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0章 膝盖的伤
沈煜从殿外走进来，一袭皇子袍服衬的整个人贵气非凡。
“孙儿拜见皇祖母。”沈煜恭敬行礼，一派孝子贤孙的模样。
太后表情淡淡的，嗓音也淡淡的，“起来吧。”
沈煜谢过起身，又向皇后行了礼。
然后才像刚看见季诗瑶一般，招呼道：“瑶川郡主今日也入宫了，身子可好些了？”
语气关怀，仿佛两人之间从未有过冲突。
“让煜王失望了，我还活着。”季诗瑶语调清冷，将不待见沈煜表现的尤为明显。
沈煜一滞，随即仿若无奈般叹了口气，张口解释，“那日五皇妹是去庄子上看病的，是郡主误会了。”
“而且，皇祖母也责罚了我们给郡主出气了，郡主还要如何？”
不如何，只是要你死无葬身之地。
“我只希望煜王殿下离我远一点，煜王如今和我三堂姐有情人终成眷属，当好好珍惜才对。还是少在我这个前未婚妻面前出现，免得三堂姐误会就不好了。”
太后和皇后安静的饮茶，任由季诗瑶不留情面的怼沈煜。
见季诗瑶提起季语嫣，皇后似突然想起什么，语气不赞同道：“说起煜王妃，柳贵妃做的也太过了些。”
“煜王妃刚小产没了孩子，正是身子虚弱的时候，柳贵妃竟不让她好好歇息修养，还日日召进宫来调教规矩，也不怕累着她。”
“本宫前几日见过她一次，整个人都瘦了好几圈。虚弱的连路都要走不稳了，整个身子都疼的直打颤，憔悴不堪的本宫显些都没敢认。”
“柳贵妃到底是罚她跪了多久了，哪有这么磋磨儿媳妇的，这不是奔着要她的命去的吗？”
“瑶川说的对，煜王还是要多关心关心自己的王妃，终归是你的心上人不是。”
最后一句无端带着几分嘲笑和讥讽。
沈煜面上有些难堪，勉强解释道：“劳母后惦记，嫣儿是因自己没护住孩子内疚。这才这么折磨自己跪抄《往生经》赎罪的，于母妃无关。母后放心，待回去了儿臣定好好劝劝她。”
“我也许久没见堂姐了。”季诗瑶看向太后，“不论如何总归是姐妹，可否请太后宣堂姐过来。臣女也好劝劝堂姐，孩子以后总会有的，还是要养好自己的身子。”
皇后立刻夸赞，“瑶川也太善良了些。”
太后点头同意，吩咐人去柳贵妃的锦华宫宣季语嫣。
沈煜有些慌乱，忙不迭自荐道：“嫣儿最近身子不大好，不如孙儿亲自去接她吧，就不劳烦皇祖母宫里的人了。”
沈煜出殿的脚步都有些慌乱，刚走出永寿宫，脸色就阴沉了下来。
皇后这个老虔婆，没事提什么季语嫣。
还有季诗瑶，季语嫣抢了她的夫君，她不是应该恨之入骨吗？
听说她被磋磨，不是该高兴才对，见什么见，劝什么劝！
在太后面前装什么善良大度！
过了许久，沈煜才领着重新换了一身衣裳，画了精致妆容的季语嫣过来。
不只季语嫣，连柳贵妃也跟着来了。
“臣妾参见太后娘娘，拜见皇后娘娘。”柳贵妃柔柔下拜。
季语嫣跟在柳贵妃身后行礼，刚动作身子便不受控制的踉跄了一下。
若非跟在旁边的沈煜及时扶了一把，就要直接朝地上栽下去了。
行完礼站直后，众人发现季语嫣额角已经起了一层薄汗，显然是痛的。
众人惊讶，不过是行个礼，怎么就痛成这样了？
“这是怎么回事？”太后自然也看到这一番变故，张口问道。
季语嫣听到问话，表情很是奇怪，似是委屈憋闷到极致，又像是顾忌颇深不敢放肆。
最终，季语嫣垂下眸子，努力平稳的嗓音带着些微不可查的哽咽，“谢太后关心，孙媳无事，方才有些走神了，请太后恕孙媳不敬之罪。”
“堂姐可是身子哪里不舒服？”季诗瑶站了起来，直接道，“看堂姐方才情形，似是膝盖承受不住，三堂姐可是膝盖受了伤？”
“没……没有。”季语嫣脚步不自觉的往后挪了挪，此地无银三百两。
“来人，掀开煜王妃的裙摆看看。”难得有一个让柳贵妃吃瘪的机会，皇后不想放过，直接吩咐道。
而且殿内除了身为季语嫣夫君的沈煜，都是女子和太监，也没什么可忌讳的。
两个宫人快速上前，不由分说的蹲下身将季语嫣曳地的裙摆掀了起来，直到膝盖上方一点。
柳贵妃和沈煜都没料到皇后敢下这样的命令，待反应过来已经晚了。
“啊！”众人惊呼。
只见季语嫣双膝肿胀突出，像是两个深红色的馒头，简直不忍直视。
季语嫣终于落下泪来，委屈憋屈终于掩饰不住，巨大的悲伤喷涌而出，一时哭的不能自已。
“煜王妃这是做什么，方才煜王不是说是你自己愧疚于没保住孩子，所以才每日在柳贵妃宫里跪抄《往生经》给孩子祈福的吗？怎么看这模样，不太像啊！”皇后一边说着，意有所指的看向柳贵妃。
柳贵妃面色僵了一瞬，但做了几十年的宠妃，反应也是极快的，叹口气内疚自责道：
“这事确实也怪臣妾不查，嫣儿自责于没能保住孩子，求我允她为孩子抄经祈福。臣妾看她实在伤心愧疚便不忍拒绝，谁知这孩子竟这么折磨自己。”
柳贵妃说着回身拉住季语嫣的手，心疼的嗔道：“你这丫头，那孩子和你没缘分，你又何必如此作贱自己呢，母妃真是心疼啊。”
在柳贵妃回身拉上季语嫣的手时，她先是下意识的瑟缩了一下，然后垂下头一副听训的模样，但浑身僵硬。
“不知道的还以为贵妃娘娘看不上三堂姐，想要磋磨死她重新给煜王娶个王妃呢。毕竟煜王在求赐婚圣旨的时候，并没有先问过贵妃娘娘的意见，原来竟是误会吗？”
季诗瑶开口，一副原来如此的模样。
柳贵妃有些演不下去了，眼中浮现出一抹愤恨。
这个贱人，当着太后的面胡说什么？
这话说出口，她还如何收拾季语嫣，如何将煜儿的王妃之位空出来。
“瑶川郡主误会了，嫣儿是我心爱的王妃，我母妃也向来善良心软，怎么可能会做这种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