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后山闲逛
这一番折腾下来，东边已经开始见亮，刚从师傅房中出来的林锦抬眼间就瞥见了道观中四处闲逛的黄润。
“怎么没睡？”
“睡不着，反倒精神的很。”黄润见林锦出现，低头望着脚底被不断摩挲的青瓦石缓缓地说道。
“别说，这道观里确实清净，这么转转还挺让人放松的。”
“那是自然，山里嘛，你什么时候见过道观建在闹市都城的？”林锦低头看着黄润在地上不断摸索的脚，笑着说道。
“睡不着，那领你逛逛？”经过晚上这么一折腾，林锦已经是醒酒了，向黄润提出邀请道。
“那走呗。”黄润也答应的十分干脆。
早间山里的雾气浓重了些，薄雾如轻纱般笼罩着小路。两人的身影在薄雾中不断蜿蜒，若隐若现。霞光透过雾气，洒在二人身上，泛起一层淡淡的金色光辉。林锦年长一些，身材也较黄润高大些，步伐稳健坚定。一身素袍，沉稳干练。黄润就比较消瘦了，步伐也更轻盈，走路时摆动的衣角为之多增添了几分灵动。
两人没有过多的言语交流，各自的目光时而投向远方，时而注视着脚下的路面，都各自在思考着什么。彼此都在维护着此刻的宁静，唯有脚步声和呼吸声在空气中回荡。
“风景真好。”黄润突然站在一棵古槐树下，望着不远处断崖外的一片绿景不禁感叹。”
“这里确实不错，空气清新，一片绿色，若不是西边战乱，我真想一直呆在这里。”林锦也同样朝着远处望去。
“道士不应该就是追求这种清心寡欲，隐隐于世的生活吗？为什么一定要去西边呢？”
林锦回头看了看黄润，思考了一会，没有正面回答，只是笑道：“你比我更像个道士。”
“我应该做不了，我一心想寻亲，执念太重了，反倒是你，性情乐观，无欲无求。”
“苦中作乐罢了，把自己绷得太紧容易断弦，放得太松容易塌陷，要掌握好生活的度，记住了，这个世界是有平衡法则存在的，不管什么事情都要掌握好那杆秤，任何极端都是不对的，寻亲固然好啊，想要家人团聚肯定是人生幸事，但也不要执念过于深重，把自己陷进去对于你现实生活可不太好，何况现在的你并不是孤苦伶仃一个。&34;
“我明白，现在的我虽然嘴上一直在寻亲，但动作上却很久没有行动了。”黄润朝着林锦苦笑一声。
“这是在找我诉苦，讨说法吗？那你得去找敬之，是他出的主意，把你拉扯进来。”林锦也不由得笑出声来。
“别了吧，二哥满脑子全是保家卫国，其实我也认同，以前只觉得要是能寻着亲人，把小家维护好，其他的我才不管，现在看来，小家过得好，其实反应的就是国家富强，而国家不行了，也就间接导致了小家也会土崩瓦解，两者相互交融，本质上也可以说是一个东西。”
林锦显然对现在的黄润有了不一样的认识，对于身边的这个弟弟，着实有些震惊。
“所以这也是我之所以会同意的原因，只不过现在我和二哥的区别在于小家大家，你更偏向于哪一个。”
林锦看着一旁同样望着自己的弟弟，没再说什么，一只手从袖子里探出来，朝着黄润做了个请的姿势，然后两人继续朝着深处走去。
“别聊这些事情了，我刚才一路走过来倒是好奇的很，这景山后面沿着小道，怎么这么多坟墓？”
“害怕吗？”
“不害怕，人死了就是死了，我不相信那些亡魂英灵什么的。”
“厉害。”林锦朝着黄润竖起了个大拇指，随后继续说道：“这些都是守护天下太平而去世的英杰。”
“守护天下太平？还是守护蓟国太平？”
林锦着实没有想到黄润会这么问：“守护天下，蓟国的有，东吴的有，甚至蛮族的都有，更有甚者谁也不知道从哪里过来的。”
“那这些个英杰，为什么都选择死后葬于景山呢？”
“因为，景山不属于任何一方，蓟国可以找景山帮忙，东吴和蛮族也可以，景山只站对的。”
“所以因为公平？”
“公平不公平这个东西得后面的人去评价，但相对来说至少不会过于偏袒哪一方。”
黄润若有所思的摸着下巴，突然灵光一闪，试探性地问道：“所以，你认我和敬之做兄弟是因为不同阵营？”
“你猜的没错，出于景山的地理位置原因，处于蓟国腹地，因此我和敬之从孩童时就认识，但与东吴接触较少，这作为孩子倒没什么可说的，但随着慢慢长大，真到了接替师傅的时候，不免会有人怀疑悱恻。”
“所以，我归根结底是被你给算计了。”黄润此时看着对面的这个人突然有些陌生。
“我没算计你，只能说世事难料，这是缘分不是算计。”林锦拍了拍黄润的肩膀，试图缓解黄润的紧张。
“那你是不是还要找个蛮族兄弟？”黄润有些摸不着头脑的问道。
“你说的倒是合乎情理，但我与蛮族接触甚少，倒也不是必要的，他们也不愿与景山做朋友，因为这么多年几乎都是站在对立面交手，反倒还有些记恨景山。”
“别想太多，我既认你是兄弟，那便是兄弟，不会只因为平衡双方而选你。”
黄润听到林锦这么说，紧张的情绪瞬间放松了甚多，毕竟谁也不想自己一直坚信的友情，亲情最后变成了别人利用的工具。
“走吧，天都亮了，回去歇一歇，下午我们继续赶路吧。”
“这么仓促？不多陪陪师傅？”
“不用陪，我们下山后，他也要下山了，我们继续赶路前往西岭山才是首要的，希望西岭山的事能早点结束，到时候再回来，我们就坐在这后山上喝喝茶聊聊天。”林锦一脸幸福的憧憬着。
“好，带上柳依姐一起。”黄润笑着望着林锦，两人相视一笑，朝着来时的路返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