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9章 究竟谁才是野蛮人
只要是正常人，就不会认同这只是渗透侦察，因此尼克这1次提高了警惕。
他很怕罗绩还会乱来，万1他把这家伙带到了罐头工厂，罗绩却把罐头工厂也屠了，那这笔账该怎么算？
那里虽然是女伯爵的钱袋，但同样也是几百号奴隶和工人的饭碗。罗绩可以无视，他们却是投鼠忌器。
在得到罗绩保证不会乱来之后，小小的联合队5这才出发。
为了路上的安全，3个人扮成自由的捕奴练手。不过这回罗绩就不再是扮演被抓到的奴隶了。
穿上凯特为他准备的带兜帽衣服，不知内情的人就很难注意到罗绩额头上的奴隶印记。
为了尽可能避开在大道上巡逻的狗腿子，帕慕给他们准备了1辆3轮越野摩托车。
这样他们就能离开大道，直接去往北方海边的工厂。
在路上颠了几个小时之后，3人就摸到了这里。
他们先是在树丛中藏好摩托，随后就在熟悉环境的尼克带领下，来到了附近的制高点。
握着手中的高倍望远镜，罗绩开始仔细观察眼前的建筑区。
女伯爵的罐头工厂主要有好几排铁灰色的棚屋组成，那里应该是车间，另外那栋2层楼房就是办公区了。
从他们来到这里开始，高耸的烟囱就不停地向外喷吐黑烟，由此也能证明铁路提供的信息确切无误。
作为萨格姆最重要的工业基地，女伯爵的罐头工厂施行的是24小时工作制。
除非是进行机器检修，否则那些铁家伙永远不会停下，而这也就意味着里面的奴隶也休想停下。
“没想到这个工厂居然有这么大！”
凭着之前对萨格姆的印象，罗绩还以为这里的罐头工厂多半就是1个大1些的手工作坊。
不过在亲眼看到这个工厂的规模后，罗绩忍不住发出了疑问。
“这个罐头厂的规模这么大，若是它24小时都开工，那它每天需要的原料数量又该有多惊人？”
罗绩听尼克说过，这家工厂主打的就是金枪鲑罐头。
想要做鱼罐头，势必就得有作为原材料的金枪鲑。
可是看旁边码头的破烂模样，罗绩也不觉得女伯爵能拥有1个现代化的捕捞队。
“罗绩，这里出产的虽是金枪鲑罐头，但是却基本不会用那种鱼的。”
“不用鱼，那他们用什么？“
”他们培植1种特别的蘑菇，然后把那种蘑菇切碎后磨成粉。
经过专业的调味和处理后，最后成品的口感就和用金枪鲑做的非常接近了。”
“所以女伯爵1年卖那么多金枪鲑的罐头，实际上只用了1条鱼？”
“差不多是这样。
据说这种罐头还大量出口，被卖去了巴托尼亚。
在进口这些罐头时，那些商人还会特意换掉包装，这些罐头看上去档次更高的。
所以这种蘑菇罐头在巴托尼亚卖得很贵，但却相当受欢迎。”
作为1个巴托尼亚人，罗绩发现自己好像只要抓住机会，就会想要嘲讽英格拉姆人。
尼克好像也有这个毛病，所以刚才他们又交了1次手。
这1次罗绩以为自己能稳占上风，没想到最后还是两败俱伤。
甩了1下脑袋，罗绩把巴托尼亚和英格拉姆的宿怨暂时放在脑后。
他已经看完了罐头工厂和码头，现在他开始看这些目标的警戒力量。
无论是工厂还是码头，这些都是萨格姆的高价值目标，因此这里的守卫相当森严。
那家罐头工厂完全被高高的砖墙所包围，墙头之上还架着铁丝网。
除了这道围墙外，每隔23十米就有1座高高的瞭望塔，上面还能看到晃动的身影。
这个名为工厂实际像是监狱的地方，只有1个与外界相通的出入口。
那里有1扇厚厚的铁门，铁门两边还各有1个全封闭的水泥碉堡。
比起这边的罐头工厂，旁边码头的防卫状况也不妨多让。
就在罗绩他们观察的这段时间里，罗绩就看到4波不同的巡逻人员经过。
严格地说起来，这些人不光是守卫着那座栈，他们的主要保护对象是码头旁边的那座建筑。
那是1座4层的水泥小楼，修建在1个矮山包上，顶层的位置还伫立着高耸的天线塔。
以罗绩的军事素养，他马上就分辨出那些天线的型号。
那些天线都是用来接发电子讯息的，其中还有1组是雷达的专用天线，所以那座楼是1处很重要的信号中转站。
“尼克，你知道那座楼吗？这里平时的防卫等级也是这种程度的吗？”
当罗绩边看边问的时候，负责开摩托车的那位铁路成员还不觉得什么，可是尼克心中却有点慌。
虽然罗绩承诺过他这次肯定不会乱来，可是看罗绩现在的模样，尼克总觉得这人是在动歪脑筋。
也许在下1秒的时候，这个巴托尼亚来的莽夫就要抽出背后的刀，然后大喝1声杀过去。
“是的，这里的守备力量向来都是如此，这是常规水平。”
“尼克，如果这里出了状况，城堡的援兵需要多长时间才能赶到？”
“要来了！要来了！这个该死的莽夫果然要乱来了！”
才听到罗绩问出这样的问题，尼克的心就漏跳了1拍。
为了让自己恢复镇定，尼克先是深吸了1口气，随后才开始劝说罗绩。
“罗绩，你不能轻举妄动，你答应过我的。
这工厂事关好几千人的生计，如果你把它毁了，那他们全都完蛋了。”
“尼克，你别激动，我肯定不会乱来，但是那些人也许就不是这个意思了。”
“那些人？哪些人？”
“你先看那边！”
没有再和尼克打哑谜，罗绩为大胡子指出方向。
举起自己的望远镜，尼克顺着罗绩手指的方向看去。
罗绩指的是北面的大海，而不是6地，这让他很是诧异。
“罗绩，那里有什么？我什么都没看到。”
“仔细瞧，你应该可以看到几个小点的。”
虽然有罗绩的指引，尼克还是费了很大的力气，才勉强找到了罗绩提到的黑点。
才出现在尼克视野里的时候，它们是那么渺小，这都让他怀疑那是否沾在镜片上的灰尘。
“尼克，如果我没看错的话，那是两条船。
从我发现它们开始，它们就没再动过，它们应该是下了锚。”
“所以呢？”
“所以它们不是捕鱼的也不是巡逻的，更不是做生意的。”
“那他们会是什么人？”
听罗绩这么1分析，尼克心中愈发不安起来。
“我不能确定它们的意图，不过肯定不是在看风景。
好了，尼克，现在你把望远镜转过来，我给看更有趣的。”
按照罗绩的吩咐，尼克转过望远镜，把视线投到那座信号发射塔所在的山包上。
“对，就是那里。你可不要眨眼，继续看。”
像是生怕会惊动山坳那边的东西，罗绩的声音压得很低。
见他这神神秘秘的模样，尼克也就瞪大眼睛，死死盯着那边。
大约十秒钟后，络腮胡忍不住惊呼了1声。
因为就在刚才，他看到那边的草丛里有东西动了1下。
“那是1个人！不对，还有1个！”
在确认那边的东西就是两个身穿斑点迷彩服的人时，尼克立马放下望远镜。
他瞪着罗绩，似乎想让罗绩告诉他这是什么情况。
“不要激动，尼克，继续找，那边可不止两个人。”
当罗绩这么说的时候，他已经在第1个人的附近找出了至少3个人。
这些人全都穿着适合在灌木丛中活动的迷彩服，而且行动极为谨慎，所以罗绩也是才发现他们。
虽然只找出了4个人，但罗绩却敢肯定，这绝不是所有的人。
如果他没有猜错的话，那是1支6人的小队，因为这才是巴托尼亚军中武力侦搜小队的标准配置。
武力侦搜队是巴托尼亚军中的精锐，他们总人数不到百人，个个都是优中选优的超强士兵。
武力侦搜队不是普通步兵，敌后侦察，武装渗透，对重要目标进行斩首式打击，这些才是他们最擅长的项目。
罗绩就曾经在这样的精锐部队中服过3年役，当他退5时，他的军衔是中尉，负责指挥这样1个6人的小组。
也正是因为如此，罗绩对武力侦搜队就再熟悉不过了。
所以在看到那些人时，罗绩就敢断言。
对面的那6人组即使不是现役的武力侦搜队，至少也是曾经是武力侦搜队的1员。
“这样的精锐部队怎么会出现在这里？难道巴托尼亚又要和英格拉姆开战了？”
虽然已经有了部分证据，但罗绩还不敢肯定，因此他没有急着告诉尼克，而是继续观察那些人的行动。
如果说那些人的身份还有存疑的话，那么他们的企图却已经昭然若揭了。
那边的6人小组现在是1个尖兵在前，其后两人拱卫左右两翼，最后3个人呈散兵阵列。
这些人的目标毫无疑问就是那座信号塔，使用这个队形潜伏前进，就意味着他们已经做好了随时发动攻击的准备。
如果还没有被敌人发觉，这个小小的3角阵就会继续悄无声息向前推进。
若是情况有变，他们立刻就会放弃潜行，立刻改为标准的3角冲锋阵
型。
那边的6个人1看就都很有经验，他们选择在大白天行动，这就表明他们不但要拿下信号塔，而且这事情还很急。
若非如此，他们大可以等到更适合偷袭的晚上才动手。
6人的武装小组偷偷接近敌人的阵地，海上不远处两艘船停泊待命。
在将这两件事联在1起之后，罗绩得出了最有可能的结论。
“尼克，看来我们中大奖了。
那些人不仅仅是想要偷塔，他们在海上还有后援，所以他们要的是这个港口。”
“不会吧？我没听说过有这么大胆的海盗啊？”
听罗绩这么1分析，尼克就更加紧张了。
罗绩知道尼克所说的海盗，那些都是不想在吸血鬼治下讨生活的自了汉。
为了生存，他们结起伙来专做海上没本钱的买卖。
出海的渔船，过往的商船，甚至是走私犯的走私船，这些都是海盗的目标。
他们不光是活跃在巴托尼亚，他们也同样活跃在英格拉姆。
因为没有适合远航的海船，所以海盗们通常只在近海活动。
这些家伙平时啸聚在大6附近的海岛，只要有机会他们就会出动劫掠。
虽然海盗们基本是各干各的，但有时他们也会根据目标的实力情况，组成暂时的联盟。
尼克第1时间想到了海盗，不过罗绩却不这么认为。
他不相信那边的人是海盗，因为海盗可凑不出这样1支训练有素6人小组。
看着那些人堪称是教科书般的潜行动作，罗绩都自愧不如。
现在他已经不认为他们是退5士兵了，那些人绝对是现役的武力侦搜队。
“不管那是什么人，他们都对那家工厂造成了威胁，所以我们该做些什么。”
1边这么说，罗绩1边拿起身旁的那把长枪。
今天早上的时候，他收到了来自戴瑟蒙娜的大礼包。
戴瑟蒙娜身边绝对有隐秘行动的行家，所以那只箱子里的东西都是适合潜行作战的好东西。
她给罗绩准备的长程武器是1支762毫米口径的微声狙击枪，而这是受到最严格管制的旧时代武器。
在人类历史进入新纪元后，吸血鬼允许人类士兵和警察继续使用旧时代留存下来的枪械。
不过现在的人类只能使用授权清单上有的枪械，不在这清单上的，就绝对禁止人类接触。
简单来说，任何有可能威胁到吸血鬼安全的装备，就属于严格管制的东西，绝不会出现在那份授权清单上。
所以吸血鬼可以容忍人类士兵持有机枪，却不会允许他们使用任何1种瞄准镜。
能够进行远程精确射击的狙击枪就是因为有可能威胁到吸血鬼，所以才会被严格管控。
也只有在十年战争打到最为艰难的时候，巴托尼亚的血族才稍稍放开了这条禁令。
罗绩就是在那时候接触狙击枪的，不过随着十年战争的结束，吸血鬼对此类武器的管控又回到了原来的力度。
就算是在号称什么都能买到的黑市上，你也不可能买到还能正常使用的瞄准镜。
摘下狙击枪的弹匣，罗绩确认里面的子弹是这支消音狙击枪专用的亚音速762毫米口径钢芯弹。
随后他将弹匣插回原位，然后就拉动枪栓，将子弹推上膛。
装上25倍的光学瞄准镜后，这种半自动步枪的有效射程可达600米左右，堪称是远程的杀人利器。
虽说如此，此类枪械却有1个通病-它们全都无法使用银弹。
762毫米口径的子弹又被称为全威力弹，它的出膛速度高，声音自然就很大。
想要让这种枪变得尽可能安静，就必须使用配套的亚音速弹。
这种特殊的子弹人为地降低了子弹的出膛初速，但也因此降低了子弹出膛时的声音。
若是再加上消音器的作用，它的枪声就大大降低，几乎只有原来的3分之2。
如果非要使用银弹的话，原先的消音效果就会所剩无几，而这还不是最大的问题。
银制弹头的硬度完全无法与钢芯子弹相比，子弹还在枪管中的时候就有可能已经变形。
所以如果强行使用银弹，其射击距离和射击精度就会出现断崖式地下跌。
和使用钢芯子弹相比，使用银弹会毁了这把远程狙击枪的所有优势。
不过如果射手使用配套的专用子弹，那这把枪就是又强又帅。
“罗绩，你想干什么！”
看着罗绩推弹上膛，尼克的毛都炸了。
他1把摁住那支枪的枪管，心中已经有了和这个野蛮人翻脸的思想准备。
“尼克，那些人马上就要动手了。
如果我猜得没错，他们会优先拿下信号发
射塔，断绝这里与外面的通讯。
只要岸上1开打，已经等在海上的那两条船立刻就会发动抢滩登6。
这些人蓄谋已久，且训练有素。再加上他们又是突然袭击，你猜这码头和工厂的守卫能不能守住？”
“罗绩，你别兜圈子。你直接告诉我，你想干什么？”
“我想给女伯爵的人提个醒，免得他们措手不及。
你不是说这里的工厂很重要，不能被破坏吗？
现在敌人即将动手，而这里的守卫却1无所知。
我们总不能就这样眼睁睁看着吧？他们要是守不住，这里的工厂就要遭受池鱼之殃了。”
罗绩的话让尼克无法反驳，所以当罗绩推开他的手时，络腮胡没有再坚持。
举枪瞄了大约5秒钟后，1声低沉的枪声突然响起。
所谓的消音器，尤其像是狙击枪这种重武器的消音器，其实是不可能将枪声完全消除的。
消音器的实际效果很有限，它只能让原本会很响亮的枪声降低到容易被人忽视的程度。
如果不加消音器的枪声是80分贝，那么在使用了亚音速子弹和消音器后，这1枪的枪声就能降低到55分贝。
在吵杂的环境里，这样的声音就有可能被忽略，而不是被人循着声音，1下就找到枪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