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时之签
“呜呜呜……叫、叫宝宝……”戴露抽抽地说道。
“打扰了。”芭诺说着抽身而退。
“好啦好啦～我告诉你！你过来点。”戴露抹了把鼻涕煞有介事道，“再近点，这么远怎么听得见，我嗓子哑。”
芭诺无奈地压低身体略微侧过一边耳朵。
“墨德里奇埃瓦特。”
“啊？”
“就是从……然后……再……”
“这么复杂的吗……”
“所以我陪你去嘛！”
“我走了。”
话音刚落面前的人影消失无踪，被窝还是温热的。戴露将被子蒙过头脑海里是他刚刚叫“哥哥”的甜甜声音，还有凑近自己时那双冷淡又带着些许温度的眼睛。
注视着面前这双不带丝毫情绪的眼睛桑赛一如既往地微笑着。她可以从天亮看到天亮，天黑看到天黑，怎么也看不够。每天过得非常简单，一起吃东西，一起发呆，再各自做点各自的小事情。因为弟弟太听话了，桑赛才会特意嘱咐他做些自己想做的事。然而他想做的事只是走到一边角落继续守着桑赛。
“今天天气很好噢。是你最喜欢的下雪天。”桑赛牵着金发青年的手往外走。
“以前的雪好像要更大一些。萨礼，你伸手看看。”
青年立刻伸出双手，雪飘落在他手心并不融化。
“好啦，会很冷。”桑赛吹散那团雪花握住他的手轻轻呵气。
……
“姐姐下雪啦，快出来看！”萨礼飞跑进殿里拉住桑赛的手冲了出来。“太难得了，一百年才会下一次。”
“真漂亮。”桑赛盯着落在萨礼头上的雪呢喃道，然后忍不住吹落它们即使转瞬间头上又落了一层。
“你干嘛呢哈哈，手好冷啊你。明天应该就没了吧。”萨礼握住桑赛的手轻轻在两只手背上各吻了一下。
“可以看一整天呢。”桑赛轻柔道。
“嗯！我喜欢雪天，你知道为什么吗？”
……
“雪很喜欢拥抱啊。”桑赛轻轻靠过去，面前的青年只是面无表情地目视前方，双臂僵硬地垂在身侧。过了会他开始抽搐起来。
“吃吧。”
过了会青年恢复正常。
“吃饱了吗？还是很漂亮啊，真的，很漂亮。”脚下的几滴红色很快被白色掩埋。“这里每年都可以看雪噢，不用等一百年啦。”
这里是某处深山因为下了结界，没人会发现他们，即使食欲极低桑赛还是不得不每月下山一次去附近医院买点血包补充能量。今天又该下去了。
早就注意到这个每月都来买血的神秘女人，她生得那样美却还那样礼貌，每次仅仅是短促的几分钟会面却让庄医生心里感慨万千。见惯那些世俗的嘴脸那女人的出现总让他感觉那是幻觉。他从来不敢跟她搭讪，只是拿着茶杯装作看风景偷偷瞄她。不知怎的他预感她今天会来，虽然也有可能是明天后天，不管怎样他已经换装完毕哪怕今天休息他也要去看一眼。
门卫室的老油子今天特意好好刮了个胡子洗了个头，不为别的，连回家都没这么隆重的他就为了做好准备看神女降临。必定是今天，他直觉一向准，不过右眼皮儿也跳得有些反常。不想那么多，他对着手机屏幕照了照，满意地往后撩了把头发。
其实不止这几个，几乎全医院包括长期住院的病患都盼着那位天使降临。他们互相伪装却又彼此了解，时不时凑到窗口看一眼医院大门，然后互相对望着笑笑，没多久就重复一次。在预感的那个点即将来临时会发现所有面对着医院大门的窗口全挤满了人头。这是一场静默的欢迎仪式，每个月都会上演，只有当事人毫无所觉。她是属于大家的，谁也不能多得一分，大家都保持着这个潜规则，只是像等待一场花开一般聚集安静观赏花落安静退场。
简直岂有此理！那个黄医生算什么东西，庸医！杀人凶手！我老妈死在手术室他居然还跟没事人一样照旧在医院害人。上次给我拦住了，今天怎么也要找他好好掰扯掰扯，这个钱他到底赔不赔！怎么说也得搞个四五十万吧，正好能给儿子付个首付了。要闹就得闹大，让医院怕我钱才有戏。刀反正也带了，到时候混乱之中故意划自己一刀，怎么也得有记者来了，我往地上一躺就够了。混混子把头上的雷锋帽往下扯了扯，捋了捋藏刀的袖子，这会正要进医院大门。
我去，怎么感觉被盯上了一样。实际上不止混混子，其他这个时间进医院的人都是这种感觉，像被俯视了一样。很容易混进来了，混混子朝目标地点走去。跟在他身后的就是今日的主角。她穿着一件看起来有些轻薄的白色长大衣，没有打伞，金色的头发上落着不少雪，她轻缓地经过门卫室，老油子肃穆的目光抬着她走了一段后就交给窗口的民众，再是楼梯上的守护者，很快抵达取血点。她安静地现在窗边等待，而隔壁科室里此时忽然爆发争斗声，一串人从科室里涌出来，原本观赏花的看客这时也不得不将目光分散过去。
“你别动哦！我是认真的！我就问你今天到底赔不赔钱！”不知道怎么搞的大概是没实际排练的原因剧情已经变成威胁了，混混子也懵了，拿着刀的手不自觉颤抖着。
“你把刀先放下，有话好好说！你别冲动啊。”黄医生紧张地盯着面前的恐怖分子，看见不远处的女神正困惑地看着这边努力想稳住场面凸出一下自己。楼下的老油子接到警报立马飞奔上去生怕会牵扯到那位神女。
“我不冲动，我就问你赔多少？有没有五十万？”混混子根本都没注意到身后的情况，目光警戒地盯着任何想靠近他的人，把刀像护身符一样挡在身前。
“我肯定会给你解决这个事，就是说你别搞得那么危险……”黄医生推了推眼睛冷静道，视线稍微偷瞄了一下侧边的白色身影。见她在看自己不由得又紧张起来，只不过这会的是带点兴奋激动于是更想表现自己了，遂往前走了几步。“等警察来了我们一起协商解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