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瞳之中
公路尽头有什么在狂奔，货车？不像啊，这么红。诶？马路怎么也变红了……再近一点陈响瞪大眼睛，那红色的东西忽然膨胀了好几倍，巨大的脚直接从路过的车上踩过，眼看着又一脚就要踩过前面的身影陈响大吼一声冲了过去。电光火石间芭诺又来到了那满是脏器的空间，这回他直接朝身下的肠子伸手，一心只想赶紧出去。
“卧槽！这烟花牛逼～”正收拾东西聊着天的群队员们听到天空传来一声爆炸大片红雾翻腾接着很快消失了。
那些诅咒一般的呢喃又来了，全身也开始痛，根本听不清眼前的人在说什么只感觉天旋地转。
“这哪？”醒来看见坐在一边沙发上发呆的陈响芭诺有气无力道。
“酒店……怎么样还难受吗？”陈响连忙跑过来见他嘴唇还有些苍白忍不住伸手想触碰他的脸中途又收了回来。
“疼。”芭诺尽量把自己缩小，然而内脏就像错位了一样难受。
“还是应该去医院吧？我叫救护车！”陈响拿出手机就要按数字。
“不用……”
“那我去买点止疼药？”
“给我……”
“什么？”
“手……”
把耳朵凑近才勉强听清，想到什么他立即把手伸到他嘴边。果然一阵刺痛传来，接着听见他吞咽的声音。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这么做，眼前这家伙脾气又臭还是个恶魔难不成自己也是看脸的人？不会吧？！陈响你堕落了……头开始晕了，这家伙还没够吗……血色逐渐从陈响脸上褪去，而这边芭诺艳丽非常。
抬高视线见他摇摇欲坠芭诺推开那只血肉模糊的手，疼痛稍稍减轻了一些他打算继续休息一会。刚要翻身一股力量压了过来嘴唇被猛烈地啃噬着。
那一瞬间某根弦断了脑子里只有那张妖冶极绝的脸，清冽的金粉色异瞳，沾着血迹的唇，混杂着柔弱和冰冷的内质，一切都像某种引诱使他不这么做就不行。他是不折不扣的恶魔，没有比现在更确定了。
等意识恢复看见那双毫无波澜的眼睛正盯着天花板，而他的胸口上是大片浅红色吻痕。因占有他而升起的愉悦逐渐被恐惧压熄，陈响久久说不出话。
“我……”
“扯平了。”
芭诺坐了起来系好衬衫扣子，接着下床穿鞋离开房间。曾经被躲避嘲笑的如今被追着靠近，视为珍宝的只是一场幻影，没有什么值得相信。
“我不需要知道我是什么，我要看看我能成为什么。”风扬起少年的短发，那瞳仁里藏匿的情绪让此刻昏昏欲睡的爱维起了一丝兴趣。
“布耶想去玩吗？”
“如果是殿下希望的话～”
一阵铃铛声穿过，很快殿内又恢复寂静。
几日后芭诺刚从外面回来，女人已经等在他房间里。见她坐在自己床上芭诺无所谓地坐到椅子上打开电脑，准备看亚克推荐给他的电影“说不定能唤醒你某些记忆噢！”本人是这么说的。
“明天你生日，我打算弄个派对你觉得怎么样？”凌芷轻缓开口。
“随便。”芭诺点击他发来的链接戴上耳机开始播放电影。开头一片漆黑，只听见滴水的声音。
听他这么说凌芷倒很高兴，见他在看电影她没再打扰安静地出去了。实际上她早在一个月前就计划着这场派对了，所以即使他拒绝她也会想办法让他到场。那些所谓的“朋友”“同事”“闺蜜”“合作伙伴”哪一个是真心希望她过得好呢，巴不得她快点掉下来。每天都在被各种数值追杀，参加各种戏剧表演，别人对你的态度取决于你今天的价值，一个数值不对大楼瞬间倾塌，人心比温度计还敏感，在这个世界里不能创造价值的人等于死人。一定要把最美最好的一切展示出来，越是华美越是繁荣，尽管底下无数虫蚁贪婪地等待着。
昏暗的空间里一颗巨大的卵端坐在水洼中，卵壳破裂后是两个依偎在一起的人形。后面剧情就是这一对天使姐弟互相依靠在人间生活，弟弟为了救毫无法力的姐姐死掉了，最后的画面是卵壳里姐姐抱着弟弟的尸体。
“泡沫还没冲干净，怎么了？”
“我也要帮姐姐洗头发！”
“呵呵……我帮芭诺洗就好。”
“姐姐的头发好像云做的毯子，能把我整个盖住诶！”
“唔……”
“啊！泡沫进眼睛了吗？我去拿毛巾！”
那如同盛开在黑夜里的金色花朵，被稚嫩的手轻轻环抱在胸口，做着一夜又一夜的甜梦。
嘴角无意识地弯起芭诺失神地盯着虚空的一点，柔软甜蜜的情绪不断辐射到身体各处，一抹绿色倏地闪过。
“芭诺……恨我吧。”
呼吸一窒。扔掉耳机芭诺起身去了浴室，迅速脱掉衣服打开花洒。感觉牙齿痒痒的，伸手咬住自己的手指，血流了出来很快被水冲掉。不断生长的赤色嫩芽，绝不接受抑制的邀请。
打开浴室门，包裹在蒸汽底下的是少年特有的纤细胴体，他正侧着身子在擦头发，随之摇晃的手指上一条血线蜿蜒而下很快抵达手腕倾斜到反面去了。
“衣服。”凌芷自然地递过去，芭诺接过毫不避讳地穿上走了出去。拿起被他扔在水池的毛巾缓缓将脸贴上去，任谁也造不出这样的香气，没有一种香水叫“芭诺”。
晚上十点凌芷拿着一个盒子去了芭诺的房间。
“生日礼物～”
打开盒子里面是一枚细细的银戒，看着普普通通却隐隐感觉上面有某种能量。拿起来仔细一看发现内里似乎刻着什么图案，极细的血红色互相缠绕着。
“受过洗礼的戒指哦，说是有守护能量，看你身体经常会痛我很担心……说我迷信也好啦，戴着试试好吗？”
说实话没有想过他真的会戴，他一向对什么都不大感兴趣，除了上网、睡觉，出去做了什么只有在他愿意说的情况下凌芷才了解一点。有偷偷查看他的手机，结果让她很满意，不管怎么说和他最亲近的只有她，什么身份都好，只要把他留在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