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继续赶路
人到了老年，时间就显得尤为宝贵，也可能是对这个世界还余有留念，什么都想看看，看了又多愁善感，什么都不想放下，隔天老黄就起了个大早，倒没有出屋，迎着从窗户外射进来的那道朝阳摩挲了半天的被褥，似乎回到了几十年前自己与柳依来到景山道观的时候，一切都是如此熟悉，什么都没变，倒是这双手，变得越来越粗糙，越来越鲜红。
“黄老，我们是不是要出发了？”午时，太阳已日上杆头，壹申好不容易收拾好两人的盘缠，衣物便急匆匆地敲响了黄老的门栓。
“啊，好，好，壹申啊，现在什么时辰了？”
“刚过午时。”
“到午时了吗？”显然黄老对自己发了近三个时辰的呆也有些吃惊。
“老了，老了，到底是快要入土的人了。”老黄最后摩挲了一下手里的被褥，自言自语的朝着屋外走去。
“黄老，先吃饭吧，吃完午饭，我们就出发吧。”壹申见黄老走了出来，连忙说道。
“好，好，壹申，给你添麻烦了。”
“害，应该的，怎么能叫添麻烦呢。”
“哎，也不知道李敬之那家伙还能不能撑到我到的那天，不知道他还记不记得我俩的约定啊。”老黄抬头眯眼望着刺眼的太阳，略显担忧。
“李行一呢？李行一呢？他又去哪了？”
“老爷，老爷，将军一早就去上朝了。”王焕，王管家听见李敬之的声音，连忙从院子里跑了过来。
“今天是上朝吗？不是明天吗？怎么没人通知我？坏了，这个点了，出大事了，你是干什么吃的。”李敬之没再揪着大儿子李行一不放，转而着急忙慌的穿着鞋子，朝着屋外走去。
“老爷，老爷，圣上早就让您卸任养伤了，您不用上朝。您是不是又忘了？”王焕显然有些着急，连忙跟在李敬之的身后说道。
“有这回事？老夫身强体壮，何须养伤？”李敬之不信，一边整理着官服，一边继续朝着屋外走去。
“敬之，你又要去哪里呀。”
“夫人，老爷又忘了自己卸任这件事了，又想着去上朝了。”王焕看到老夫人从厢房拐出来，宛若见到了救命稻草，整个人如释重负。
“我来跟他说，你下去吧。”何轻袅对着管家轻声唤道。
“那，夫人，我就先退下了。”说完王焕一边行礼，一边退出了院子。
“敬之，又糊涂了？陪我在院子里走走可好？今日不用上朝。”
“轻袅，我休致了？”
“敬之，你还有伤，我们好好养病可否，咱们既然不在庙堂了，就好好过过清闲日子，陪着我多走走，多看看可好？”何轻袅平日里最见不得李敬之这个样子，每次都强忍着泪珠安慰他，眼瞅着李敬之从西岭山回来后，就越来越健忘了。
“好好，陪着夫人。”李敬之拉起何轻袅的手，慌乱不安的心也随之安静了下来。
“朝廷中的事就让行一和知一去吧，咱们就不要掺和了，孩子大了，也别总是朝着孩子嚷嚷，都是做父亲的人了，给孩子留些面子。”
“好好好，依你。”李敬之用头蹭了蹭何轻袅的手背，一脸宠爱的说道。
“听说老黄自上次跟你从西岭山下来后就一直待在柳依的墓碑旁，前些日子好像离开了，估计是要来见见你这个老朋友了。”
“老黄也是命苦啊，这么多年，身边的人一个个的都离开他了，现在更是就剩你一个。”何轻袅说到这，眉头浮现出一抹淡淡的忧伤。
“他可不认为自己命苦，孤苦伶仃的来到这个世界上，最后收获满满，依然是知足了，最后也就我这一桩心愿了吧。”李敬之突然眼前一亮，淡淡的说道。
“来吧来吧，我也等不了太久了，你可得早点到啊。”李敬之自言自语道。
“壹申，先去趟黄岩山。”
“黄老，怎么突然想起来黄岩山？”壹申着实有些吃惊，这黄岩山听师傅说可是师傅的宿敌啊，难不成黄老是要给师傅报个仇？
“想起来还有件事情没有完成，可愿随老夫走上一遭，过程可能会有些危险，你可愿意。”
“有您在，能有多危险，我陪您去。”黄老的话无疑让壹申更加确认自己的想法，于是斩钉截铁地答应了下来。
“好，有你这句话就够了，放心，有我在不会出现什么问题。”黄老见壹申答应下来，嘴角露出了一抹不为人知的笑意。
“壹申啊，咱这一路可得要些时日，你千万要按照我说的坚持修炼《刀诀》，可不能大意。”
“黄老的话我铭记在心，只是。”壹申有些奇怪，不禁皱起眉头。
“但说无妨。”黄老显然猜到了想问的问题。
“只是，我也修炼了几日《刀诀》，感觉并没有什么奇特的地方啊，身体里并没有你说的气啊。”壹申为了修炼出老黄口中的气，这几日可是下了苦工，连道蕴的修炼都搁置了下来，之前以为是自己悟性太低，可思来想去再低的悟性也应该摸到些苗头了啊，若不是老黄闻起来，自己在准备在摸索几日。
“正常，气修本身就比道修要艰难，这才几日，坚持下去，你师傅当年可是废了好大力气才悟出气蕴的。”
壹申听到老黄这么说，便打消了心中的疑虑，只认为是自己修炼的还不够。
“好了，咱们出发吧。”说完，老黄便领着壹申朝着道观外走去。
“林大哥，咱们这次是直接去蓟国首都吗？”
“没错，直接回京都，待向朝廷报告后，休整一下，跟随大部队前往西岭山与李将军会合。”
“李将军？震威大将军吗？”
“哈哈，柳依妹子，没想到你一个女子对朝廷武将这么熟知？”
“女子怎么了？女子也可以心系国家，我认为这个世界向来不该以男女论英雄，谁为国家，为百姓做的多，谁才是英雄，女子不一定织衣，男子不一定耕地，世界是所有人的世界，可不单单是男人或女人。”
“听柳小姐这番话，林某受益匪浅。”林锦显然是被柳依这番话惊艳到了。
“所以，如果有需要，我也可以手持武器上阵杀敌，我可不怕。”柳依说完，骄傲的抬起下巴，整个人骑在马背上，透过阳光的照射，宛若一位英勇的战士。
“林某佩服！“林锦赶忙朝着柳依行礼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