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7章 第97章
众人眼巴巴的看着秦闯，只见他将指尖放在病人的手腕上，半响过后拿开，也不说话只在本子上写着什么。
病人家属等不及了，想要开口问，但秦闯一个眼神扫过来，到嘴的话咽下去。
秦闯把写好的单子给中年男人，“去买药，按照我写的产地和年份买。”
那人呐呐接过。等秦闯给下一个人看病的时候，他问花絮絮，“花厂长，我婆娘这是有救还是没救？药不都是医生配好的吗？”让他一个大老粗去买药，纸上的字他都不认得。
花絮絮拿过单子看了一眼，她听了几天秦闯的课，但是对药方什么的不太了解。不过秦闯既然开了药方，想必这人是有救的。他说过不救将死之人。
花絮絮宽心安慰道：“应该没有大碍，你去大一点的中药房问问，一定要按照秦医生的嘱咐买药。”
现在人还是很淳朴的，有就是有，不会以次充好，拿人命开玩笑。
那人只好点点头，想到奔波那么久总算有希望，脸上露出笑容。“花厂长不管怎么说，我谢谢您和秦医生。”想到自己之前还抱怨花絮絮和秦闯没人性，中年男人越发不好意思。
“花厂长，之前那几个报社的同志，隔三差五的过来找我们，不过自从杨老替我们找房子后，我就知道你们都是好人，我一个字都没说。”中年男人怕花絮絮不信，举手指天发誓，“真的”
花絮絮摆手示意自己相信他的话。在这时院子里进来几个人，“杨勇同志在吗？”
花絮絮不知道谁叫杨勇，中年男人一听脸色变的十分难看，“花厂长，你看他们又来了。”
花絮絮透过窗户往外看了一眼。大概四五个人，是上次杨梅一起的报社的人。也不知得了什么消息，手里拿着设备看样子是有备而来。
杨勇见到他们愤愤不平：“之前我们都是关着院门的，刚刚您和秦医生来的突然，我忘记关门了，我去把他们赶走。”
花絮絮拦住他，“来了很多次？”
“几乎每隔两天就来一次，也不知道想什么，天天问你们的事情。你在这等着，他们来肯定没安好心。”
花絮絮摇头，“我去看看。”既然隔三差五得来，没那么好打发。
花絮絮开门出去，门外的人见花絮絮在，互相对视一眼，有心虚的躲避花絮絮视线。最后还是一个戴眼镜的走出来问：“花厂长？听说秦闯在这里给人看病，他有医师资格证吗？要是出事了药厂负责？”
花絮絮没想到这人还挺懂行，好在这事她早有准备，秦闯不管现在的身份是什么，他到底是正规大学出来的，学医的怎么能少的了证书。何况有杨国华在，秦闯的身份是过明路的。
花絮絮没说话，那人越发觉得自己占理，苦口婆心的对站在门边怒视他的杨勇道：“老乡，你们可千万别被骗了，生病的人不送去医院，在这等着不是等”死字没有说出口，“不是耽误病情吗？”
杨勇看向花絮絮，他是庄稼人，身板结实嗓门也亮。但是他真不知道怎么跟这些文化人打交道，说了多少次，也不知是自己没说清楚还是什么原因，这群人该来的还是来。
现在眼看着等了这么多天看见希望了，杨勇可不希望这群人惹怒秦闯。他算是看出来了，秦闯这人脾气真不好，哪怕一脸笑，他依然不敢惹。
“我说你们几位同志，说了多少次了，之前是我误会了。我们相信花厂长相信秦同志。”
杨勇一幅把秦闯当成最后救命稻草的样子，让跟来的几个男人接连摇头。
说不通杨勇，他们看向花絮絮，“花厂长，您是明白人，现在留在这里说不好耽误的就是救命的机会。我老陈活那么大，稀奇古怪的事情什么没见过。我承认咱们国家中医辉煌过，但那是古代，现在要救命不用西药不看西医，这不是拿命开玩笑吗？”
花絮絮知道中医落没，但是她没有想到会被误解到如此憋屈的地步。眼前这人还是文化人，见多识广。如果连他们都这样想，其他人呢？是不是都认为中医一无是处。
花絮絮自己学的是制药，接触的也是西方流传下来的理论知识。但是这一刻她只觉得一切看起来是那么的可笑。秦闯的医术不说其他就凭救了葛青山，在医学界不说奇迹也是占有一席之地的。而且花絮絮有预感现在整个国家没几个人有他这样的水平。
花絮絮不信报社没有调查过秦闯，如此一来还能偏见至此，在事实面前，他们相信的还是自己固有的那一套偏见。花絮絮脸色越发难看。
杨勇忍不住了，大着嗓门喊，“西医？我们去过多少医院看了多少医生。他们都说我媳妇没救了，她还不到三十岁，我不信命。算我老杨求求你们了，放我媳妇一条生路吧。秦医生能救命我们感激他，不能救大不了就是一死。”
或许杨勇的话太具有感染力，原本还咄咄逼人的几个人抹了一把脸没有说话。
花絮絮把跪在地上的杨勇拉起来。她这时才发现摄像机早已经开机，录像的师傅见花絮絮发现了，尴尬的笑了一下。
“花厂长，台里任务，不拍别的就走个过场。”
花絮絮打断他：“你们可以拍，张大眼睛好好看看我们的中医能不能救人。”
得到特许，几人有些高兴，他么不明白花絮絮哪里来的底气。不过有机会近距离拍摄，他们生怕花絮絮反悔，扛着设备直接要往屋里进。
花絮絮道：“先等一下。”
他们以为花絮絮要反悔。
花絮絮道：“我跟秦闯说一声，能不进还得看他的意思。”
知道秦闯才是主角，几人虽然不情愿，还是等在门口让花絮絮进去跟秦闯说。
花絮絮走到门边，戴眼镜的男人小声道：“花厂长，如果秦医生的医术真的这么好，这也是一次机会。”
花絮絮没有吭声，直接走进屋里。
秦闯在写药方，神情专注，落笔亳不停顿。
花絮絮看着他落下写完最后一个字。
秦闯抬头，似笑非笑，“花同志，又有事要求我？”看样子门外发生事情他全都听见了。
花絮絮没否认，“你怎么想？要是愿意我让他们进来，要是不愿意，让他们门外等着。”
“门外等着？你准备让他们跟踪报道病人？”
花絮絮点头，她问房间里的人：“看大家伙的愿不愿意，愿意的我会给拍摄费用，另外也会跟他们报社争取给你们报酬，要是不愿意，我不强求。”
秦闯边上的病人道：“能上报？还能拿钱？这么好的事情？”
一听，其他人激动了，“愿意的，反正我们现在死不了，看病花了那么多钱，能挣点是好事。”
也有理智的问：“秦医生要是不愿意，我也不愿意，秦医生救了我的命，我听他的。”
这话一出，原本还以为能帮家里挣点钱的人沉默了，他们眼巴巴的看着秦闯。
可是秦闯目光停留在花絮絮身上，花絮絮面色平静，似乎他做任何决定她都能接受。
秦闯笑了，转头才发现自己被那么多人盯着，“行吧，不就是拍照，花同志说了我怎么会不配合”
这话本身没问题但是配上秦闯一副我愿意为你付出一切的深情样子，怎么看怎么让人误会。
“花同志需要我，我定会全力以赴……”
眼看他越说越不像话，花絮絮出声打断：“行了，我让他们进来。”
等报社的人进去后，花絮絮站在门外示意他们小声一些不要打扰病人。面对摄像头原本有些局促的病人，见他们只是拿着东西对他们照照，没闪光也不耽误他们休息，除了多了几个人，房间显得局促一些，其他得没什么变化，很快放开了。该睡的睡，该问的问。
“秦医生，我是不是不用死了。”拿到药方，本来以为自己必死的病人小心翼翼的问秦闯。
“会死。”秦闯答。
那人手一抖。
“但不是现在。”
房间里传来欢呼声，“秦医生说了，你死不了，开了药的都死不了。”
还没等到的人越发急切的希望秦闯赶紧给自己看病。
摄像大哥跟在秦闯身后，镜头几乎怼到秦闯脸上。不管病人怎么欢呼，他们不信秦闯真的有本事可以治愈绝症。
直到天色擦黑，秦闯终于看完最后一个病人，单子写好后，秦闯起身。报社的人也跟着收起设备。
花絮絮坐在屋外的藤编椅子上，杨勇坐在她旁边。花絮絮问杨勇：“你之前是不是见过秦医生。”不然怎么这么巧，刚好住在这的秦闯都能治？
杨勇点头，“上次我们搬过来就是秦医生安排的，还有几个病人被杨老送去医院了，秦医生说他救不了。”
难怪刚刚秦闯好像对这附近的路很熟的样子。今天这一遭说不定是秦闯特意安排的，偏偏自己被瞒在鼓里。
花絮絮什么也没说。她点了点头：“谢谢，我知道了。”她重新坐在凳子上，脑子里思考秦闯欺骗自己的用以前。
“花厂长，您知不知道哪里能买到秦医生说的药材，我和我婆娘第一次来京城，对这不熟悉。”杨勇搓手，要不是没办法，他不想麻烦花絮絮。
花絮絮对京城同样不熟悉，不过代兴朝在京城很久，另外还有杨国华在，不过杨国华赶回沪市了，花絮絮不想这时候打扰他。
“花厂长，俺是真的没办法了。”
花絮絮心一软，许诺道：“我帮你问问，要是没问到，你们自己再打听打听。”
杨勇连连道谢。
此刻天已经黑了，花絮絮怕肖云生在家担心，对杨勇说：“我先回去了，秦医生出来麻烦你跟他说一声。”
虽然不喜秦闯，花絮絮也没想过躲着他，不着干系的人，躲显得太刻意了，完全没必要。
“好嘞。”
等秦闯和报社的人出来，花絮絮已经离开走了一会，知道花絮絮走了，秦闯的脸色瞬间变得难看。
报社的记者不明所以，但是他们已经拿到一手资料，其他的只需后期跟踪采访就行，对秦闯他们有些发憷，打个招呼散了干净。
杨勇也怕秦闯，但是想到花絮絮的交代还是上前硬着头皮道：“花同志说明天她休息一天不去研究所，让您别忘记录课。”
这下秦闯的脸色更加难看了。
杨勇找借口溜回屋，他看着秦闯在院子里站了好一会才离开。杨勇松了口气。有人问他：“花厂长说给咱们报酬，说什么时候给？”
杨勇一拍大腿，“我忘记问了。”
那一边花絮絮回到家才想起来自己忘记交代杨勇说最重要的事了，只能明天再跑一趟。
但是她没想到肖云生这个时候竟然不在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