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64 章 公爵:我想当蒲公英
“我能看到你。”
幻象里因为断了航路被人指着鼻子咒骂了一整天的公爵对着默默跟在身边的容南殊露出明烈如夏日般的笑容。
“我们长得好像，是兄弟吗？我好像要一个哥哥哦。”
“教室里安慰我的是你，对吧。”
“在我建设灯塔受到阻挠时也是你在鼓励我。”
“你怎么这么好啊！”
公爵在他面前转来转去，像是找到跟他玩捉迷藏的玩伴一样高兴。
从小黑狗长成的大黑狗寸步不离跟在公爵身边，似乎对容南殊的突然出现抱有敌意，汪汪叫个不停。
公爵扑住大黑狗，抚摸着它的头和耳朵“你要是会说话该有多好。”
“它什么都懂得，你说什么它都能听懂。”
容南殊笑着伸手想摸，大黑狗龇着牙嘴里发出呜的威胁声。
公爵怕容南殊会揍自己的狗子，不好意思地笑着将大黑狗挡在身后“谢谢你能理解我。”
容南殊有些好笑地挑挑眉“你就不疑惑为什么会看到我？”
“有物理学家跟我讲过镜像平行世界，海市蜃楼，还有什么什么共性生态，是海洋气候常有现象，我都知道的。”
公爵先是想了想，接着用自己所学的知识一本正经的解释给容南殊听，一点儿都没意识到作为幻象能跟他自如对话是多么不可思议的一件事。
可能是终于找到能理解他的人，公爵说了很多很多关于城市在挺过这一次传染病灾难后各种发展前景。
岛上种植的麦子很香，精制成面粉后一定能卖高价，还有桔子、柚子、葡萄的味道和产量也比其他地方更好，可以作为专供王室贡品进行出口，甜菜烟草可以转销给全国各地……
过去十多年了，公爵还是没有变一如少年时期面对所有美好事物满腔的热忱和勇敢。
“这枚胸针你丢了好久了吧，我找到了，还给你。”
容南殊摘下胸针，别到公爵的衣领上“这蒲公英胸针的名字叫勇敢的希望，很美好的一个名字。”
公爵小心翼翼地抚摸着胸针，笑得见牙不见眼。
“为什么想要做蒲公英？”
容南殊好奇，寻常人都是想变得更好，哪有人愿意做随处可见的一棵蒲公英。
“我喜欢，很喜欢很喜欢。”
公爵没有说为什么想做蒲公英，只说自己很喜欢。
蒲公英象征着勇敢、自信、坚持、自由、随遇而安……亦如公爵对于自己人生的态度。
“谢谢你帮我找到蒲公英胸针，我现在身上什么都没有，真不知该如何谢你……”
公爵摸摸自己的口袋，有些尴尬的红了脸，忽想到什么从自己的衣服内侧暗袋里掏出一个扁扁的布包“这是蒲公英种子，我不知道该种在哪里好，可能作为谢礼有些……”
公爵说着，觉得有些不合适，犹豫着想收回布包。
“这是最好的谢礼，我会等它开遍漫山满城，随性自由的生长。”容南殊先一步拿过公爵手里的花种，郑重其事地放回自己衣服里的暗袋。
有风起，很多蒲公英在他们身后生长开花再随风高飞，容南殊的身形如同朝雾渐渐散淡。
公爵想要拉住他，却扑了空——
“我忘了问你的名字，下次再遇见我想喊你的名字。”
“……容南殊，我是容南殊……”
他挥挥手，笑着消散在风里。
……
禹国直播间，幻象的一切禹国观众都看到了
“幻象里究竟是什么啊？岛上的人为什么会那么……无耻！”
“我不相信会有人那么坏，一定是规则怪谈恶意扭曲了我们人类美好的一面。”
“楼上的，人性是很复杂的，善良或凶恶都是环境、心理、教育影响下的体现……抱歉，我不该破坏你对美好的向往。”
“人之初性本善和人之初性本恶一直是争论不休的话题，人性善恶因为各种外界因素影响很难判定，这个世界也不是黑白对错能轻易算明白的。”
“论善恶断黑白这样的话题太沉重，我们没有亲身经历过幻象里的一切，也不敢断定孰是孰非，不如这一段跳过，我们来讨论讨论规则吧。”
“好的呀好的呀，早就想说规则都是大骗子。”
“感觉每一条规则违反了都没事，大熊国和铁瓷国违反了规则就一点事儿都没有。”
“规则就像是摆设，任务者可以自由发挥，真的好像时空旅游一样。”
“可是还是给人一种毛骨悚然的感觉，就好像一切都是身不由己，遵照规则也是，违反规则也是。”
“我们之前不是猜测规则是假的吗，任务者就像提线木偶，规则是假所以怎么违反都没事，如果想摆脱提线木偶的命运，就要找出真规则。”
“可已经是第三天了，还有时间找出真规则吗？”
“不知道，但辕途似乎找到了方法，在他这里很多事情都有很明显的因果线，故事脉络逻辑都是顺的。”
“我用审视的心态再将规则看了一遍，发现这假规则暗里偏向的是这座城市的原住民。规则将那些对任务者抱有善意的外来者扭曲成怪物，把大黑狗这个任务者帮手塑造成敌人，将原住民一切恶行美化成为生计所迫而迫不得已的苦衷。”
“大家知道，外来者一直受到原住民的伤害，接受了原住民的示好，得了宝剑杀了怪物和狗，相当于失去了怪物和狗两项规则助力。”
“如果那外来者和大黑狗是怪谈生物，有怪谈生物相助的任务者应该更容易在规则怪谈宇宙里生存吧。”
“如果失去了怪谈生物相助，还选择与其为敌，那些任务者之后遭遇的很有可能是规则怪谈宇宙猛烈的报复。”
“大家还记得最后一条规则吗，【规则十，满月时请前往城市花园参加居民聚会。】这条规则是不是就是规则怪谈宇宙开始要报复的时机？”
“我猜想，那些任务者遵照规则前往城市花园之后，怪物们肯定会将任务者们污染然后吃掉。”
“这规则……就像笑里藏刀的阴险小人啊！”
……
墟舔着容南殊的手指，呜呜低叫着，它的声音很快唤回容南殊的心神，得到了揉肚子的奖励。
“先生，已经过了午饭时间，我们该回去了。”
管家掏出手帕想要给容南殊擦手，发现左衣领上空空如也，惊奇地点着衣领“先生，胸针不……不见了。”
容南殊低头看看左衣领，微微一笑“已经物归原主了。”
从衣服内侧的暗袋里拿出装着蒲公英种子的布包打开来——一点点银白光芒从布袋里飘出，像萤光、像流星、像焰火。
随着海风飘散，每一点光芒在天空化作白云、雪山、星海、小鹿、鲸鱼……化作这世间所有自由的生灵和风景。
绮景瑰丽的美好一一展现在眼前。
“直到现在也依旧坚持着守护人们心中的所有美好，多大的人了还是有一份少年对未来的天真和憧憬。不过，这些景象真的很美好。”
容南殊扶额轻叹，似笑非笑“我好像明白了这次怪谈世界的用意了。”
那些美好的景象缓缓拼到了一起，成了一闪烁着银白光芒的巨幅风景画。
只眨眼的功夫，巨幅风景画就变成了一块白色拼图落在容南殊的手心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