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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年我下的命令是杀死你,因为那时候的我已经意识到你于我慢慢有些不同寻常了,我的位置太敏感,绝对容忍不了半丝影响我判断的存在,我也容忍不了自己会有弱点,尤其这个弱点还是你,从小我就知道,不能让自己处于危险之中,所有的危险因素,都必须趁早的处理掉,所以……”
“可为什么要把我交给卡尔,我宁可你直接杀了我……”男人声音哀戚。
虽然本质上,理智下來的他是理解萧径的做法的,一个身处黑暗世界的强者,的确是要寡绝情缘的。
可这样的经历,实在太痛,理解是一码事,能够接受又是另一码事了。
那样的做法,他接受不了……
也许萧径是真的要让他死的,因为能够在卡尔身上活下來的人实在太少太少,可这样的方式,实在太狠。
要对有着多么深仇大恨的人,才会采取这样的处决方式。
“不,阿词,这正是我要解释的,我是下了令要杀你,可我也只下了绝杀令,把你送给卡尔的人的确不是我。”难得解释的人,从來凡事如风的人,第一次展现自己的执念。
执着于解释的念头。
“不是你。”男人怔了怔,接着不可置信的摇了摇头。
“怎么可能不是你,不是你还能是谁……”猛地,男人瞪大了眼睛:“如果真的不是你,那么……”
萧径点点头:“那时候我的父亲正和初登上位的卡尔做着一笔交萧,而你……”
“我是这笔交萧的开胃菜,也就是被你父亲顺带送给卡尔消遣的东西。”男人苦笑着。
江词哑然,原來那老爷子多年前就已经准备处理自己了,难怪如今这些年会对自己动这么大的手笔……
“……”萧径沒有否认的态度,却早已经说明了一切。
把江词送给卡尔,老爷子既给儿子解决了麻烦,又能讨合作伙伴一个好。
只是不知道,当年的老爷子知不知道,他的儿子其实是真的对江词动了杀心。
也许他是知道的,只是他并不相信自己的儿子,所以他才会动手篡改江词的命运。
也许冥冥中真的自有天定,当年如果不是他的横插一脚,也许江词真的被萧径的手下毫不犹豫地处决了。
可如今,一切已成定局。
“就算不是你又怎么样,绝杀令我是死,送给卡尔我也是死,萧径,当年的江词已经死了,不管他经历了什么,他确实在你下绝杀令的那一切就已经命丧黄泉了。”男人苦笑着,缓缓从萧径的怀抱里挣开,站在萧径的面前直视着他。
“我已经不爱你了。”
“爱。”萧径怔了怔,“沒关系的 ,我也不需要这个字,阿词,我只要你在我身边,当然了,你如果能够重新爱上我那是最好了,可是我……”
“你不会承诺我什么爱情,因为你的世界里沒有这些。”早已经烂熟于心般,江词开口道。
“是的,我不承诺你爱情,可我会好好的保护你,充当好一个保护者和情人的角色,而我也相信,你终究还是会……”
“会打心底里接受你么。”男人轻笑着,“你未免太过于自负。”
“也许吧,可是阿词,沒有人比我了解你。”
“……”男人哑然失笑。
是啊,他是那么的简单,简单的就像是一条小小的沟渠一般,一眼就能望到底。
萧径自然是了解他的,可是他终究看不透萧径。
两人之间的不平等,早已注定,非一朝一夕能改之。
“所以,跟我走吧。”
恬淡的眸子里看似无情,却又仿佛饱含着无限的缱绻,江词看的发了一会呆之后,点了点头。
“我自然是想回国的,只是……”
“他不会阻止的。”
萧径自然知道江词的考虑,眼神微微示意,江词顺着他的眼光看去,果然,在花园的走廊尽头,卡尔熟悉的背影正慢慢远去。
“他……”江词皱着眉,一脸复杂的看着萧径。
“他都看见了。”萧径哀叹了口气,“这是我和他之间的默契和尊重,既然因为你选择了合作,那么我和他自然有着彼此与你的相处时间。”
“……”
“已经一个多月了,你和他相处。”哀怨似的看着男人,萧径开口道:“你也是时候跟我走了。”
“……”
江词沒有说话,只是那面无表情的脸终究还是不可避免的带上了丝丝扭曲,那是刻意压制的闷笑。
不知道因为什么,也许是因为萧径着小媳妇儿似的表情,也许只是本能而已,沒有任何的理由。
“行了,别憋了,要笑就笑出來,这样下去,内伤了可不是什么好的结果。”萧径挑了挑眉。
“……”江词顿了顿,面无表情的看了萧径一眼。
忽的。
“哈哈哈……”
爆笑不止。
“行了,笑够了沒有。”某人皱着眉看那笑得眼角渗出了泪水,整个人毫无形象可言的抱着肚子的江词。
“哈……沒呢。”
“那你继续笑吧。”说着,就着江词之前用的酒杯,好整以暇地给自己倒了一杯酒。
“……”江词见此,立马不笑了。
卖笑娱兴表演,唔,沒这个必要。
萧径晃了晃手中的红酒杯,轻轻地抿了一口,江词见此,不得不承认这人那骨子里冒出來的优雅,看起來倒还真像有那么回事儿。
有些事情说开了,也就不那么拘束做作了,江词一屁股坐在萧径同一张长椅下,侧着脑袋开口:“事已至此,我想再问你个事儿……”
“……”萧径挑了挑眉,示意继续。
“你之前带我去萧家本家,到底是怎么想的,别告诉我你是一时兴起,如果是那样,你不如什么都不说。”
“呵呵吗……”男人轻笑着放下酒杯,轻轻地在江词鼻尖留下一吻。
“在你眼里,我就是这么个不折不扣的阴谋论者么。”
“不然呢。”江词白眼。
这人总是这么热衷于扮无辜,都不腻味吗。
豺狼就算是暂时不吃肉,那他也绝不可能是一只听话的狗,狼就是狼,骨子里都是凶残的,带着狠烈的兽性。
“好吧,既然你想听我的阴谋论,那我就知无不言,言无不尽。”某人笑着,伸手习惯性地摸了摸男人的头发,一如既往的摸宠物般。
“你够了。”
淡淡的恼怒,除了因为萧径的恶趣味外,并无别的原因。
“好吧,简单來说,我当时的确是特地带你去本家的……”
江词点点头,“为了除掉老爷子。”
萧径看他一眼,“你也知道他对你有多么的在意,你一出现,他的目光几乎都在你身上,而这样一來,我确实也省掉了很多行动中的麻烦,而且这样一來,你和我之间的障碍与问題,也能很快的解决不是吗,毕竟,要是咱俩好好说的话,你根本是听不进去我的话的。”
重逢之后,江词对他的抵触之强,虽然沒有激烈的表现出來,可骨子里的拒绝是两人皆有目共睹的。
他不是沒有机会解释,很多次甚至话都到嘴边了,可是江词根本沒有知道的打算,而本來就不喜欢解释的他,自然也就不愿一而再再而三的低三下四的去解释了,那毕竟不是他的风格。
话音刚落,萧径的话锋忽然一转。
“本家虽然一直是家主的地盘,可我也是做好了充分的准备才这么动作的,我不会拿你去冒险。”
像是解释又像是保证,如果不是江词对萧径的性格轮廓有个大概把握,倒还真会以为他会是个煽情的高手,毕竟这家伙的行为实在有些……
像是在拒绝,又像是在尴尬,江词低斥一声。
“够了。”
萧径眼睛亮了亮,“好了,我不说了,既然你问了我问題,那么公平起见,你也得回答我一个问題。”
“公平。”
男人皱着眉,“你和我之间,有公平吗,什么样的公平才算是公平。”
不论是先天还是后天,从來都是不平等的。
“所以,才需要我们彼此配合,去把握和寻找这个尺度啊。”萧径乐不思蜀地笑笑。
好吧,对待这些个臭不要脸的家伙,江词深知自己你和他犟的话,无疑是自找麻烦。
还不如积极配合,至少能够速战速决,省得那些个不必要的中间麻烦。
“你想问什么。”
萧径低声笑了阵儿,“其实也不是什么,我只是有些纳闷,那天你穿着……恩,浴袍去见老爷子的时候,怎么就那么理直气壮、云淡风轻了。”
江词这人的性格他再了解不过,那样的局面虽在意料之中,可他看见男人的装扮时,还是不由得吃了一惊。
“额,我的意思是,那和你的一贯的作风实在有些……”
“不相符。”江词反问,“其实我那不过是破罐子破摔了,老爷子那时候突然让人唤我,自然是不会给我换衣服的时间,然后……”
江词低笑了声,忽的伸手指着萧径的脑袋。
“当随时随地惦记你脑袋的人,就站在你面前的时候,是个人也不会去在意自己的形象问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