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028
直到比完赛，江缘仍然觉得下巴被触碰的地方在发烫，烧得她心跳剧烈，呼吸急促。
得到晋级结果后，她几乎是逃离般跑走的。
手机在路上疯狂震动，她到家才敢看。
顶端有两条未接来电和未读消息，都是一个人。
前浪：跑什么？
江缘坐在床边，心跳得还是很快。
现在需要找个理由。
手机再次震动。
前浪：？
草莓啵啵：肚子痛。
前浪：是刚才吃得太辣了？
草莓啵啵：和吃得没关系。
草莓啵啵：你别问了，过几天就好了。
前浪：……
江缘捞起床上的玩偶，把头埋进去。
不知道他能不能看懂暗示。
前浪：那你，好好休息。
草莓啵啵：好，给学长添麻烦了。
江缘打了个哈欠，搜索小提琴晋级名单，理所当然在里面看到了叶依依的名字。她随便往下翻着，发现这个比赛竟然也有相关的论坛，甚至还有不少人在活跃。
里面有个帖子是今天刚发的，里面的图是直播的时候截的图。
秦忱抬起她的下巴，给她涂润唇膏的图片。
底下讨论得热火朝天。
【我靠，我刚点进直播间看到了什么？我明明是来接受音乐的熏陶，结果你却往我嘴里塞狗粮。】
【我刚去搜完回来，这个是今年青年组参赛选手中年级最小的一个，刚17岁。】
【kdl，秦忱弟弟是最年轻的指导老师。】
【大多数选手都比小秦弟弟大好吧，想知道各位哥哥姐姐们被塞狗粮的感受如何哈哈哈哈哈哈。】
【妹妹有点可爱，看起来好乖不会被欺负吧。】
【已经被欺负了，你看嘴肿成那样，秦忱弟弟做了什么可想而知。】
【这个体型差好好嗑，感觉秦忱弟弟一只手就能把妹妹抱起来。】
【这好像是小秦弟弟的家，omg猜猜我脑补到了什么。】
江缘呼吸一窒，觉得心跳又快起来。这人脑补到什么她不知道，她只觉得自己快要着了。
点一把火，能立马爆炸的那种。
做了一小时数学题，脸仍然红得明显。
她趴在桌子上，满脑子都是那句“嘴肿成那样，秦忱弟弟做了什么可想而知”，耳尖的红一点点往脖颈攀。
江缘扔下笔，将兔子玩偶搂进怀里在床上打滚。
半晌后，她从床头摸出手机。
草莓啵啵：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许来笛：你疯了。
草莓啵啵：我可能真的要疯了。
草莓啵啵：猫猫自闭jpg
许来笛：说出你的故事jpg
草莓啵啵：我心跳好快，我控制不了。
许来笛：？
许来笛：你如果能控制心跳，那才是不正常。
草莓啵啵：……
江缘觉得自己在对牛弹琴，气得退了出去，点进下面的置顶。
她戳着小提琴头像，心绪难平。
下一秒，她更难平了。
对话框下面冒出一条。
【我拍了拍“前浪”】
一分钟后。
【“前浪”拍了拍我的肩膀喊了一声爸爸】
前浪：……
江缘炸了，这个拍一拍的后缀是当时和许来笛逗着玩的时候改的，当时她远远没想到今天这个让她社死的场面。
她没敢回，就这么一直装死到第二天。
江缘一早过去的时候，摊在茶几上的试卷和练习册已经被整理好放在一边。
她摸了摸鼻子有些心虚。
昨天她跑得飞快，连桌子都忘了收拾。
片刻后，她在厨房门口探出头：“需要帮忙吗？”
秦忱微微侧过头，指向橱柜：“拿两个碗过去。”
橱柜在头顶的位置，江缘踮着脚够得有些困难。脚尖抵着地板摇摇晃晃，好不容易拿到碗，却骤然失去支撑力往旁边倒去。
秦忱伸手扶住她的肩膀，将她稳住。
江缘转过身，肩膀上的温度还没收回。
只见他视线轻飘飘落在她的肩膀，不紧不慢道：“就这样还想当别人爸爸？”
江缘：“……”
她就知道这事没那么容易过去。
今天的菜格外清淡，连点辣椒末都没见着。经过这段时间以来，她发现秦忱嗜辣，几乎是无辣不欢，且非常讨厌素菜。
江缘凝视着桌上一水的胡萝卜，西红柿和西兰花，陷入沉默。
这一夜间是发生了什么她不知道的事吗。
她细微的观察到，这顿饭秦忱吃得非常不愉快。
吃西红柿时，眉毛会轻微的皱起，还有吃胡萝卜的时候嚼得非常慢。
十分钟后，秦忱受不了了，去厨房拿瓶辣酱出来，脸色才缓和了些。
江缘咬着清淡的胡萝卜纳闷。
这是图什么呢。
菜实在太过于清淡，江缘盯着他手边的辣酱，将碗往对面推过去。
秦忱抬眸对上一双充满期待的眼睛，猜出她打得什么算盘，但还是装蒜：“做什么？”
“我要一点点辣酱。”江缘说。
“一点都不行。”秦忱无情拒绝，他将碗推回去：“你想什么呢，忘记昨天肚子痛了？”
江缘愣住了，她看着桌上清淡的菜，这才明白过来。
过了会儿，她安静地将碗端起，慢吞吞地往嘴里扒饭，心里情绪复杂得纠缠起来。
她很少说谎话，好像每次都得不偿失。
小时候有次回乡下看爷爷奶奶，为了在老家多留几天。她在离开前一天撒谎说自己头痛，爷爷奶奶吓得当即抱着她往医院跑。
奶奶在路上摔了一跤。
她急得哇哇哭，抱着奶奶说她撒谎了，说她没有头痛。
江缘悄悄打量着又往碗里放进一大勺辣酱的秦忱，好像回到那年抱着奶奶说想永远陪着她的时候，心里一阵发堵。
不过是随口撒的谎，却被人当了真。
见她吃饭的速度慢下来，秦忱放下碗筷：“又痛了？”
江缘一怔，慌乱地反驳：“没有没有。”
她怕人多想，小声解释：“我只是在想事情。”
秦忱饶有兴趣看向她，示意她继续往下说。
江缘眯着眼睛笑，半真半假地说：“学长这么细心，以后你女朋友一定很幸福。”
她下意识用了“学长”两个字，仿佛只有这样才能将心怀不轨的心思掩盖起来。
秦忱垂下眸，似乎在想着什么，一直到她吃完后才缓缓开口：“我没想过。”
江缘收拾碗筷的动作一顿：“没想过什么？”
秦忱说：“没想过有伴侣。”
她将碗叠在一起，拿着筷子的手细微的颤。
不知想起了什么，他眉间有散不尽的郁气：“也可以说，我不相信爱情。”
手一抖，一声清脆的响声。
两个碗在地上四分五裂。
“别动，我去拿工具清理。”秦忱叹了口气，站起身。
江缘站在原地，盯着满地狼藉。
碎片上反射从窗外透进来的阳光，晃得眼疼。
等他拿着工具走来时，江缘已经已经收拾好心情，跟在他后面眨着眼睛说：“为什么啊？”
秦忱回眸看了她一眼，语气平淡：“我爸妈是因为我妈出轨离得婚。”
客厅安静下来，只有玻璃碰撞的清脆声。
江缘注视着他忙碌的背影，认真说：“学长，你会遇到最好的人。”
秦忱直起身，挑着眉：“怎么这么说？”
她说：“你值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