发,一时间没转移好,搞得陆亨整个额头上都长满了头发,发量浓密的程度简直惊人。“这,这”

    季默有些不太好意思道,“陆老板,因为初次用药,实在是分量上没有斟酌妥当,药效好像大了点儿,不过”

    哪知道陆亨忽然仰天大笑:“我有头发了,神了,我们老陆家世代斑秃可算有救了,谢谢小季兄弟,哈哈哈……”

    看来客户对发型的美感并没有要求,季默不由得松一口气,瞪眼瞅着宛如返祖大猩猩的陆老板比心:“哈哈,您满意就好……”

    陆亨:“满意,哎呀,多的地方可以用刮胡刀剃掉嘛,而且还可以根据我的脸型修一个英俊的发际线!”

    季默立马双手竖起大拇指,表示强烈的赞同:“果然是大老板,言眼光就是具有前瞻性。”

    呼~还好妥善解决了,季默下意识抹了把额头的汗,正好瞥见言孤城双手抱膀站在大门边,一双漂亮的桃花眼妩媚中透着洞悉一切的深邃,似乎能将世界上一切虚假拆的无所遁形。

    季默最怕别人用这样的目光打量他,因为他知道自己从内到外都是假的,假慈悲,假身份,就连平素在外流露出的大部分情绪都是假的。

    他并不适合和言孤城这样的人交往,满嘴谎话的人和坚守正义的神,注定立场相克,可人性就是犯贱,越是十恶不赦,越是敬畏至善至美。

    他调整好失落的情绪,推开交易大厅的大门,“大家都进来吧。”

    外面等着看热闹的人进来后,第一眼就看到了披散着长发的陆亨。

    宣传效果简直不要太好。

    “我的老天,神啦!”

    “真把头发给治出来啦!”

    “哎呦,药膏能不能批量生产啊!”

    更有一些没有离开的商人,他们见到陆亨那满头的乌发后,心里顿时盘算起了发财的门路,当即就拉着季默要搞合作。

    季默实在是受不了这些人的过度热情,况且他也不认识其他长发飘飘的吊死鬼,这玩意儿压根没办法批量生产,“抱歉,恐怕要让大家失望了,这个生发的秘方是祖传,我暂时还没有量产的想法,不过大家谁要是有脱发的困扰,我很愿意帮忙。”

    “哎呀呀,大师你就是太实在,根本不是这帮商贩的对手。”胖子真是替自己兄弟着急,立马跳出来招呼道:“来来来,诸位老板,有合作意向的可以跟我聊,大家都留个联系方式。”

    季默汗颜,胖子的本事他不是不知道,哪怕是根破木头棒子,只要经他的手,都能刮下来二两油星,临了还得让扣上传家宝的名号。

    陆亨满意的柔柔自己乌黑的秀发,他知道胖子是个贪财的主儿,不过比起季默云山雾罩的来头,他更愿意跟胖子这种钱串子沟通:“胖子兄弟,咱们可是老朋友了,医药领域的合作,咱们得深度展开呐。”

    陆亨一个眼神递出去,旁边的马仔立马掏出一沓子厚厚的粮票口袋,直接塞给胖子,胖子也没客气,五官笑的都要从脸上飞出来,甩手把粮票口袋塞给季默,然后带着一票商贩呼呼啦啦的就开始交换联系方式。

    忙乎一天,收获颇丰,直到散场后陆亨也没离开,他对今天的交易十分满意,盛情邀请季默几人吃饭。

    季默再次委婉的拒绝,只是提出希望从别的方面,得到陆亨的帮助。

    陆亨仗义的打起包票:“施工队我有啊,您想要多少人,多大工程?”

    季默低调道:“陆老板别误会,我最近买了座宅院,但是年久失修,需要一些工人帮忙修缮。”

    陆亨痛快道:“修宅子?那是小意思,我这就让他们明天出发,冒昧问一下您家在?”

    季默:“花园街17号,旧工厂。”

    陆亨寻思半天,也没琢磨出这地方在哪儿,最后干脆放弃,只说哪天上门看看。

    散场后,四人骑着自行车,穿过街头巷尾,直接回到花园街。

    刘一手轻巧的跳下车,遗憾道:“大师,陆老板请咱吃饭,你咋不去呢?”

    季默笑笑:“人家想请的不是咱们。”

    手哥不明白:“啥意思?”

    胖子一点就通:“嘿,我明白了,陆亨是想结交言长官。”

    人人敬仰的言孤城长官,传说中神龙见首不见尾的大人物,此刻正满院子溜达:“你打算怎么翻修宅子?”

    刘一手和胖子同时回头看季默,显然这话是冲大师说的。

    季默未做过多迟疑,道:“我想修座道观,街坊邻里有不顺心的事儿,可以来上柱香,图个吉祥如意。”

    王胖子:“啊?”

    刘一手:“啊!”

    言孤城:我是不是给你脸了,咋地,你这是要壮大诈骗产业规模啊。

    入夜,四人吃过晚饭,齐刷刷躺在院子里的干草堆上纳凉。

    季默给胖子和刘一手各拿了500张粮票,奈何二人死活都不愿意收下。

    他耐心宽慰道:“我不在的一个多月,工厂多亏有你俩看着,而且我回来的时候淤泥也都铲净了,就当是你们入股的分红,都拿着,你们肩膀上的担子也不轻,家里还指望你们拿粮票回去过活。”

    王胖子和刘一手深觉季默是活菩萨在世,对他们简直太好了,二人热泪盈眶的收下粮票,并且再三保证,今后一定跟着季默好好干。

    由于言孤城留宿,季默便没有跟着胖子回家,也留在工厂过夜。

    季默拿出500张粮票递给言孤城,由衷道:“今天要不是你在,陆亨那帮人未必好对付,既然你愿意到工厂打工,自然也是股东,这是分红。”

    言孤城从衣服里拿出一张透明卡片递给季默:“让胖子把粮票存到我的卡号上,我明天要出门参加婚礼。”

    季默松了一口气,还好言孤城收下了,他们之间最好账目明细一点儿,不然人情债欠多了,就还不起了。

    “哦,你的婚礼?”

    不知道为什么,心悬的老高,简直快要不能呼吸了。

    言孤城逗弄着下午刚刚破壳的小鸡崽儿:“不是,我的顶头上司。”

    季默:“奥,原来是上司的婚礼,那新郎应该很紧张吧?”

    言孤城:“为什么这么说?”

    季默:“不是说他结婚嘛。”

    言孤城想了想:“二婚,如果他努努力,六十岁的时候说不定还可以三婚。”

    “……”我怎么把这茬儿给忘了,他赶紧从包里掏出一罐蜂蜜企图掩饰尴尬,“孤城,呐,这罐蜂蜜你拿去,参加上司的婚礼总要有件像样的礼物才行。”

    言孤城抱着蜜罐儿犹豫了一下,“默默,闯荡多年,我也算是有点见识了,饶是如此,也只见过两罐蜂蜜,你给的算一罐儿,另一罐好像在市中心的博物馆里。”

    “……”靠,悲催的未来人,连蜂蜜都当宝儿。

    也对,来了这么久没见过一朵花,未来世界环境污染严重,生物多样性锐减,连只蜜蜂都见不到,哪来的蜂蜜。

    “我这罐儿不是从博物馆里偷的!”

    言孤城挑眉:“那是在其他地方偷的?”

    季默拨浪鼓似的摇头:“……祖传的,对,祖传的……”

    才怪,除非谁家祖上是黑瞎子成精,否则谁会拿罐子蜂蜜当传家宝。

    言孤城垂眸,无奈笑笑:“默默,你是这世上唯一说假话,我还有耐心听的人。”

    从第一次打照面开始,跟季默的交往始终纠缠在错综的谎言中。

    季默心虚的转移话题,“说起来我这两天可能也要回乡下了。”

    言孤城:“回乡下,做什么?”

    季默:“额,探亲,哈哈,探亲。”

    我可赶紧走吧,在住下去说不定要露馅,“对了,过些日子你回来的时候,这些鸡鸭都能出笼了,你要是工作累了,就抓去吃,这些总归可以吃个一年半载。”

    言孤城逗鸡的手一顿:“你真是出家人?”

    季默心里打鼓:他为什么这么问,难道识破我了:……

    言孤城挑挑眉:“好残忍。”

    季默:……能不能别说话大喘气。

    因为实在是担心言孤城半夜在他胸口上插一刀,季默睁着眼睛直到后半夜才敢睡。

    直到天亮睡醒的时候,旁边的海绵垫子上已经没有人影了,他试探的叫:“言孤城?”

    半天没有回应,看来人应该已经走了,早知道他这么早就出发,我应该早起弄个早饭才对,不至于连个告别仪式都没有。

    季默起身打盆干净的井水,开始浆洗衣物,想着趁着施工队来之前,要把后院封好,免得让外人进来看到这些鸡崽子和满地打滚的泥鳅。

    之后就可以安心的功成身退,回到2046的正常世界里,找工作,赚钱,努力的活下去,全当这里是一场梦。

    “大师!大师不好啦!”急切的叫门动静儿从前院传来,像是胖子的声音。

    他快步来到前院的大门,撂下门锁,放胖子进来,“别着急,慢慢说。”

    胖子顾不上满头的汗珠子,红着脸,喘着粗气,焦急道:“手哥出事儿了,他被治安官抓走了!”

    季默:“昨天你们不是早早回家了吗?”

    胖子猫着腰呼哧道:“听他家邻居说,手哥他弟先出的事儿,说是偷窃,对方逮住把柄要讹钱,手哥脑子一热,直接动手把人给打了,还嚷嚷着要进遗迹里头去救弟弟。”

    季默追问:“对方要多少钱?”

    “100张粮票。”胖子神情一凛,似乎想到了什么,“不对啊,难不成有人知道手哥身上有100张粮票,故意设套害他。

    “极有这种可能。”他内心笃定,即便是给钱,也未必能善了,刘氏兄弟注定有这一劫,“胖子?有没有办法,让我也进入遗迹?”

    王胖子瞪圆眼睛,脸色更加涨红,眼泪噗簌簌的往下掉,“大师,你要去救手哥。”

    季默温柔道:“当然,我们是朋友。”

    胖子道颇受感动,赶紧把眼泪抹干净,颇讲义气的说道:“有办法,咱俩当街打一架,准保都进去。”

    季默略微思忖后,耐心的跟胖子解释道:“你不能进去,胖爸胖妈岁数大了,老人家经不起风波。”

    他做梦都想有个正常的家,因为没有,才觉得弥足珍贵。

    胖子急道:“那我也不能见死不救!"

    季默耐心规劝道:“不是见死不救,而是你走了,陆老板的工程队谁来接待,咱们好不容易攒下一份家业,眼下离不开人,你帮我守着工厂,这里可是我家祖宅。”这么多年他已经习惯用真话掺着假话去解决问题。

    胖子红着眼圈,始终不愿意答应,可是时间不能再等了。

    二人简单收拾好东西,特意找个人多的地方准备当街茬架,临动手前,季默突然想起来一件事儿。

    “对了,我在鸡窝的角落里放了些东西,关键时刻,你可以拿出来用。”季默话一落地,咚咚给了胖子两拳,随着王胖子捂着脑袋倒地不起,季默如愿被匆匆而来的治安官当街逮捕,并以最快的速度被扔进了忏悔遗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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