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梦境
“突然这么伤感做什么？也太好孝了。”魔术帽突然开口。
李灿惊喜道：“你这一路都不说话，我俩还以为你出了什么状况。”
魔术帽道：“放心，我好得很。不过她有一点说对了，我确实被人赋予了一些能量，这些能量用完，就会消亡。”
李灿刚露出的笑容又收了回去。
魔术帽道：“不用替我难过，我不是人类，只是一顶帽子，所以生死对我来说没有意义。只有生物才会怕死，因为不怕死的都被自然选择淘汰掉了，可如果挣脱基因枷锁，从绝对理性的角度来看，活着未必是好的，死亡也未必是坏的。”
李灿很钦佩帽子先生的豁达。好不容易搭上话，便一股脑将心头疑虑倾吐出来。
“帽子先生，刚才我们盗墓的场景您看见了吧？”
“看见了。”
“棺材里到底怎么回事？为何先出现一个骑士，又出现一个女人？”
李灿问出这个问题后，就连宁皮皮也满脸疑惑的看向魔术帽。
“那需要你自己探索答案，这才是冒险的意义。”
魔术帽并不打算替李灿解惑，不过见宁皮皮也眼巴巴瞅着自己，心便软了，每个人潜意识里都有以貌取人的倾向，哪怕一顶帽子也不例外。
“那我就点你一下。”它说，“骑士也好，女人也罢，是在哪里见到的？”
“棺材里。”李灿和宁皮皮同时说。
魔术帽幽幽道：“你们确定自己掀开过棺材盖？”
“当然确定，我亲眼看见的。”李灿笃定无比。
宁皮皮更是坚定点头——棺材就是由她亲手打开的。
“年轻人，别太自信，据我多年变魔术的经验，越自信的观众，越容易被骗。”魔术帽笑道，“也许你们从未掀开过棺材，甚至连坟墓都没挖开过。”
李灿挠挠头，结结巴巴问：“什、什么意思？”
可无论他怎么询问，魔术帽都不再给予回应了。
李灿与宁皮皮纠结片刻，理不出个所以然，便将这事放在脑后，毕竟墓地发生的怪事只是冒险之旅中一个小小插曲，远不至于令二人殚精竭虑。
修整完毕，继续赶路。
他们一路上见识了许多奇奇怪怪的生物，有毛发漆黑的独角兽，能够从河流里飞出水面捕食鸟类的大鱼，容貌丑陋的哥布林（一直盯着宁皮皮看，口水淌了一地），倒吊在树枝上的血色肉虫，身高十来米的巨人等，所幸在溜了溜了的加持下，都规避了风险。
徒步跋涉如此之久，换做以前，李灿早就累的骨头散架了，但被野兽糖果强化后，只感觉有用不完的力量，随便一跳都有三五米高，大腿那么粗的树一拳就能打断，怪不得长辈们常说身体才是革命的本钱。
倒是宁皮皮先坚持不住，提议找个地方睡觉。
她精挑细选一棵巨树，觉得在其粗壮的枝干上睡觉比较稳妥，一来可以避免走兽骚扰，二来能够远离地面的潮气。
宁皮皮身手矫健，几下就爬了上去。李灿紧随其后，以前难如登天的动作，现在做起来却得心应手。
有了宠物以后，倒不用抽出一个人放哨，两人可以同时睡觉，大大提高休息效率，预警的任务交给跟屁虫就好。
很快他俩就进入梦乡。
……
……
“好久不见。”
场景变换，一个恍惚间，李灿来到繁华都市的咖啡店里。
外面行人神色匆匆，车水马龙。
他坐在靠窗位置，双目茫然，无意识抿了口咖啡。抬起头，这才看到对面的女人。
三十来岁，长发，灰色t恤，白色短裤，平胸，五官立体。
她有着诗一样的眼睛，里面似乎装满浪漫的故事。
李灿觉得这个女人很熟悉，好像见过，又想不起来。
坐在女人对面，他毫不拘束，甚至有种安全感，就像面对宁皮皮，或其他亲密的朋友。
窗外一对情侣正在吵架，男方面沉如水，女方情绪激动，吵着吵着开始嚎啕大哭。
“我给你讲个笑话。”李灿忘记自己为何来此，且没有质疑这一切的合理性，就像朋友之间随意的闲聊。“为什么女人生气时会哭？因为她们知道杀人是违法的，这让她们难过。”
对面的女人捂嘴轻笑。
外面下雨了，行人纷纷跑到屋檐下躲避。
雨越下越大，水流顺着窗子滑落，一切景色开始变得朦胧。
李灿微微皱眉，说：“我讨厌雨天。”
雨瞬间停了，阳光冲破乌云照耀在大地上，光线明亮了几个档次。
“你最近在忙些什么？”李灿甚至不知道女人的名字，却下意识问出这个问题。
“一些工作上的事。”女人回答。
“你是做什么工作的？”
“你觉得呢？”
“画家？”
女人不置可否，手里不知何时多出一张画板，铅笔刷刷移动，没一会李灿的素描画就跃然纸上。
她把画递给李灿，微笑道：“送给你。”
李灿欣然收下。
女人也同样问：“你最近在忙些什么？”
李灿笑道：“我可不忙，每天无所事事，有大把自由的时间。”
女人问：“你还在星火城吗？”
李灿回答：“我去了黑暗王国。”
女人露出一丝讶色，说：“怎么突然去黑暗王国冒险？那可是一处危险位面。”
李灿说：“我有一个朋友非要去，我怕她一个人出事，只好跟着。”
“哪个朋友？”
“宁皮皮。”
“听你提起过这个人。你们现在处境如何？”
李灿轻叹一声，说：“处境不太妙，我俩钥匙都丢了，很可能回不来。”
女人也替他担忧起来，说：“你只会一个低级治疗术，以后怎么在那个诡异位面生存？”
提起这个，李灿精神一振，笑道：“我已今非昔比，如今游戏bug修复，已经恢复了抽卡功能。”
女人眼睛睁大，瞳孔里满是震惊，很快就掩饰下去，问：“你抽到了什么？”
李灿道：“两个神秘能力，一些杂七杂八的东西。”
女人震惊更甚，愣了好几秒，似乎在消化什么重大信息，待回过神来，又问：“所以说，你现在有三个神秘能力？”
“对。”
“那两个新的神秘能力是什么？”
“跑得快和死不了。”李灿说。
女人还想再问些什么，墙体出现一道裂痕。
“您好，您的咖啡。”
身穿黑色工服的侍者小姐端来一杯咖啡，放在女人面前。
古怪的是，侍者小姐只有上半身在外面，腰部以下镶嵌在地里，却能正常移动，好像穿模一样。
旁边走过一个中年顾客，五十来岁，身材臃肿，穿着得体，喝完咖啡要离开。迎面而来时，他是三维立体的，擦肩而过的瞬间，又变成二维平面。
女人见到这一切，轻咬嘴唇，无奈吐出两个字：“再见。”
……
……
李灿睁开眼，失神望着头顶的星空。
过了会他脑子才清醒过来，看看表，已过去一个多小时，宁皮皮还在沉睡，她睡觉时非常安静，睡姿也很端庄，不像变身之前，睡觉四仰八叉，又说梦话又磨牙，把人闹麻了。
这是一棵非常粗大的树，枝干都有两米宽，抵得上双人床了，睡在上面完全不用担心掉下来。
李灿往前爬了十来米，摘下一片大大的树叶，轻轻盖在宁皮皮身上。树叶轻盈柔软，就像天然的被子。
他静静眺望远方，开始发呆。
自己刚才好像做了一场梦，只是梦境的内容记不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