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七十九章 见玫太妃
赵梦莹有些不好意思的垂下了眼帘,解释道:“方才,我是想来参见圣上,祝贺圣上新春之喜的,进来之后才听闻,魏武候在此处,为了不打扰皇上和魏武候,只能在外面候着,没想到,还是打扰到您二位了。”
眼下的人,是平阳郡主赵梦莹,也便是先皇最为疼爱的堂妹。
原本住在封王府邸之中,因国丧一事赶来京城,便一直留宿于皇宫之中。
北堂枭在皇宫之中陪先皇练剑的时候,曾经见过他这位最疼爱的堂妹,只是再过不久,现如今听闻皇上如此称呼,也有了些印象,于是便说道:“平阳郡主。”
赵梦莹的眼睛微微一亮,不过转瞬即逝,说道:“未曾想到,魏武候还认得我。”
只是早年前见到赵梦莹的时候,她还年纪小,可是北堂枭却早已成熟了,有了印象,着实不算是刻意记得。
听闻赵梦莹如此言说,他只是一笑而过,道:“那我就不打扰平阳郡主和皇上交谈了。”
说罢之后,便欠了欠身子,缓然的离开了此处。
赵梦莹看着北堂枭离开的身影,却是骤然的有些离不开眼。
“姑姑,您怎么了?”身侧赵天临的呼唤才将她唤回了神,她回过头,轻轻行礼,而后摆了摆手,示意着自己身侧的婢女送上了些东西,道:“这是我刚刚在膳房准备的,算是身为姑姑的一些心意。”
“谢谢平阳姑姑。”赵天临甚是懂事的说着。
纵使是当了一国之君,可他也甚是珍惜身侧的亲人,面对着北堂枭、林榆,还有像是平阳公主这样的长辈的时候,也并没有太过严肃。
赵梦莹也似是看他好说话,便问道:“魏武候现在,还住在京城之中么?”
“是。”赵天临倒是也没有隐瞒,如实道:“魏武候虽然名义上已经卸下了官职,可是朝中有不少人,都曾追随魏武候,也便是他的心腹。有他在京城之中为朕保驾护航,朕也安心。”
原本方才在门外的时候,赵梦莹便听闻到了二人些许的谈话。
这魏武候对于皇后之位的建议,可谓是让赵梦莹的心中实在惊讶。
若是换做别的权臣,想必自然会举荐于自己的亲眷,可是北堂枭非但没有如此,还让赵天临自己考虑。
是着实的拿他当成一个有血有肉的人,而并非是一个工具。
她早便知晓了魏武候已经辞官,能够不贪慕虚荣,却拥有众人追随,甚至连皇上提及他,都对其甚是尊敬,这让她心中的敬仰竟是又多了一分。
她看着皇上,一时之间未能想太多,竟是脱口而出道:“临儿,皇兄当年,若是能如同你一样信任魏武候,想来,也不会是如今这样的结果。”
只是话语落下的瞬间,赵梦莹便知晓了如此说不妥,连忙捂住了嘴,脸色一白的起了身准备请罪。
赵天临却是对她摆了摆手,道:“姑姑不必如此了,你说的朕都明白。”
想来赵梦莹也是因为处事直白,才会生得先帝的喜欢,现如今赵天临听闻此言,也并未觉得不适。
他道:“朕相信,朕的师父不会害朕的。父皇他……后来也相信了。”
赵梦莹还沉浸在自己方才说错的话中,一时沉默,未能再开口。
赵天临看着面前的亲人,心中一时之间也涌现而出了不少的感慨,轻叹口气,道:“姑姑,待会儿,你陪着朕去外面走走吧。”
赵梦莹点了点头,轻声道:“是,圣上。”
皇宫之中,这冬末春初之际,已经有不少的草木发出了新鲜的枝丫。
嫩绿嫩绿的,仿佛刚刚受了洗礼。
林榆路过的时候,心下也不禁的一动。
那寒冬总归是过去了,上一年过去,今后定会是一副全新的光景。
她如此想着,也刚好走到了玫太妃的住处。
因为玫太妃的情绪不定,此处有原本许多安排了的下人都已经被调走了,只有原本便熟悉的几个婢女在守着。
其中有两人,曾经亦是见过林榆的,林榆原本以为她们不会阻拦,可是谁知刚刚到了门口,她们的脸色便是一变,直接的挡在了林榆的身前。
林榆的心中一顿,蹙着眉心开口道:“你不认得我了吗?我是林榆啊。”
“我们娘娘现在不见人,皇上也说了,不允许任何的人前来打扰娘娘。”
不知晓是不是林榆的错觉,她竟是觉得那婢女看向自己的眼神这种充满了敌意。
兴许,是因为玫太妃和小皇子之前的事情,给他们的打击都太大了,以至于现如今,谁都不相信。
林榆讪讪的叹了口气,心中也升腾而出了些许的惋惜。
她说道:“我已经同皇上说过了,皇上准许了我前来看玫太妃,我和玫太妃,也算是朋友,算不得生人,我也心疼她如今的处境。所以,准备了这些她先前最喜欢吃的点心。”
婢女听闻到此处,神色变得些许的复杂, 可是仍旧不肯让开身子。
倒是原本在里面照顾玫太妃的人听到了,隔着门说道:“让侯夫人进来吧。”
“张姑姑。”那婢女诧异的说着。
被唤作张姑姑的人走了过来,冲着林榆俯身行下了一礼,而后沉浸着脸色说道:“侯夫人同太妃娘娘,也算是故交,现在太妃娘娘的情况如此差,没准儿,侯夫人也能够劝一劝,你们让开吧。”
那婢女听到了这里,才顺从的让开了。
此处的气氛有些异常,兴许是自己多想了。
林榆如此告诫着自己,提着那锦盒进入了太妃殿之中。
整个太妃殿之中,鸦雀无声,好似死一般的沉寂:“太妃娘娘?”
林榆呼唤了两声,才听闻见了一阵细弱蚊声的动静,而那动静,竟是从床底下所传出来的——
林榆的心中大悸,先将手上的东西,放下,便将那人从床下拉了出来:“太妃娘娘,是我,我是林榆。”
她将人安置着在床榻上坐下,才一字一句的开口说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