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6章 谁都跑不了
康成文顿时也有些慌乱,恒王可不是他一个小举子能得罪的起的。
还不待他有所反应,马车外面便响起一个嚣张的声音,“马车里是谁,撞到了我家王爷的车架还不赶紧出来请罪?”
康成文微抖,赶忙手忙脚乱的下了马车,果然看到已经下了马车站在一边的恒王。
“草民康成文见过恒王殿下,这只是个误会,草民的马车并非有意撞到殿下车架,还请恒王殿下恕罪。”康成文战战兢兢的下跪行礼。
虽然外面传闻恒王殿下脾气温和宽容,不似煜王般睚眦必报。
但终究是他的马车先碰到了恒王殿下的马车,方才打眼一扫,恒王殿下似乎衣衫都被弄的有些狼狈了,也不知有没有伤到殿下。
再是脾气温和的人,突然被莫名伤到怕是也要生气的。
他又只是个白身学子,如何得罪的起,若是康祖父在此就好了。
沈恒定定的看了康成文一会儿,也不说话。
这就是瑶川郡主说的,康沛那个已经考上举人的旁支晚辈?
胆子竟如此小,能成什么事?
可比徐先生那个弟子差远了,果然还是徐老先生才不愧太傅之名。
若非康沛不通情理,对他的拉拢示好视而不见,他也不会动父皇的老师。
这老东西既然一心一意的忠心父皇,那就看看这次父皇会不会保他吧?
见沈恒许久不说话,康成文心中越发慌乱,也不敢再开口,更不敢抬头。
看着康成文怕的快要发抖的样子,沈恒心中越发轻视。
“你手里拿的什么?”
康成文心中一惊,顿时反应过来自己方才太急,忘记把康祖父给的考题藏起来了。
康成文慌乱的将手中的东西往身后藏,声音支支吾吾的,“没……没什么,惊到王爷的马车,小人愿意赔偿,还求恒王殿下海涵勿怪。”
沈恒看了眼康成文马车来的方向,接着问道:“你刚从康大学士府里出来?那手里的东西是康大学士给你的了,拿来本王看看是什么?”
康成文更慌了,身子都开始轻微抖起来,紧张的吞了吞口水,忍不住膝行着往后退。
正苦思冥想该怎么拒绝,沈恒便不耐烦的啧了一声。
随后指着康成文,严声吩咐道:“把他手里的东西拿过来!”
康成文敌不过有身手的侍卫,不过几息,已经被他捏的变了形的纸张便到了沈恒手里。
沈恒越看脸色越阴沉,最后狠狠的一脚将康成文踹翻在地。
“你们好大的胆子!”
作为唯二夺嫡的皇子之一,他和沈煜自然也知道这次会试的题目。
父皇和康大学士等人在商议的时候,他和沈煜也在一旁旁听。
这个题目,还是康大学士强烈建议父皇用的。
原来竟是给自己一族的子侄谋好处吗?
怪不得瑶川郡主让他今日来堵康成文。
只是瑶川郡主是怎么知道这二人这么隐私的事的?
但现在不是想这些的时候,沈恒收了收自己的思绪。
“将他绑了,立刻进宫。”
沈恒冷然吩咐了一句,便转身上了马车。
康成文整个人都已经吓傻了,满脑子都回荡着完了,完了。
不过半个多时辰,康大学士府就已经被禁军给团团围住了。
康沛听到传话,忙出去查看,刚走到一半,就和迎面走来的禁军大统领谭良撞上。
“谭大统领,不知何故包围老夫的府邸?”康沛盯着谭良,语气有些不善。
谭良冷冷扫了康沛和他身后跟着的家人一眼,冷声道:
“传陛下口谕,康大学士持身不正,以权谋私,泄露会试科考题目给自己的族中弟子。现查封大学士府,康大学士及其家人全部下狱,以待候审。”
康沛皱起眉头,心中不解,他确认自己绝没有做这种事,随即理直气壮:
“无稽之谈!老夫身为主考官,怎么可能会做这种事!皇上定是被某些宵小给迷惑了,老夫是被冤枉的,老夫要见皇上!”
“哦?是吗?”谭良心中嗤笑,冷漠嗓音也变的讽刺起来,“恒王殿下亲自撞见,如今人证物证俱在皆已呈给皇上。康大学士有什么话,还是去大理寺说吧。”
谭良说着,朝身后一挥手,示意抓人。
一个投机钻营、没有底线的小人,当初就敢撺掇刚登基的皇上不顾名声,将无罪的徐家给贬谪出京。
如今为了让自己权势更大,地位更稳。
将科考题目透露给自己的旁支族孙,让族中子弟入朝来扩大自己的权势地位,他是一点都不奇怪。
谭良身后冲上来许多禁军,将康家人抓了个干净。
妇人们毫无准备,还穿着绫罗绸缎,便被力大无情的禁军给抓走了。
拉拉扯扯到了门口时,已经衣衫凌乱,钗环歪斜,哭哭啼啼狼狈不已的形象落入外面看戏的人眼中。
康家男子也满脸的惶然,只康沛还保持着理智自持,步伐从容镇定。
他笃定他绝没有泄露科考题目,定是有人陷害,他忠心皇上这么多年,皇上必然会查清真相还他清白。
街巷处停着一辆普通马车。
“好,好!”
夏嬷嬷眼睛都舍不得眨的看着康家人的惨状,眼眶微红,连连道好。
她是徐家的家生子,当年作为小姐陪嫁到季家。
季大将军和小少爷战死沙场,小姐还怀着身孕,突闻噩耗提早生产,最终一尸两命。
小姐去后不久,徐家便因莫须有的罪名被抄家发还原籍。
从此郡主便没了庇护,被文昌伯夫人拿捏在手里,欺骗隐瞒。
幸好郡主前些日子终于看清了陈氏的真面目,和文昌伯府划清界限,还施巧计拿回了大将军和小姐给郡主留的产业银钱。
想到这里,一条丝帕突然出现在眼前。
夏嬷嬷转头看去,就看到她的小主子正温和的看着她。
“郡主,老奴高兴啊,当初就是康沛进谗言,无凭无据的陷害徐家。害徐家被贬,害郡主失了庇护,被陈氏欺骗这么多年。”
若是徐家还在上京城,给陈氏十个胆子她也不敢薄待郡主,更不敢算计郡主的东西。
夏嬷嬷推回季诗瑶拿帕子的手,又紧紧握住她另一只手,语气喟然惆怅。
季诗瑶回握住她的手,亲自为她擦去面上泪水,轻声道:“嬷嬷放心吧,谁都跑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