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谁抓中药会只抓一种
陶姨娘神色阴郁的回到自己住的卉芳院,刚进门就砸了手边的一个青瓷摆件,胸膛上下起伏,险然也气的不轻。
“姨娘,您消消气。”季语娇面色也不好看,哄劝的声音多了几分僵硬。
“她明明有名额,情愿给个外人也不给自己家人!”陶姨娘拳头握紧,心气极为不畅,“云泽可是和她血缘关系亲近的堂兄,周家那个是什么东西,名不见经传,听都没听说过。”
季语娇脸色也沉了些,眸色幽深,“姨娘,二哥应该是被嫡母和三堂姐带累了,三堂姐抢诗儿堂妹的未婚夫,嫡母算计二叔和二婶留给她的财产。”
“虽然我们母子三人和她并没有什么仇恨,但是我们终究是侯府的人,所以诗儿堂妹才不肯将入学国子监的名额用在二哥身上。”
陶姨娘面上全是懊恼,“侯爷方才说的也对,也是我们从前小瞧了那个丫头,却忘了她还有个郡主的名号。”
“三品以上高官权贵,是有国子监的推荐入学名额的。”
说到后面,陶姨娘更加的气恼,气恼侯夫人母女算计季诗瑶。将季诗瑶推远了,害她儿子失去了这个机会。
气恼季诗瑶丝毫不顾念血脉亲情,宁愿把机会给外人,也不给和自己有血脉羁绊的堂兄。
也气恼自己,从前季诗瑶住在侯府的时候,多听话啊!
若是她能早些意识到季诗瑶郡主身份的作用,她的儿子说不定早就进了国子监了。
“姨娘,春杏来了。”菊芬进门在陶姨娘耳边低声道,“她是偷偷来的,神色有些慌张,奴婢便先将她安排到奴婢的屋子里了。”
陶姨娘收敛起情绪,重回平静,声音也温和下来,“你做的很好,我妆匣子里的那支镶玉蝴蝶纹银簪,你拿去戴吧。”
“多谢姨娘。”菊芬面上欣喜,恭敬道谢。
“好好为我做事,自然不会亏待你。”提点了一句,陶姨娘吩咐道,“带我去见她吧,看看她发现了什么。”
她身边如今能完全信任的就只有菊芬了。
原本菊芳也是她信任的,只是前些日子却突然偷了她的首饰。
若不是菊芬暗中告诉她,她还不知道。
但是后来她在给侯夫人请安时,却发现被菊芳偷走的那支翡翠簪子,戴在了侯夫人的贴身丫鬟香菱头上。
她当时气的险些连仪态都没维持住。
菊芳这个贱婢,竟然敢偷她的东西去讨好夫人身边的人。
她本要直接以偷盗罪名结果了菊芳,还是菊芬保持着理智劝她先将人留下。
看菊芳潜在她身边是想干什么,菊芳在明,她们在暗,正好看看夫人想怎么她,也好见招拆招。
“娘,我也去吧。”
虽然方才菊芬说话的声音低,但是季语娇离得近,也听到了。
本不想让女儿听到肮脏的东西,但是看着女儿已经快和自己一般高了模样,陶姨娘还是点点头,拉了女儿的手,“也好,多见见内宅的阴暗,于你以后也有好处。”
母女二人携手走进菊芬住的屋子,春杏正站在里面有些焦急的等候。
“春杏姑娘,你这时候来找我可是发现了什么?”陶姨娘首先开口,一边说着一边亲自将手中装满银子的荷包递给春杏。
春杏将荷包收起,又从怀中拿出一个包着东西的手帕,递给陶姨娘道:“陶姨娘,这是我洒扫的时候在香菱姐姐的屋子里看到的。”
“看着像是药,怎么只有一种?”陶姨娘看着手帕里的一小撮像是碎叶子的东西。
像是某种中药材,但是谁抓中药会只抓一种?
“奴婢也觉得奇怪,夫人的院里,最近并无人生病,怎么香菱姐姐的屋子里会突然有药材。所以就偷偷拿了一些,给陶姨娘送来了。”
陶姨娘再次谢过春杏,将手帕收了起来。
刚回到自己屋子,菊芳就端了一碗药进来,笑着道:“姨娘,该喝药了。”
听到喝药,陶姨娘心中一动。
看了看菊芳手中的药碗,刚才藏在衣袖中的手帕好像也开始发起热来。
“太烫了,放着吧,我一会儿再喝。”
菊芳又将药碗往前递了递,认真劝道:“药要趁热喝效果才好,奴婢帮姨娘试过了,已经不烫口了,姨娘还是现在喝了吧。”
菊芳如此极力相劝,陶姨娘心中越发怀疑起来。
“姨娘说了等会儿喝,你好好放着就是,一个贱婢还管到主子头上来了!”季语娇瞪向菊芳,厉声斥道。
菊芳被突来的叱骂声吓的一震,赶紧将药碗放到桌上,哭泣着跪下请罪。
菊芳是哭着出去的,刚出去就被菊芬拦住了。
“菊芳姐姐,你不是给姨娘送药吗,这是怎么了?”菊芬拉住菊芳,关心道。
菊芳一边抽泣,一边诉说委屈,“你不是让我提醒姨娘要趁热喝吗,今日不知怎么了,我才劝了一句。姨娘就生气了,四小姐也跟着责骂我。”
“哎。”菊芬叹口气,拍了拍菊芳的手,“应该是郡主情愿推荐个外人入学国子监,都不推荐有血缘关系的二少爷。”
“姨娘和四小姐都在生气呢,所以才将气撒在了你身上。咱们做奴婢的哪有不受气的,菊芳姐姐别放在心上。”
劝了几句,菊芬才和菊芳分开,进去屋内伺候。
果然桌子上还放着那碗药,菊芬垂下眸子禀报道:“方才菊芳姐姐哭的伤心,言语间对姨娘和四小姐颇有怨言,奴婢就多劝了几句。”
“怨言,她这个背主的贱婢,没打杀了她都是好的!”季语娇立时竖起眉毛。
陶姨娘看向菊芬,语温和信赖,夸赞道:“你做的很好,不能让她察觉我们已经知道她投靠夫人的事。”
“才刚煎了药,药渣应该还没来得及扔。”陶姨娘将包着药的帕子递到菊芬手里,吩咐道,“你避着人去找找,那药渣里有没有和这个一样的。”
一炷香后。
菊芬脸色微白,脚步都有些不稳的走了进来,手上举着两方手帕。
一方里是还未煎的中药材,另一方里的药材湿漉漉的、还卷在一起,是已经煎过的药渣里翻出来的。
但是能明显看的出来,这两方手帕里的是同一种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