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2 章 万象和大黑狗
规谈局的众人已经讨论出结果了，可禹国直播间的观众还慌着。
那些得了隐藏好处的外国观众纷纷截图发送到禹国直播间，并将他们国家任务者杀死怪物的英勇行为做成各种gif图，在禹国直播间刷屏，已经影响到禹国观众无法正常讨论了，而且看着刷屏的动图他们心里也不是滋味儿。
这时，开始有有关容南殊的图片出现，图片上是容南殊摔酒的样子，一旁还配了加粗加大的十分醒目的明蓝字体:
白痴，醉鬼。
禹国观众因为容南殊失去隐藏好处这件事没法还嘴回去，但也不妨碍他们另辟蹊径开始从那些国家任务者的用剑方法、用剑姿势开始回击嘲讽。
关于是哪方面的人在攻击、丑化容南殊，想想平时在评论区蹦跶不停的几家，肯定就是他们。
在回去的路上，有一个居民从他面前惨嚎着跑过钻进一条阴暗无光的小巷，紧接着几条狗从他面前飞快窜过去追赶那个居民也进去了小巷。
马匹随着他勒紧缰绳停了下来。
小巷里传出居民的凄厉的求救声和狗的凶吠。
紧接着凄厉的求救声戛然而止，一阵撕咬咬合和呜鸣的琐碎声响起。
微弱但呛人的血腥味从巷中传来，吸引了一群又一群的老鼠。
几条狗从巷子里慢悠悠地踱步走出。
月光下，黑色的粘液挂在它们的毛发，从它们的嘴边滴落。
血腥味随着它们靠近，更加的浓烈。
【规则三，这个城市没有狗，如果发现有，请务必杀死！】
杀什么？
他只有一根手杖，哪里是这几只凶性大发以人为食的怪物的对手。
‘识时务者为俊杰’这样的保命技他很精通。
他又不傻！
“喂，你们吃饱了就不能吃我了。”
他扬扬手里的马鞭，笑嘻嘻地对几只狗说话。
“呜——汪汪！”几只狗冲他叫几声，跑走了。
“下次见到了，我送你们一个人为礼，别忘了。”
他对跑走的几只狗喊话。
他不用担心它们听不到，狗的听力极佳，记忆力也很好，他释放出善意，下次遇到了应该不会被攻击吧。
有一条狗调头向他跑过来，在距离两米处停下。
诡异的事出现了——
那条狗突然挺身而起，身躯膨大长高，像人一样直立，两只前爪耷拉着像委屈的小孩子。
“为什么不杀我们？”
狗嘴吐人言，肯定是怪谈。
“杀？杀你们又不会为我带来利益，何必费事。”
“可我们吃了你治下的居民！”
“喔，那付餐费吧。”
容南殊向狗伸出要钱的手势。
“……”
狗留下一只小海螺状的哨子后变回原样跑开了。
“唤狗哨吗？挺精致漂亮的小东西。”
容南殊拿着哨子对着月亮看了看，十分满意地放回口袋里。
“啧啧，呃——”心脏几乎爆裂的痛提醒他，他又违反了规则受到惩罚。
他能感受到诡异的污染已经延伸到他的胸口。
要是挺不过去，他就真的死了。
“回……回去，去……。”吃力地拍一下马匹，见马匹动起来，便失力瘫倒在马背上。
心脏痛得要死，却怎么也昏不过去，身体僵硬无力动不了了，大脑却依旧清醒正常。
马匹是要带他回住所，可他想去的地方是城市花园，问题是他动不了无法御马，而且他也承受不住再次违反规则遭受的污染。
他的‘旁观者’天赋技能任他使用多少次，完完全全不起作用。
月光更加明亮，再看不到一颗星星，在巷子里出现过的人形物体围住了马匹。
容南殊借着月光终于看清了怪物的面目，长款黑色皮质斗篷将怪物包裹的严严实实，但从露出来的一点上肢来看是人类的手臂。
整张脸与斗篷同色，用麻线将二者连接在一起，脸上的一双眼睛是标准的圆形，同样墨黑一片看不出有瞳仁和眼白，鼻子与长鼻猴很像，至于嘴巴……
他被怪物拉下马后就面部朝下摔到了地上，头差点磕到石棱，全身骨头被摔的快碎了，眼前一阵阵发黑也就没看怪物的嘴长得怎么样。
看来【规则四，如果发现怪物，请务必杀死！】这一条在他这里应该改成【规则四，如果发现怪物，请务必被杀死！】
反正已经反抗不了了，死就死吧。
他还有些遗憾，还没吹一下小海螺呢，也不知道声音悦不悦耳。
“呜…汪汪汪——”有狗叫声传来。
眼角余光看到一只大黑狗跑过来，然后——
大黑狗毫不客气蹲坐到他背上，对着几个怪物叫几声，几个怪物发出的并不是人声而是古怪的鸣叫声。
你来我往了半晌，似乎是在交谈。
而且双方还聊的很高兴，他能感觉到狗尾巴在他背上左右摩擦。
忽然，背上一轻，他整个人被翻了过来。
几个怪物在他身上摸索一会儿，对着大黑狗鸣叫几声，离开的时候还抚摸几下大黑狗的狗头。
大黑狗被摸的舒服得直吐舌头。
等怪物不见后，狗头凑到容南殊面前嗅闻几下，湿漉漉的舌头就开始乱舔他的脸，同时呜呜低叫着似乎想要说什么话。
可见到容南殊动也不动，大黑狗急了，围着他转了几圈后，蹲坐到他跟前，张嘴就往外呕吐。
一颗毛茸茸的球就贴到了他的脸上。
这样的一幕场景何等熟悉！
没有得到摸摸头的万象意识到容南殊出事了，分裂出许多小球贴到容南殊身上。
龟裂的地方慢慢愈合，代表污染的黑纹恢复成正常的肤色，僵硬无力的身体能够进行小幅度活动，心脏的痛也消散不见。
“万象。”
“墟。”
变成洋娃娃的万象扑到他怀里，发出机械的婴儿哭声，大黑狗墟把头伸到他的手下，尾巴疯狂摇摆，嘴里也是一阵哼唧呜咽。
“好想你们。”
容南殊抚摸着两个小朋友，垂眸微笑。
眼中的冷肃和杀意慢慢褪却，温和的柔软充盈眼仁。
犹如择人而噬的利刃收入鞘，尽敛锋利。
万象得到安慰后哭声小了，窝在容南殊怀里，一只小手指着月亮，另一只手在容南殊身上写了个“坏”字，嘴里还哇哇地叫着，听口气很生气的样子。
墟也是凶恶地呲着牙对着月亮吠叫。
“坏？”
容南殊想了想，他没有感觉到任何不适和精神攻击，甚至觉得那就是普通月亮。
两个小朋友为什么会对月亮有敌意？
万象见他不明白自己的意思，便拉拉他的袖子又指指黑暗的巷道。
在黑暗中的巷道潮湿、肮脏、且危险。
能看到有怪物在其中蛰伏，能嗅到代表死亡的腐臭，湿腻的是尸水，肮脏的是烂肉。
月光下的城圣洁、安谧、浪漫。
悠扬的乐声，丰富的食物，醇厚的酒香……这才是美好的生活，是他该珍惜的一切。
他是公爵，是至高无上的，是圣洁骄傲的。
他要立于光明之下，自矜持贵，事权御治。
黑暗的潮湿、肮脏、且危险的巷道绝不是他这等贵族该踏足的。
这两个小东西为什么要引他去那里？
是不知道他的身份？
不明白巷道的危险？
还是……在预谋要害他？
它们本就是怪谈的产物，是污染圣洁的肮脏。
是要引诱他堕入黑暗的魔鬼。