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6章 惨状
季语嫣被两个宫人左右拖拽着，步子狼狈的往后殿的小佛堂而去。
采霜拦住想跟上去的小兰，一把将她推倒在地，神情高傲，“你就别跟着去了，贵妃娘娘的小佛堂不是你这个贱婢能踏足的。”
不一会儿，季语嫣就被强硬的带到了小佛堂。
她还穿着雪白的寝衣，连衣裳都没换一件。
佛堂中间已经摆放好了一张矮桌，桌上笔墨纸砚俱全，只是墨还没有磨。
地面上放着一个极薄的蒲团，若是跪上去，和跪在坚硬的地面上也没什么区别。
“贵妃娘娘有令，煜王妃需每日在宫门落锁前抄完十遍《往生经》为小殿下祈福。”
采霜把一本不薄的《往生经》扔到桌上，又看了看外面天色，继续道:
“今日已至午时，便便宜王妃只需抄五遍即可。”
当日，季语嫣在宫门落锁的前一刻才堪堪出了皇宫。
身子孱弱不堪，脚步虚浮无力，额头冷汗直冒，面色惨白憔悴的仿佛下一刻就要倒下。
回到煜王府后，季语嫣没有回自己的院子，而是撑着疲软虚弱到极致的身子直接去了书房。
她要找王爷，贵妃娘娘如此对她，王爷知道吗？
为今之计，只能找王爷庇护。
只是才刚走到院中，就听到书房内传出说话的声音。
其中一道娇媚引诱的声音是季语娇，另一道低沉含笑的是沈煜。
本就身心遭受巨大重创的季语嫣再承受不住，踉跄了一下，身体向旁边倾倒而去。
小兰试图去扶住她，却双双跌倒在地。
门外的声音惊扰了书房内的人。
“谁在外面？”沈煜嗓音中带着些不悦。
守在门口的侍卫轻轻的瞥了季语嫣一眼，恭声回门内的话，“回王爷，是王妃。”
片刻后。
衣衫已有些微乱的沈煜打开书房的门，便看到刚刚站起来，基本全身重量都压在丫鬟身上，弓着身子一副难受模样的季语嫣。
“你……”沈煜猛然注意到季语嫣已经平坦的小腹，皱眉，“怎么回事，孩子呢？”
季语嫣看着跟在沈煜身后，同样震惊捂着嘴的季语娇，神色哀恸，一时没有说话。
小兰赶紧跪下禀明，“王妃怀相本就不稳，还日日被贵妃娘娘叫去立规矩，一站便是一整日。还要一刻不得歇的伺候贵妃娘娘，所以才导致的流产。”
小兰不敢当着沈煜的面说柳贵妃的不是，但语气表情却是一副求沈煜做主的模样。
听到和自己母妃有关，沈煜眼神闪了闪。
他知道母妃不喜季语嫣，但没想到母妃连孩子都没能容下。
想起昨日进宫时母妃说的话，季语嫣确实不适合生下他的孩子。
当初是他一时头脑发热，没有多想便直接给季语嫣求了正妃的位置。
现在想想，她确实也不配做他的正妃。
有那样一个丢尽脸面没有下限的母家，那样一个不择手段的生母，让他也跟着面上无光，丢尽脸面。
这些日子他拉拢朝臣的事格外不顺，真正有能力的人和他虚与委蛇，根本就是不想投靠他。
更重要的是，他虽是皇子，却囊中羞涩，没有更多的银钱去拉拢人。
就连张儒，也是在他和沈恒之间犹疑不决。
若当初他娶的是季诗瑶的话，就不会有这些事发生了。
可惜季诗瑶被父皇赐婚给慕容承那个废物了，不然的话他还可以请旨纳季诗瑶为侧妃。
现在是不可能了。
沈煜现在越发想不起自己当初的心境，那时为何就那样痴迷季语嫣，非她不可呢？
沈煜微眯起眼睛仔细打量了季语嫣一番，脸色苍白如雪，憔悴不堪，眼神也不复当初的明媚，透着让人不喜的死气沉沉和对他的怨怪。
衣衫凌乱发皱，连发髻都松散了些，整个人像个有些疯癫的怨妇一般。
虽然容貌依旧是美的，但他府里何时缺过美人。
“既然你和这孩子没缘分，就不要多想了。早些回去休息吧，明日还要去宫里伺候母妃。”沈煜语气平淡。
陈氏那样的品性，季语嫣难免会沾上些不好的恶习，让母妃调教一番也是好的。
季语嫣崩溃的看着沈煜拉上季语娇的手，就要往屋内走去，本就通红的眼眶顷刻滚下泪来，声音绝望又悲恸，“煜哥哥！”
沈煜脚步顿住，却没有回头。
“王爷，姐姐刚刚失了孩子，怕是正伤心呢。要不妾身先离开，您还是安慰姐姐一番吧。”季语娇指尖在沈煜手掌轻轻摩挲，语气却温婉懂事。
沈煜握紧了在他手掌心捣乱的嫩手，“孩子不愿有那样一个母亲也正常，王妃会自己想通的，不必理会。”
书房门关上，娇嗔温软的声音顺着门缝模糊不清的传出来。
季语嫣强撑的最后一丝力气也消失殆尽，虚软无力的瘫到地上，不论是身上还是心里都如刀割一般痛不欲生。
煜哥哥说过最爱她的啊，煜哥哥说过这辈子心里只有她的。
她们才刚成婚几日啊，怎么就变了？
为什么？
为什么啊？
强烈的情绪波动不断席卷着季语嫣本就虚弱不堪的神经，她终于晕过去了。
“王妃，王妃您怎么了王妃？”小兰无助的大喊，“来人啊，王妃晕倒了，快来人啊。王爷，王爷您开开门看看王妃吧，王妃晕倒了。”
屋内正拦着季语娇耳鬓厮磨的沈煜听到声音一顿，心中还是有些微小的触动。
季语娇仰头，在他的唇上轻点了一下，拉回他的思绪，水汪汪的眸子透着委屈：
“姐姐应该是不满妾身伺候王爷，所以才用这种方式吸引王爷注意。王爷不用管妾身，还是去哄哄姐姐吧，姐姐刚失了孩子，正是想要王爷安慰是时候。”
刚有所松动的沈煜回过神来，将季语娇翻了个身，捉弄的她娇喘不止。
“不必理会她，这都是她该受的。本王发现娇儿在书房里比在房间里更让人着迷。”
喘息声越来越重。
说起来，在书房行事还是季语嫣给他的启发，比在中帷帐遮挡的房间里刺激许多。
一轮结束后，沈煜再次想起了上次和季语嫣在书房的经历，和季语娇的只会被动迎合是不一样的。
在有些事上，还是季语嫣与他更加契合一些。
想到这里，沈煜还是吩咐门外道：“让府医去看看王妃。”
低头看到季语娇视线闪躲，羞臊过头的脸顿时也没了兴致。
“今日就到这里吧，你先回去，本王还有公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