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3章 山雨欲来
北堂枭带着人快马加鞭的赶来,萧雨曳发号施令道:“放箭!”
呼延豫听闻响动之声,直接将林榆推了出来。
北堂枭的心脏一窒,二话不说的拿出了长弓,将那预备射向林榆方向的箭生生折断了。
虽然那箭羽并没有射中马匹,可是马儿因此受了惊,还是长吠了一声,停了下来。
他的脸色甚是暗沉,眼眸之中充满了杀意。
萧雨曳也知晓自己方才下达命令的太过于急切,险些的伤害到了林榆,于是连忙的当着北堂枭的面跪了下来:“将军,是我冲动了!”
北堂枭并未看向身边的人,而是始终死死的盯着呼延豫的方向,一字一句道:“呼延豫,你放了她!”
呼延豫的嘴角咧起了一抹笑意,道:“北堂将军,你此言差矣,是她自愿跟我走的。”
北堂枭咬紧了牙关,毫不犹豫道:“不可能!”
“你若是不相信的话,去问问那珍馐堂之中的两位长辈便知晓了。”呼延豫默默的说着:“她火烧了我匈奴的军机秘地,愿意将自己的性命赔付给我,这是她自己说的。”
话语落下的瞬间,北堂枭垂在身侧的手便不禁的攥的更紧。他知道呼延豫所言的有部分确然为真,但是多半是被他威胁着,才会拿自己做交换。
北堂枭的反应正好合乎了呼延豫的意,他脸颊上的笑容更加的浓郁,一字一顿的开口言语道:“是我念在曾经,相识一场的份上,留了她一条性命。若是你还想让她活,现在便让我离开。”
此话一出,周围瞬间便陷入了沉寂。
这京郊的冷风呼啸,天边的乌云密布,一片风起云涌。
呼延豫知晓北堂枭是不会让人放箭的,于是便将林榆的身子挡在了自己的身前,收紧了缰绳,狠狠的开口道:“驾!”
在场的众人即便不开口,可心中的惊慌也是难以掩盖。
最终,还是萧雨曳面色沉重的开了口:“将军,是我护卫不当,并未察觉珍馐堂的异常,还请您责罚。”
“去通知皇上,呼延豫暗中潜入京城。”北堂枭深吸了一口气,现在多说无益,最为主要的是想办法将林榆救回来。
于是他侧过了头,看着身侧的人,一字一句的开口道:“你们回京通知,再召集影卫所有的人手。”
北堂枭并未自己回京,而是就逗留在了京郊的住所之中,细细的制定了路线。
不论皇上下达如何的指令,他都下定了决心要去救林榆。
在京城魏武候府的齐霖听到了这个消息,亦是马不停蹄的赶来。
外面的苍穹暗沉了一整天,连白天都宛如黑夜,更不要说如今已经临近了傍晚。
是山雨欲来,风满楼。
“阿枭,你不能再坚持了,你的身体扛不住的。”齐霖看着北堂枭略显苍白,且唇瓣已经干涩开裂的模样,忍不住的说道:“我说过的,你的内伤需要静养。”
“他挟持榆儿不是最开始的目的,是因为珍馐堂之中的人将他当成了盗贼,暴露了行动——那他潜入珍馐堂之中的目的,究竟是什么呢?我们根本不能够确定他的目的!你现在切莫不能够冲动,我们先回到京城之中,再细细的……”
北堂枭转过眼眸,面色清冷的看着齐霖,默然道:“若是他真的将林榆带回了匈奴,该如何?”
齐霖的眉心也皱着:“这……”
“即便是我魏武候,也不能够保证能够带着禁军灭了匈奴一国!更何况,榆儿她是一个人。”北堂枭骤然的开口打断。
呼延豫想要杀了她比什么都容易,即便是自己真的戎马傍身,踏平匈奴,都未必能够救得下林榆的性命。
齐霖不知晓该如何是好,最终缓然的叹了口气。
北堂枭的薄唇紧紧的抿成了一条直线,脸色在这昏暗的烛火之下显得更加苍白。
他道:“我一定要在榆儿被带回匈奴之前,想办法就将她救回来。”
齐霖无奈的说道:“此事说起来容易,做起来难,出了京郊之后,通往匈奴的除了大道之外,还有好几条小路,我们根本就不知晓该从何处去追。”
“轰隆隆——”
就在此刻,天边的一道惊雷却是打断了齐霖的话。
北堂枭的眼眸之中突兀的闪烁过了一抹异样,而后立刻的站起了身,三步并作两步的走到了窗前:“有了!”
窗外是一片电闪雷鸣的景象,齐霖的心中甚是意外:“怎么了?”
“早在前几日,钦天部便发出过预警,这秋末冬初,除却会有暴雨之外,还可能会下冻雨,情形十分的恶劣。前去匈奴的路段确然不在少数,但是能够保证安全的,就只有一条。”
齐霖这才反应了过来,原来北堂枭意再此处,也难怪会留在京郊,不回京城。
北堂枭回到了屋子里,细细的看着自己整理好的路线,道:
“此事不必通知皇上了,直接让能够调遣的禁军直接去,若是皇上问起,便说事不宜迟,这是唯一能够生擒呼延豫的机会。”
齐霖见北堂枭如此肯定,只能够叹了口气,应允了下来:“不过你也要注重身体,不要强撑。”
当日,北堂枭便调动了所有的人手,命人在此处地毯式的搜寻。
可是,天不如人愿,似乎还是晚了一步,呼延豫已经有所察觉,另辟了新路。整整两天两夜,都没有任何的线索。
“将军,皇上已经召见了满朝文武,准备共同商讨对抗匈奴和呼延豫的对策,我们先回京城吧。”齐霖站在一侧,帮北堂枭打着伞,眸光之中充满了担忧。
他知道,北堂枭内伤未愈,已经快要到了极限了。清晨的时候,他都注意到了北堂枭的衣袖上带了血渍。
可是北堂枭却是摇了摇头,声音肃然道:“不,他们若是想要回匈奴,只能够往西北的方向走,若是另辟新路,则是会越走越远。”
齐霖见北堂枭的心意已决,也是分外的无可奈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