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章 第78章
花絮絮到家时，花家门口围着许多人，人太多花絮絮只能听见母亲代兰芝的吼声。
“大家都不要急，我们家老花已经去印卷子了，最迟明天书店就能买到现成的。考试也不是一两天就考，不会耽误大家事情的，都回去吧。”
代兰芝好不容易送走急切的学生家长，还没擦汗就见门口自家闺女望着自己笑。
代兰芝：“什么时候回来的，怎么也不打个电话，我好去车站接你。”
花絮絮挎着代兰芝的胳膊，“我回来好几天了，前两天在实验室和杨老研究了一些东西。我爸不在？”
说起花卫国代兰芝摇头道：“你爸忙着他的卷子连吃饭的时间都快没有了，天天跑油印厂。刚刚你看见了吧，这群学生家长一听说有试卷一传十十传百的，堵得我买菜的时间都快没有了。”
代兰芝虽然抱怨，但是语气里并没有不耐烦，花絮絮知道她也乐在其中。
“你爸现在和那群老伙计在计划搞什么培训班，他们还想着多培养几个大学生。这几个老家伙一把年纪了现在搞得比年轻的时候还要拼命，精神头好的不得了。我反正是管不住了。”
花絮絮笑道：“我爸精神好你还不开心啊？”
“我开心？他现在连饭都不做了，我得天天伺候他们爷俩吃喝，有什么好开心的。”
装吧，花絮絮懒得揭穿自家老妈的言不由衷。“等我哥考上大学，您就是想做饭给他吃估计也难了。我哥呢？”
花絮絮没发现花旭东。
“你哥跟你爸一起去了，现在想见他们爷俩可不容易。”
花絮絮懂了，代兰芝同志这是觉得自己被忽略了，她赶紧从包里把面霜拿出来。
“妈，这就是我之前跟你提过的面霜，你拿去用。”
花絮絮拿出一个巨大的瓶子，里面的面霜是她自己装的代兰芝掂分量不少于两斤。
“这么多我哪用得完，你们面霜都是这么大瓶的？是不是太多了？”
“成品会分装。这是我带给您用的，没事您可以送人，也算是给面霜做宣传。舅妈那边我也带了一瓶，等空了我送去。”
代兰芝道：“哪要你去送，我送。你不是很忙？来回折腾耽误时间。”
花絮絮没拒绝，她确实没时间。
花絮絮在家吃完中饭又回到实验室，杨国华还守在实验室没出来。助理对花絮絮摇摇头：“杨老饭还没吃，花同志要不你去劝劝。”
花絮絮点头，等她走进去才发现新杨国华盯着电泳看，那眼神似乎不出结果不准备走了。
花絮絮无奈，搞科研都是拼命狂，可是杨国华的年纪已经不年轻了，这么下去结果还没出来人先倒下了。
“杨老？”
花絮絮的声音响在耳侧，杨国华回头,眼里的血丝看起来有些吓人。
杨国华揉揉眉心，“是絮絮啊，你不是回家了吗？还没走？”说完还一个踉跄。
花絮絮搀扶着让他到边上坐下，“杨老我已经回来了。李哥说你还没吃饭？这样下去身体怎么吃的消。实验也没那么快出结果，先吃饭吧。”
李助理把饭热好摆上桌，杨国华笑了笑道：“看我又忘记了，小李啊，辛苦你了。”
李助理摇头：“杨老，您可别这么说。不过您下次可不能这样了，实验重要身体也重要。”
杨国华拿起筷子，“不急不行啊，咱们国家多少人受乙肝折磨，眼看着就能出结果了，我是恨不得一下子看见疫苗生产出来。”
杨国华迫切的心情花絮絮理解，“杨老，实验是有过程的，咱们再急切也不能忽视自己的身体。身体好了才有希望不是吗？”
杨国华笑道：“放心吧，我这把年纪了早就应该看淡生死，但是现在让我死我可不甘心。我这双眼啊，总得睁着瞧见疫苗生产出来才安心啊。”
杨国华研究乙肝疫苗十几载，他本以为这辈子到死也研究不出什么好的方案了，没想到峰回路转。老百姓也有希望用自己国家的疫苗了，他不活着看见死都不甘心。
花絮絮把筷子放杨国华手上，“杨老您肯定会看见的。”即便没有她，国家也会在九十年代普及乙肝疫苗，只是其中付出的代价更大罢了。
杨国华笑道：“有你的方法我这个老家伙想不看见也难。我已经给首都去电话了，那群老家伙已经等不及要亲眼看看你了，上学的事情你怎么说？能确定时间了吗？”
花絮絮道：“年后一定可以了。”
“好好好，早点确定我也能早点安心啊。”
吃完饭花絮絮跟杨国华重新投入实验，过程是煎熬的好在结果是喜人的。
花絮絮在实验室待了两天，两天后第一轮实验数据出来了，只要后期实验跟上，乙肝疫苗的研制是有希望了。
“这下好了，有了这组数据首都那边也可以实验起来了，咱们一起努力一定能攻克这个难关。”
“会的。”花絮絮对此坚信不疑。
实验过程是枯燥的，花絮絮全身心投入在实验里，等她回神，时间又过了一周。
“杨老，我要回去了，接下来的事情就麻烦您了。”
杨国华摆手道：“这有什么麻烦的，你放心回去吧，要进入临床实验还有一段时间，我会安排接下来的事情的。”
有杨国华接手，花絮絮再放心不过，她辞别杨国华回家。
走到家门口发现代兰芝和万婷正在院子里聊天。
“絮絮回来了。”
花絮絮叫了一声：“舅妈。”
万婷对她招手，“絮絮你那个面霜什么时候开始卖，之前你不是寄了什么小样给我吗，我送人了，现在我那个客户天天催着要。你妈刚把面霜拿去就被抢空了，现在我自己擦脸的都没有。”
万婷摇头，她哪里知道外甥女捣鼓的东西那么好用，早知道她就不送人了。
花絮絮道：“很快就会对外销售了，不过我们县的化工厂生产规模不大，暂时应该不会对沪市销售。”
“这样啊？”万婷有些失望。她想了想又问：“那我能不能直接拿货啊，到时候你帮我把面霜和服装一起发过来，反正都是做生意，面霜也不占地方，我直接放店里卖。”
“行是行，您要多少？”
“先拿100盒吧。”
花絮絮点头。
代兰芝道：“100盒会不会太多了，到时候你卖不掉不是浪费。”
万婷笑道：“小妹，你是没用过絮絮的面霜，之前絮絮让我给你送，可是我一忙忘记了。那面霜好用的不得了，你看见我眼角的皱纹了吗？淡去太多了，不然我那些客人哪会追着要买。100盒我还怕不够呢。”
代兰芝仔细看万婷的脸，确定她说的没错后，对花絮絮道：“早上你爸说我脸色好看许多，我还以为他挖苦我，想不到是面霜的功效。”
“妈，我爸也可以用。”
代兰芝摆手：“你爸才不会抹这些东西，我从嫁给他就没发现他擦过脸，平时蛤蜊油都不抹的人，随他去。”
万婷眼睛亮了：“你这还有面霜？匀一点给我，到时候我拿几套衣服给你穿。”
代兰芝望着被挖空大半的面霜罐子，气道：“这你挖的也太多了。”
花絮絮赶紧安慰她：“妈，等我回去给你再寄两盒过来，您随便用。”
万婷心虚，找个借口溜走了。
万婷回到家，代季言守在店里看店，送走要买衣服的客人后，万婷坐在凳子上喝水。
代季言：“和絮絮谈好了？”
万婷道：“好了，絮絮这丫头可真是了不得啊，会制药还会挣钱，化妆品的利润多高啊，这么好的东西说研发就研发，现在别说沪市市场了，以后说不定全国人民都要买她的面霜。”
代季言：“要买也是女人买，男人可没几个喜欢擦这东西。”
万婷白了他一眼：“反正我定了100盒，我看絮絮的意思她现在还没打算往沪市发展，你说咱们要不要拿下这个售卖权啊。到时候等名气大了，肯定挣钱。”
“这事没那么容易，你忘记晓东了，那孩子头脑不比絮絮差，我想絮絮应该是希望晓东来做这个的。”
万婷泄气，“也是，笔毕竟是亲兄妹，肯定想着自家人。不过我还想试试，哪怕能在咱们这一片卖也行。这事你自己找机会跟你妹说说。”
代季言点头：“只是在咱们地方卖，兰芝肯定同意。”这事代季言可以现在就给确切答复。
想到代兰芝的性子，万婷点头：“这事定了，到时候咱们请兰芝他们一家吃个饭。”
两人说话的工夫店里又来一个人。
万婷抬眼去看，好家伙这不是上次儿子带回来的翻译吗？怎么那个外国同志也在？
蒋胜男陪蒂娜逛了一天的街，走的脚痛腿酸，偏偏蒂娜兴趣不减，非要来代家的店铺里买衣服。
要不是有求与蒂娜，自己早就懒得奉陪了。
“你们好，你们还记得我吗？我是蒂娜，我的衣服就是在这买的。”蒂娜转了一圈，身上穿的就是花絮絮拿来的那件白色旗袍。
万婷点头：“你好，我记得你。”
被人记住，蒂娜开心的笑：“我上次认识的那个女孩怎么不在？我还想问问她有新的衣服卖吗？”
一听是要买衣服，万婷笑了：“那是我外甥女，你要什么衣服，和你身上一样的刺绣旗袍吗？你真是来的巧了，我这就有两件。”
“真的吗？我要看看。”
蒋胜男没办法只好跟着进店。
看衣服的过程中，万婷的朋友来了，进门就问有没有面霜，万婷直道坏了，刚刚只顾着做生意，刚得了的面霜忘记收了。
过来来人也是眼尖的一眼就瞧见万婷放在桌子上的包装盒。最普通不过的盒子但是里面藏得可是宝贝。
“你这可不厚道这么多也不想着匀点给我。”来人抱怨。
万婷扶额，几十年的姐妹了，谁还不知道谁。她要是现在匀给她，不出一小时知道消息的小姐妹肯定都来了，她只有这么多哪里够分。
蒂娜看了看妇人手里拿的盒子，最普通的塑料盒，看起来廉价又没档次。但是不知为何蒂娜总觉得里面肯定有好东西，她身上的衣服不就是吗？这可是给她挣面子的好东西。
“老板，你盒子里装的是什么？卖不卖？”
万婷本来还舍不得把面霜拿出来见人，听蒂娜这么一说，又想起自己找花絮絮定了100盒。她也不准备藏私了，盒子往前一推，大方道：“卖！不过我这款是用过的，你要是想要过几天我给你留几盒。”
蒂娜凑近闻了闻味道：“这面霜还挺好闻的，那给我留三盒吧。”
本来蒋胜男懒得管蒂娜买什么东西，但是对方卖三无面霜，这可触及她的底线了，闹不好家化厂也会被牵连。
“蒂娜，你要买面霜最好去专柜买。”
万婷还没说话，她朋友不干了，合着自己抢着要的东西在这姑娘眼里还是个骗子。
万婷的朋友本来就是火爆脾气，盒子往后一拉，脸已经变了。
“万婷，今日这生意算是我搞破坏了，等会你没卖出去的那件衣服给我打包。”
万婷知道她又要找事了，这已经不是第一次了，劝没用。而且她自己也不喜欢自己心爱的东西被别人贬的一文不值。
“我说你这女同志什么意思？你是说我这面霜不好是吗？我问问你用过吗就在这胡言乱语。我朋友她是开店的，你这话一说谁还敢找她买东西？上下嘴皮子一碰，看你年纪也不小了，怎么长这么大还不会说话呢？”
蒋胜男本来还觉得自己不揭人短已经算是给面子了，没想到还碰到了愣头青。她也不是怕事的人，当即指着面霜盒子道：“这东西我是没用过，因为我只用正规厂家生产的化妆品。往脸上抹的东西我劝您自己也慎重点，要是烂脸了可不是几块钱就能治好的。”
女同志气的冒烟，“你咒我烂脸？”
万婷觉得要糟，她这朋友最在意的就是这张脸，她自己也在乎但是和朋友一比，那是差多了。
“好了好了，我这面霜我自己用过，也是正规厂家出的。只不过现在是试用装没正经包装。”万婷转头对站在一旁的蒂娜道：“同志你要是需要下次过来买，到时候我店里会有正规包装的。你用过就会知道这东西好用还便宜，现在沪市可没有，我这是第一家。”
蒂娜点头：“那我能先试用吗？放心我也出钱的。”
出钱有什么不同意的，万婷找来盒子给蒂娜挖了几勺。
蒋胜男欲言又止。
蒂娜道：“胜男，这没什么。你看我的衣服不也是她家买的，多受欢迎。”
蒋胜男：“……”这怎么可能一样。道不同，不相为谋，蒋胜男懒得说了。只要蒂娜能帮秦闯把仪器买回来，别说是买三无面霜了，她买什么都行。
见人走了，万婷松了口气，她把面霜分出一半，周女士还是不开心，但是脸色好看多了。
万婷道：“你这脾气这多年半点没变。”
周芬道：“我占理我怕什么，面霜本来就好用。别以为她年纪轻就可以胡乱编排我，尊老爱幼的道理不懂吗？我这么大年纪了懒得跟她计较，要是在以前，我才不会这么简单的捏鼻子认了。”
万婷叹气，这就是嫁给有身份人的底气了，像她，这口气只能忍着。
不过万婷还是提醒道：“那个女同志应该有点来头，我家兴朝也不知她的底细。”
“怕什么，反正我没做亏心事，就是她是天王老子也不能拿我怎么样。我说婷子，你这做了生意胆子是越来越小了。”
万婷无奈，她确实不想得罪人。生意做大了才会知道自己的这点家底在有些人眼里是啥也不是，还不如普通老百姓，见识的少，头顶的天空也就巴掌大，没那么多顾忌。
另一边，花絮絮并不知道自己的面霜被嫌弃了，她准备下午抽空去肖月的学校看看，再待两天就会滨河县了。
“怎么这么急。”花卫国还是女儿回来后第一次见她，听花絮絮说住两天就走，觉得时间太短暂了。
“面霜是最后生产阶段了，这阶段可不能出错，我得回去盯着。”花絮絮也想多陪陪父母，但是时间不允许。
花卫国道：“那你回去把试卷给云生寄过去，就是去京市也不能忘记学习。”
花絮絮好笑道：“爸，你还不知道云生的为人，哪怕忘记吃饭也不会忘记学习的，这点您放心。”
花卫国点头：“云生确实不错，刻苦，脑子也好使。”教了那么多年的书花卫国自认不会看错人，肖云生不仅聪明而且脚踏实地，只要有机会这样的人会走的更远。
好在女儿也不差，不然他还真担心闺女会受欺负。
花絮絮问：“爸，我听妈说你要办培训班？”
“我和老秦他们是有这个想法，现在国家政策好了，爱学习的人会越来越多，我们不求桃李满天下，就想着老了出点力，说不定咱们也能培养几个大学生出来。”
说到教书育人花卫国浑身是劲。哪怕之前被学生伤害过，但是他对传授知识的本身是热爱的。
“您喜欢就行，不过您可别累着自己。”
“这有什么累的，每天也就几节课，也就寒暑假弄弄，平时我还得帮你哥看着驱蚊厂，没那么多时间。”
“驱蚊厂您不用担心，到时候忙不过来还能让我哥找人帮忙。等我哥上学了，我还想着再沪市开个化妆品的店，员工另找，我妈要是没事过去转转就成。”
“化妆品店？买面霜？”代兰芝问。
花絮絮点头,“对，暂时卖面霜，我看舅妈也会找您谈的，但是她拿货必须从您这边拿。”
“行，这事我行。你爸你哥都忙，我也给自己找个事情做。”
花絮絮本来也是还怕代兰芝同志一人没事做会瞎想，现在给她一个店铺看着，她心里也有底气。
“那您抽时间去看看店铺，最好是在百货大楼里，那里人流量大，租金高也没事。”
代兰芝兴致勃勃，吃完饭拉着花卫国去看店铺。
华旭东不放心人跟着去了。花絮絮叮嘱他们注意安全她自己直接去学校看肖月。
肖月上个月回家一次，没想到这么快又能见到花絮絮。
之前林华功带给她的不利影响因为这几个月林华功没有出现减小很多。不过寝室里的女同学与她的关系还是一般。好在隔壁寝室一个女同学与她关系较好，两人平时结伴出行，肖月也不觉得孤单。
花絮絮去的时候，肖月刚下课回来。
“小婶你怎么来了？”肖月跑过来一脸惊喜。
花絮絮对她身边的女同学笑了笑才回复她道：“来看看你。”
肖月笑，她身后的同学走过来。
“肖月我先回宿舍了。”
肖月道：“好，婶子这是许音，平时多亏她照顾我了。”
花絮絮道谢。
许音道：“没什么，我和肖月合得来。”又转头对肖月道：“那你们聊，我先上去了。”
肖月点头。
花絮絮和她找了条长椅坐下。
肖月道：“婶子，你怎么现在过来了，我小叔还没回家吗？”
“没有，估计要等过年。”花絮絮从包里拿出两盒面霜，这是从代兰芝的瓶子里分装的。
“这是什么？”
“擦脸的，我拿了两小盒，你自己用或者给你同学用都行，下次回去给你多寄几盒。”
面霜的主打功效是抗衰老，但是年轻人也能用。
“您自己做的？”
“算是吧，不过现在是工厂生产的，还没对外销售。”
肖月惊喜道：“谢谢小婶。”她对花絮絮非常信任，只要是花絮絮做的，肯定效果不会差。
肖月一回宿舍就把面霜拿给许音。
许音看了看包装简陋的外盒并没有拒绝。肖月松了口气，许音家境好，对自己多有照顾。她自己知道这是好东西，但是许音并不知道。
要是被拒绝了，肖月也怕没办法和许音正常相处。
“许音这面霜是我小婶自己研制的，现在还没投入市场，但是是正规的厂家生产的，有美白，看衰老的功效”
“噗呲”有人乐了。
肖月抬眼望去，是自己宿舍的室友，刚刚只顾着开心了完全忘记宿舍还有外人在。
“我说肖月，这东西是你家里人自己做的？你知道许音的父母是做什么的吗？这种三无产品要是坏了许音的脸，你陪的起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