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4章 城市花园
“我们去城市花园逛逛吧，好看看这花园里的花漂不漂亮，折一支送给美丽的女士来换酒喝。”
起身拍拍身上的衣服，可惜粘上的泥泞污水怎么也清不干净。
还是万象有办法，变成湿布将衣服清理干净，很高兴得到了容南殊的夸奖和摸摸头。
墟也得到了摸摸头，可它的尾巴耷拉着，显示它的心情不好，就在他说去城市花园之后。
城市花园是有什么问题吗？
在看到不管他往哪里走墟一直在前面挡着他的去路后，便肯定城市花园有问题。
不去发现问题又如何解决问题？这城市花园他是非去不可的，当然墟保护他的好意也不能不领。
“我们商量一下好不好？我们悄摸地去那里，绝对小心行动不被发现，这样就可以知道那里有什么东西也不会有危险，怎么样？”
“同意就点头。”说是商量，实际还是坚持要去，没有第二选择，既要做什么事就一定要去做，不容违逆。
墟不懂得他话里强硬的态度，脑瓜里将容南殊说的方法转几圈觉得可行，于是尾巴欢快摇起来，点点头。
“头前带路。”
容南殊将万象放进口袋，笑着指指黑暗的巷道。
月下的城市花园美丽、郁馥、浪漫也热闹。
酒香、花香、女人香，月下、花前、有情人。
男男女女衣装华丽精美，裙摆迤逦与靴扣缠绵，在情志舒缓的音乐下旖旎多姿。
侍者端着的托盘上是各种名贵酒水，用最完美的礼仪为俊男靓女奉上至纯美酒。
在花前一排排铺着精美花纹餐布的桌子，上面各种异国风情的纯金制器皿将桌子占得没有一丝余地。
堆山积海的肉食溢出大锅边沿落到另一口锅里，另一口锅里的食物被挤出掉在落满白色花瓣的地上。
许是他们都不饿或是受限于礼节，没有一个人取用锅里香气盈沸的食物。
倒是苦了窝在巷子一角远远看着这里的容南殊。
“……饿。”
酒肉香气萦绕鼻间，绮丽繁华就在眼前，只要走出去，用他公爵的身份，一定会得到食物和享受。
万象和墟两个紧紧贴在他身上，哆哆嗦嗦地像是跟他一样受不住食物的诱惑。
“我们要不要也去？”
容南殊口气轻松地开玩笑，手臂却挡在万象和墟前面，凝神专注地盯着那些人的一举一动。
有风起，落在地上的花瓣打着旋儿飞扬到桌上锅中，随风而至的不是什么香气，是一种雨后腐土的腥，是碾花成泥的苦。
因墟的鼻子灵敏被这气味儿熏着了，嘴里发出呜呜的声音埋头往他怀里钻，身躯颤抖更加厉害，像是很难受或是在忍耐什么？
万象变成了一柄剔骨刀，刀尖一点寒星摄人。
手指握紧刀柄，心下微沉:万象不受控了，我并没有让它变成刀的想法，这四周也没有什么危险需要防备，那些人也没有发现我，根本就不需要杀人刀！
有人拨动琴弦，有人轻点琴键，舒缓温暖的乐声有安抚人心、平燥解郁的能力，在这样的乐声下适合在一张舒适温暖的床上好好安眠。
“万象！”
容南殊的头猛地一侧，刀刃险险擦过他的耳尖嵌进砖石里。
若是晚一步，剔骨刀就会插进他的眼睛串入他的头颅。
剔骨刀没有应他的呼唤，反倒是在他松手后自己挣出砖石再度刺向他的心脏。
狗爪子快如闪电将剔骨刀按在地上，凶恶地呲着利齿“汪——”
剔骨刀原本还在爪下挣动，在狗叫声后似乎是清醒过来，刀身抖了抖恢复成一颗球。
“看来这乐声有催眠的效果。”容南殊将万象身上的污水擦擦干净，瞧见万象垂头丧气的，手指挠挠它的身体“我们要小心些。”
转目再看那些男女，一眼就明白发生了什么，很自觉地伸手捂住了两个小朋友的眼睛。
孩子还小，不适合看这些。
也许是月色太好情·难·自·抑，也可能是乐声松懈了心里的道德束缚，男男女女褪·去理智的外衣尽入疯狂的爱·欲。
裸·露的身体在花影下交·缠，欲·望的亢奋与乐声混响，氤氲情志的气息与花香交相辉映，也不知迷了谁的眼？
侍者哈哈笑着将锅中的肉和瓶中的酒全数倾倒到欢·爱中的男男女女身上，围绕他们手舞足蹈做着各种怪异动作，月下的影子咧嘴大笑一动不动。
那厨师的刀工不好，肉切的很大块，形状也很不规则，奇形怪状地轱辘一地。
六个一身白衣的女人抬着橡木大桶放到花园中间，各自穿过侍者，一双手随意抓住欢·爱中男女的手足往橡木大桶方向拖。
步履轻松有力，随意将他们丢到桶边，接下来继续拖剩下的男女。
等将所有人拖到桶边，她们将那些男女往橡木桶里塞，塞不进去就大力往里踹，那些男女毫无所觉，依旧沉浸在欲·望里。
骨折的声音、男女·欢·爱的叫声十分响亮地扬出橡木桶，不绝于耳。
女人们抬起装满人的木桶，退出城市花园。
花园里只剩下侍者，他们脱去衣物后直挺挺躺在地上，口中发出不知所以的“哒哒”声。
很多厨师走进花园，手里拿着汤匙，捡起地上的肉块放到侍者的肚子上，汤匙作凿以头为锤，一下一下将肉往侍者肚子里凿。
整齐划一的动作配上侍者发出的哒哒声，背景是月光下美丽的城市，还有那舒缓的乐声为背景音，这样的场景用诡异二字已不足以形容。
就好像是一出无尽恐怖的音乐剧，将美好背后的狰狞一一袒露在眼前。
肉块生生被厨师凿进了侍者的肚子里，哒哒声停止了。
乐声也停止了。
厨师背起侍者离开后，又进来一群背着大包的三四岁小孩子，他们走得不快，步伐却稳稳当当。
他们背的大包滚圆如球有成人般大小，但没有什么份量，抬腿跟脚十分轻松。
走到花丛中，卸下背上的大包解开封口绑绳开始倾倒。
大包里没有什么让人觉得古怪恐怖的东西，只有一点儿灰尘，一缕风就能将其吹散。
倾倒完背着空袋飞快跑走了。
【规则七，城市花园很美，请你一定要好好爱护。】
【规则八，如果发现有人扔垃圾污染城市花园，请一定要阻止。】
爱护不了也阻止不了，他现在就是怪谈生物，根本不怕违反规则遭受惩罚。
过了不知多久，再也不见有人来城市花园。
“……饿。”
月光下，遗落在桌上的几块肉闪烁着点点油光，肉味中有迷迭香的味道。
容南殊目光落到几块肉上，来源于灵魂深处的饥饿感犹如蓟鞭驱赶他去吃那几块肉。
“汪？”
墟疑惑地看着冲出巷子的容南殊，没有反应过来。
等再看一眼时，意识到大事不妙，叼起万象也跟着冲出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