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血之槃
“桑赛……是怎样的。”芭诺嗫嚅着还是问出口。
“嗯？干嘛对她感兴趣？”戴露一下直起身子皱眉道。
“随便问问。”芭诺瞥向后面发现刚才飘着的那玩意已经不见了。
“哦。那我就说。她，要我说连恶魔都不算。她没有一点力量，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这样所以萨礼才那么强。他们是双生体，这在人界常见在魔界称得上奇迹了。桑赛她本来应该要死的，恶魔不喝血根本活不下去，但她排斥魔界的食物。这太奇怪了不是吗？但萨礼怎么可能让她死，她肯定喝了他的血虽然不知道萨礼怎么哄她喝下去的。其他的，就那样咯，他们姐弟俩相亲相爱谁也插不进去。诺诺，你呢？你是出生在魔界吧？那些家伙是怎么寄生在你身体里的啊？”戴露一口把剩下的酒干完又倒了一整杯，盘子里另一块鹅肝都给他用指甲戳烂了。
“不知道。”芭诺心里涌起一丝烦躁和羞愧。从他被捡回去以来一直是桑赛无微不至地照顾他，他为她做了什么呢？再怎么想竟想不出一件像样的事。怪不得被抛弃了。全身上下只有那颗眼睛是珍宝，就像一堆泥沙强行附着在绿宝石上。可是……如果他也有力量，他一定也会那样保护她！虽然现在还不够，但他迟早会变得更强，他要超过他，他要让她知道他也可以成为她的弟弟！
“……吗？诺诺，诺诺？你怎么啦？”戴露使劲在芭诺面前摇晃他的手，想着自己的魅惑不是失效了吧？怎么看他表情像是又疼了起来。
“饿了。你别来。”芭诺起身匆匆离开。
伸长指甲插进自己心脏的一刹那芭诺进入了那个脏器空间。
“想报仇就给我权限。”站在沉睡的心脏上芭诺冷冷开口。
后来，有时两三天有时一周，芭诺必定一身血地回来。他就躺在地板上蜷缩着身体睡了过去，这时戴露总会把他抱进浴缸从头到脚给他洗得干干净净然后放到床上搂着他进入梦乡。这已经成为他们之间的默契。
接下来的传闻同之前的调了个头，从“一个变种身体里有魔神之力，吃了就超腻害哦！”变成“最近有魔种乱杀，大家小心！”
当凌芷敲开陈响住所的门询问芭诺的去向却得到“我也找了他很久”的回答时凌芷还暗自窃喜他们之间并没有特殊感情。但是一天天过去，无论用什么渠道都找不到芭诺的下落时她已经无心工作了，理所当然她所积累的价值大厦轰然崩塌。但她已无所谓，这个世界没有比他更重要的，无论是吸血鬼家人还是虚伪的社交关系她都不在乎。每天用他用过的浴巾洗澡，抱着他穿过的衣服睡觉，发疯地回忆着吻他的触感，他的味道，他被雾气包裹的身体，他绚烂的眼睛，他说“谢谢”的声音，他戴戒指的手。戒指？戒指！她怎么忘了这个，凌芷惊喜地盯着自己右手无名指的银戒，神使说过摘掉就会获得不可思议的能量，他们做过契约，虽然时间不长但应该也会生效才是！
他是恶魔，我也要是！
没有比这更幸福的事了，这难道不算另一种意义上的结婚吗？
“我愿意。”轻轻说着凌芷摘下戒指。如果她变成恶魔，是不是就能找到他了。她期待着。可是半个小时过去了什么动静也没发生。她迫不及待地打电话过去。
“我摘掉戒指了，可是什么也没发生啊？”
“哦？呵呵，别急，现在就会发生了。”
当神使忽然出现在自己面前时凌芷相当惊喜，她兴奋地凑过去抓住他的手询问着她是不是也能变成恶魔？
“当然，是变成恶魔的食物哦。”
“诶？”
在那个神使张开嘴朝凌芷咬去的时候突然不见了。怎么又消失了？他刚才说了什么？凌芷一时间还没反应过来，脑子一热就往门口跑好像踢到什么东西在墙上弹了一声但那已无关紧要。
“哎呀，要忍住！”房间里掠过一声童音和着铃音很快消失了。
芭诺搜寻着气息来到一片安静的街道，这他很熟，不远处那栋白色的三层别墅就是他新生活开始的地方。实际上他并不讨厌那女人，虽然大概懂她的目的但也确实非常关照他，只是他并不想跟她有太多牵扯而且对于她一副姐姐的做派让芭诺不太舒服。
远处的气息猛地增强了芭诺瞬移过去正好看见他进食完毕，地上是他丢弃的头颅和躯干。她的眼睛还睁着嘴巴微微张开，视角正好对着自己，那温柔的表情像要说什么温柔的话。眼前的恶魔还没来得及逃就被定的一动不能动。他只能沉默地注视着面前这个看不见脸的魔种弯腰把什么放进了那具残破的身体里，然后伸出白色藤蔓将那具尸体拼接完整最后抱起来一起消失了。
吓死他了，还以为这个就是传闻的那个魔种呢，虽然不知道他为什么那么做但他并没有杀了自己，估计有什么恋尸癖吧管他呢，刚吃个变种美滋滋这下能力增强不少回去就能把兄弟吃了。转身的时候他感觉自己好像变轻了不少，难不成吃那个还有减肥的功效？走着走着越来越不对劲，好痛，剧痛，感觉血从胸口流出来了，撩开衣服一看真在流血，怎么回事？他皮肤啥时候受伤了？轻轻一摸整块胸口的皮忽然掉了下来，里面空空如也，他才发现自己的腿早就变成两根骨头，身后内脏流了一地，惊惶中他转身想去捡，他可是恶魔，不再是以前任人欺负的人类，他还有救！看见自己的兄弟赶过来他正要呼救，那家伙当场把他的内脏全咽下肚开心地走了。本来他才该是这种结局的！恶魔怨恨用他两根骨头追上去被一脚踹散了架。
那天夜里某栋别墅发了大火，那火又急又猛顷刻间全都化为灰烬。掏垃圾的几个流浪汉本想好歹翻出点东西，结果稍微有价值的东西都找不到气得踢了一脚灰，然后他听见清脆的一声动静，硬币？他心怀期待又开始仔细找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