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决定
这卷轴如是法旨，突然降临。
再次牵动着众弟子的神经……
完了！
这下真完了……
灵弦上下，人心惶惶。以宗内实力，能加以对抗？
谁知道天弓山深处，究竟有多少大妖。
一些本还等着拜访灵弦的外宗弟子，得此消息之后，第一时间选择退离。他们可不愿沾染这因果，更不想给自己宗门带来灾难。
不仅是他们，连宗内弟子都有逃离者。
大部分弟子，可不像秦央，并非灵弦长大之人，对宗门虽有感情，却没那么强烈。
在他们看来，明知不敌妖族，留下来是自寻死路。
三天，给他们的时间不多了！
“众弟子听令，我灵弦如今遭遇危机，金丹境以下弟子，请速速离宗。你们是我宗门的未来，不可莽撞冲动。金丹境以上弟子，则自愿去留。”
一则宏音响彻云霄，弟子们含泪叩拜。
不久后，秦央和钱战都被请到了主峰大殿。
这一次，钱战没有任何保留，交出了第一传承。甚至第一窥道碑，他都忍痛交出。在大是大非面前，这家伙还是有自知之明。
在钱战看来，妖族本为传承而来。故此，他有些自责。
再加上他拥有第一传承，就相当于多了一颗定时炸弹在身上。更何况其内奥义他已熟记理解，留着传承意义也不大。唯一不舍的，是那窥道碑。在钱战看来，这绝对是一件重宝，可当作他以后保命的根基。
可现在……
对灵弦而言，天碑更有大用。
“孩子，你无需如此……”灵弦宗主感叹，在强忍伤感。
面对这等态度的钱战，众老祖满目慈祥。而后，他们纷纷看向大殿边上的赵晟，像是达成了某种约定。在赵晟身边，叶如雪母女相依在一块，都表情复杂，似有所思。
“秦央！”
“弟子在……”
“你同钱战一样，都是我宗的未来，从今天起，你们跟随赵晟世子一起下山去吧。愿你们能够闯过天渊，开始崭新的生活。”
“我不愿离开！”
秦央昂着头，直言而道。那眼神里，是一种情感与执着。
这数日以来，秦央早有考量。灵弦对他有养育之恩，哪怕为此付出生命也愿意。长老们都没离开，似乎打算与妖族硬抗，而他又有何理由离去？更何况，自己已有勾动窥道碑的方法，关键时刻能够帮助灵弦宗。
“小央，不可胡闹！”
叶如雪第一时间阻止，在她看来，秦央始终是个长不大的“孩子”。
“秦央，你留下来干嘛，给宗门长辈添堵吗？”
江月婷也开始劝阻，可秦央哪会听。
“弟子可以利用窥道碑，守护灵弦！”
秦央眼神执着，像是个牛脾气，拉都拉不回来的那种。
“秦央，你可知留下后，可能会失去一切，甚至包括自己的生命！”灵弦宗主也想劝阻，但又有犹豫。
“弟子知道！”
“那你为何如此决定……”
“首先，我不怕死，死又有何惧。宗主与各位老祖，不也知道无法对抗妖族而选择留下。而我作为灵弦的一份子，怎可轻言离开？倘若离开，说不定在若干年后，我会后悔万分。何况我若留下，定能替灵弦迎来转机。”
秦央如此话语，颇具感染力。
可他说完的那一刻，又有些后悔。
真想抽自己两巴掌，逞什么强！
只要离开，就可避开妖族。待自己成长起来后，替师门报仇、重建宗门也未尝不可。
可惜，话都说出来了，又怎能收回。
同样想抽秦央两巴掌的，还有钱战，以及不远处的赵晟。钱战很想离开，他可不想丢掉小命，死过一回的他，知晓生命比什么都重要。
只要有命在，就有未来。
赵晟想要秦央跟着离开的原因，自然是因果盘。好不容易找到的一块“试炼石”，又怎可轻易丢掉。
一群老祖很是感动，叶如雪也露出了欣慰的笑容。
“小央，你可考虑好了？”
“妖族若敢来犯，杀一个不亏本，杀两个就是赚。”
脑瓜子进水了……
分明就是送命！
大殿内，还有其他弟子，无一不是天资卓越的青年，他们对未来充满了希望。见秦央如此话语，可不敢苟同。
最终，一众弟子在赵晟的带领下，离开了灵弦，当中还有江月婷。叶如雪并未离开，她对灵弦的感情，也不是几句话就能形容的。江月婷很想留下，但在叶如雪的强烈要求下选择离去。因为她还有一件很重要的事情，便是其父江煜。
有弟子选择离开，也有弟子归来。
其中有一人，秦央很熟悉，是灵叶洞天外出历练的大师兄，程树生！他已外出两个年头，想不到在宗门危难之际，毅然决然，选择回宗。
这是一条不归路……
还有很多熟人，曾经秦央以为他们可恨，对自己多少次冷言嘲讽，而今却是多么可敬的存在。
前往各宗求援的长老也归来了……
唯有青云宗与武山，派有人来，涅槃境无上大能者都有好几位，铭文境大能也有二十余人。这对于灵弦而言，是一股不小的战力。
至于另外几宗，无一人前来。
还有很多势力来援，比如叶城，以及一些王朝国度。
凡有大局观者都知道，灵弦宗所在的天弓山，地理位置特别重要，它像是一道天然屏障，将妖族关在了一个“大瓶子”里。一旦天弓山被破，灵弦灭亡，整个西南之地将无险可守，到时候面临的，必将是生灵涂炭……
可惜还是有人不明白，自认为没得罪妖族，可以与妖族共存。
灵叶洞天内，如今冷冷清清。不能怪其他师兄们，是他们实力不济。
“大师兄……”
“想不到我一别宗门两年，却发生了这等大事。”程树生感叹，看着身后的天弓山山群，充满了恨意与无奈。
“宗田师弟，你和秦央师弟修为较弱，其实可以选择离开的。”
冯宗田在关键时刻选择留下，想替师门出一部分力。
“我本想离开，却受到了秦央师弟的影响，他都选择留下，我又有何脸面离去。倒是大师兄你，不该回来！”
“生我养我之地，自当奉献一切。”
“灵弦，我的家！家若没了，还有何意义！”
“人固有一死，修士也不例外，只是早晚的事。”
三人举起酒杯，一饮而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